第二十二章 暴雨已至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旺角山东街，一排黑色汽车整齐停靠在交易单位大厦前。林宗依靠着黑色皇冠车，眺望着天边。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镶钻劳力士，此时不过刚刚下午六点，可头顶的天空已经是昏暗一片，厚重的乌云压在大厦顶端，带着浓重湿气的风从街道上呼啸而过。
两旁的路灯因为路政署设置的开灯时间还没到，老老实实存着电能，不敢漏出一点光明。
刚刚下班的打工族们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前路，脚步匆匆往家中赶去。在路过交易单位大厦前时，纷纷被一排排守在车边的古惑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绕开这里。
对于生活在旺角的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暴雨天气罢了。
但是只有林宗明白，此时风波将起的不单单是头顶这方天空，还有整个西九龙警署，还有韩琛麾下的字头。
两天前，在龙鼓滩损失惨重的泰国佬再次联系上了韩琛，对自己不守信用的行为表达的歉意，约定重新建立合作关系。
韩琛也展现出了大度的一面，表示只要泰国佬拿出诚意，那两方将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今天就是两方约定重新交易的日子。
啪啪啪哗啦啦啦。
大雨毫无征兆的落下，拳头大小的雨滴从天空坠落，带着惨烈的气势轰击在港岛的各条街区。
“宗哥。”
一声呼唤将林宗从沉思中唤醒，当他回过神来，一名马仔正恭敬的站在他面前，低声道：“宗哥，对面的人来了。”
林宗转头看去，一辆房车从街角驶来，车门洞开，一名颈带佛牌，双臂纹有夜叉图案的男人走出，张望之间眼神睥睨，根本不把等候在路边的林宗等人放在眼里。
“pal哥，琛哥在楼上等你。”鬼标凑上前去，殷勤笑道。
这个名叫pal的泰国佬，正是当年帮助韩琛从倪永孝手中绝地翻盘的生死兄弟。
pal不屑的看了鬼标一眼，阴沉着脸，直接无视鬼标想握手的动作，直冲冲往前走去，身后两名气焰嚣张的马仔抢步走到前方，蛮横的在古惑仔中分出一条路。
在小弟面前丢了脸的鬼标神情恼怒，冲着泰国佬的背影唾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跟着进了大厦。
林宗则慢悠悠跟在最后，在即将进入大厦的瞬间，不着痕迹的侧了侧头，看了眼交易单位大厦对面的公校。
在他视线所落之处，黄志诚站在窗边，从漏出一线的百叶窗中，俯瞰着整个大厦入口的一举一动。
“演员已经就位，所有人员开始工作。”
“ye，r！”
在黄志诚的身后，数十名精悍差人严阵以待，各种监控设备琳琅满目，足以监视方圆五公里内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本来绝不可能被人发现的指挥部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黄志诚眉头猛然紧皱，双手环抱在胸前，垂目沉思。没有他的吩咐，房间里所有的差人没有一个敢上前开门。
但门外的人也十分执着，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门。
咚咚咚咚咚咚
许久之后，黄志诚终于抬眼，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可惜对方现在有个他也阻挡不了的身份，只能向着一旁的手下微微颔首。
得到命令的差人快步开门，房门打开，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刘建明带着数名手下站在门外，俊朗非凡的脸上没有半点被关在门外半天的怒意，反而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好意思啊黄r，警署那边临时让我们来支援你们，没有耽误事情吧？”
“这是重案组的行动，你们内务部的人来插什么手？现在不是在差馆里喝咖啡，和跟人血拼，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黄志诚还没说话，一旁的副组长张志荣抢先呛声道。
刘建明脸上的笑容不变，上前两步走到张志荣面前，笑道：“张r，大家都是兄弟，用不着火气这么大吧，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张志荣冷哼一声，两手插在腰间，讥讽道：“什么命令会在这个时候把刀口对向自己人？我看你们是来抢功的吧?”
见对方依旧咄咄逼人，就算刘建明的城府极深，不在乎这点面子，但现在属下就站在身后，再继续示弱，会寒了他们的心。
刘建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栗色的眼眸毫无畏惧的直视对方，“这是上面亲自下的命令，如果张r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打电话回去询问！”
他从怀中拿出手机递到张志荣面前，“来，电话号码我已经给你按好了。”
张志荣当然知道刘建明不敢伪造上级的命令，他刚才的话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可刘建明的强势却让他不由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刘建明的手，那部手机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你别以为有上级撑腰就能耀武扬威，这里是重案组，我说你不能插手，你就不能插手！”
“张志荣督察，我是代表警署前来监督整个行动，调查警队内部可能存在的内鬼。我有没有资格轮不到指手画脚，你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面对张志荣的胡搅蛮，刘建明直接抬出了内务部的身份。
无论在哪个地方，内部调查人员永远都是皇命加身，权利极大。即使张志荣作为重案组的副组长，也没有办法强行驱赶刘建明。
但对方的态度却让他大为恼火，眼睛一瞪，右手便往腰后探去。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张志荣的手腕。
一直冷眼旁观的黄志诚终于说话：“搞什么，大家都是弟兄，有什么问题回去打报告投诉！”
他将张志荣拉开，看着刘建明说道：“刘r你们来的正好，韩琛那边已经碰头，相信接下来很快就要交易。你们先在一旁休息，一会跟着我们行动。”
刘建明点了点头，指着放满各种通讯仪器的角落，说道：“我也是电讯出身，对这方面比较熟悉，这次就协助弟兄们做点监听的工作吧，回去也好跟上面交代。黄长官你觉得可以吗？”
“刘r请自便。”见刘建明主动选择协助监听，并没有抢夺自己指挥权的意思，黄志诚也是暗中长舒一口气。
随即集中精力，指挥众人开始监控观察交易单位。
“所有人通讯频道转到221204，重复一遍，221204！”
刘建明站在负责监控电子讯号的差人身后，表情严肃，似乎正在认真履行协助的职责。
但他不知道的是，房间里一直有一个眼神始终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嗯？”
正在试图用眼神泄愤的张志荣突然发现，刘建明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
可下一秒，他却不屑的嗤笑一声，“我一切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还不是被我吓得发抖？”
他没有过多的猜测刘建明的动作，因为对方的手机刚才已经被自己打掉了，现在还躺在地上。右手在裤兜里抖动，除了发抖，还能有什么？
与此同时，在交易单位大厦某间房屋之中，韩琛的手机颤鸣，是一条短讯：“221204”。
韩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扣上手机，对着坐在对面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精悍男人笑道：“pal，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了吧？”
一直阴沉着脸的pal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用纯正的粤语感慨道：“是啊，当年泰国一别，确实很久没见了。”
“我一直记得，当年在泰国，要不是你帮我，我早就被倪永孝安排的刀手砍死在泰国了。怎么可能还有今天？”
韩琛双手合十，诚恳说道，“这一次我们虽然有些误会，但都是因为我错信了一个卧底导致的，责任在我，你的损失我会弥补你的。”
泰国佬见韩琛将姿态放的这么低，心中的怒意顿时削减了大半，阴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既然是误会，那就不提了。以后我们还是最好的伙伴。”
两人心怀鬼胎的老狐狸相视一笑，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放下了往日的恩怨，但现在的气氛确实是一片祥和。
寒暄过后，pal的手下从怀中拿出一袋糖果，从中倒出一颗，递给韩琛。
韩琛看了那枚糖果一眼，打趣笑道：“你不会拿垃圾敷衍我吧?”
pal哈哈一笑，“这里可是港岛，我敢拿垃圾给你琛哥？”
韩琛摆了摆手，一旁的鬼标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接过糖果，当着两名大佬的面碾碎。咔哒一声轻响，糖果外衣破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白色粉末。
鬼标轻车熟路的验货，闭上双眼呆立在原地。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神情亢奋至极，大声道：“绝对的好东西！”并向着泰国卖家竖起姆指。
房间内的众人纷纷露出笑意，韩琛更是站起身来，主动跟pal来一个拥抱，然后对鬼标吩咐道：“让弟兄们去葵涌码头7号仓库，准备接货。”
同一瞬间，公校教室里斜靠着墙面闭目养神的黄志诚突然睁开眼睛，向着一众差人厉声说道：“交易地点，葵涌码头7号仓库！”
旺角山东街，一排黑色汽车整齐停靠在交易单位大厦前。林宗依靠着黑色皇冠车，眺望着天边。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镶钻劳力士，此时不过刚刚下午六点，可头顶的天空已经是昏暗一片，厚重的乌云压在大厦顶端，带着浓重湿气的风从街道上呼啸而过。
两旁的路灯因为路政署设置的开灯时间还没到，老老实实存着电能，不敢漏出一点光明。
刚刚下班的打工族们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前路，脚步匆匆往家中赶去。在路过交易单位大厦前时，纷纷被一排排守在车边的古惑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绕开这里。
对于生活在旺角的普通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暴雨天气罢了。
但是只有林宗明白，此时风波将起的不单单是头顶这方天空，还有整个西九龙警署，还有韩琛麾下的字头。
两天前，在龙鼓滩损失惨重的泰国佬再次联系上了韩琛，对自己不守信用的行为表达的歉意，约定重新建立合作关系。
韩琛也展现出了大度的一面，表示只要泰国佬拿出诚意，那两方将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今天就是两方约定重新交易的日子。
啪啪啪哗啦啦啦。
大雨毫无征兆的落下，拳头大小的雨滴从天空坠落，带着惨烈的气势轰击在港岛的各条街区。
“宗哥。”
一声呼唤将林宗从沉思中唤醒，当他回过神来，一名马仔正恭敬的站在他面前，低声道：“宗哥，对面的人来了。”
林宗转头看去，一辆房车从街角驶来，车门洞开，一名颈带佛牌，双臂纹有夜叉图案的男人走出，张望之间眼神睥睨，根本不把等候在路边的林宗等人放在眼里。
“pal哥，琛哥在楼上等你。”鬼标凑上前去，殷勤笑道。
这个名叫pal的泰国佬，正是当年帮助韩琛从倪永孝手中绝地翻盘的生死兄弟。
pal不屑的看了鬼标一眼，阴沉着脸，直接无视鬼标想握手的动作，直冲冲往前走去，身后两名气焰嚣张的马仔抢步走到前方，蛮横的在古惑仔中分出一条路。
在小弟面前丢了脸的鬼标神情恼怒，冲着泰国佬的背影唾了一口浓痰，骂骂咧咧跟着进了大厦。
林宗则慢悠悠跟在最后，在即将进入大厦的瞬间，不着痕迹的侧了侧头，看了眼交易单位大厦对面的公校。
在他视线所落之处，黄志诚站在窗边，从漏出一线的百叶窗中，俯瞰着整个大厦入口的一举一动。
“演员已经就位，所有人员开始工作。”
“ye，r！”
在黄志诚的身后，数十名精悍差人严阵以待，各种监控设备琳琅满目，足以监视方圆五公里内一举一动。
就在这时，本来绝不可能被人发现的指挥部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黄志诚眉头猛然紧皱，双手环抱在胸前，垂目沉思。没有他的吩咐，房间里所有的差人没有一个敢上前开门。
但门外的人也十分执着，依旧不紧不慢的敲着门。
咚咚咚咚咚咚
许久之后，黄志诚终于抬眼，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可惜对方现在有个他也阻挡不了的身份，只能向着一旁的手下微微颔首。
得到命令的差人快步开门，房门打开，穿着一身笔挺西装刘建明带着数名手下站在门外，俊朗非凡的脸上没有半点被关在门外半天的怒意，反而带着温和的笑意。
“不好意思啊黄r，警署那边临时让我们来支援你们，没有耽误事情吧？”
“这是重案组的行动，你们内务部的人来插什么手？现在不是在差馆里喝咖啡，和跟人血拼，你们有这个本事吗?”
黄志诚还没说话，一旁的副组长张志荣抢先呛声道。
刘建明脸上的笑容不变，上前两步走到张志荣面前，笑道：“张r，大家都是兄弟，用不着火气这么大吧，我们也是奉命办事。”
张志荣冷哼一声，两手插在腰间，讥讽道：“什么命令会在这个时候把刀口对向自己人？我看你们是来抢功的吧?”
见对方依旧咄咄逼人，就算刘建明的城府极深，不在乎这点面子，但现在属下就站在身后，再继续示弱，会寒了他们的心。
刘建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栗色的眼眸毫无畏惧的直视对方，“这是上面亲自下的命令，如果张r有任何疑问，随时可以打电话回去询问！”
他从怀中拿出手机递到张志荣面前，“来，电话号码我已经给你按好了。”
张志荣当然知道刘建明不敢伪造上级的命令，他刚才的话不过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罢了，可刘建明的强势却让他不由恼羞成怒，一把甩开刘建明的手，那部手机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你别以为有上级撑腰就能耀武扬威，这里是重案组，我说你不能插手，你就不能插手！”
“张志荣督察，我是代表警署前来监督整个行动，调查警队内部可能存在的内鬼。我有没有资格轮不到指手画脚，你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
面对张志荣的胡搅蛮，刘建明直接抬出了内务部的身份。
无论在哪个地方，内部调查人员永远都是皇命加身，权利极大。即使张志荣作为重案组的副组长，也没有办法强行驱赶刘建明。
但对方的态度却让他大为恼火，眼睛一瞪，右手便往腰后探去。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张志荣的手腕。
一直冷眼旁观的黄志诚终于说话：“搞什么，大家都是弟兄，有什么问题回去打报告投诉！”
他将张志荣拉开，看着刘建明说道：“刘r你们来的正好，韩琛那边已经碰头，相信接下来很快就要交易。你们先在一旁休息，一会跟着我们行动。”
刘建明点了点头，指着放满各种通讯仪器的角落，说道：“我也是电讯出身，对这方面比较熟悉，这次就协助弟兄们做点监听的工作吧，回去也好跟上面交代。黄长官你觉得可以吗？”
“刘r请自便。”见刘建明主动选择协助监听，并没有抢夺自己指挥权的意思，黄志诚也是暗中长舒一口气。
随即集中精力，指挥众人开始监控观察交易单位。
“所有人通讯频道转到221204，重复一遍，221204！”
刘建明站在负责监控电子讯号的差人身后，表情严肃，似乎正在认真履行协助的职责。
但他不知道的是，房间里一直有一个眼神始终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嗯？”
正在试图用眼神泄愤的张志荣突然发现，刘建明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正在微微颤抖。
可下一秒，他却不屑的嗤笑一声，“我一切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还不是被我吓得发抖？”
他没有过多的猜测刘建明的动作，因为对方的手机刚才已经被自己打掉了，现在还躺在地上。右手在裤兜里抖动，除了发抖，还能有什么？
与此同时，在交易单位大厦某间房屋之中，韩琛的手机颤鸣，是一条短讯：“221204”。
韩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扣上手机，对着坐在对面的一个皮肤黝黑的精悍男人笑道：“pal，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见了吧？”
一直阴沉着脸的pal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用纯正的粤语感慨道：“是啊，当年泰国一别，确实很久没见了。”
“我一直记得，当年在泰国，要不是你帮我，我早就被倪永孝安排的刀手砍死在泰国了。怎么可能还有今天？”
韩琛双手合十，诚恳说道，“这一次我们虽然有些误会，但都是因为我错信了一个卧底导致的，责任在我，你的损失我会弥补你的。”
泰国佬见韩琛将姿态放的这么低，心中的怒意顿时削减了大半，阴沉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既然是误会，那就不提了。以后我们还是最好的伙伴。”
两人心怀鬼胎的老狐狸相视一笑，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放下了往日的恩怨，但现在的气氛确实是一片祥和。
寒暄过后，pal的手下从怀中拿出一袋糖果，从中倒出一颗，递给韩琛。
韩琛看了那枚糖果一眼，打趣笑道：“你不会拿垃圾敷衍我吧?”
pal哈哈一笑，“这里可是港岛，我敢拿垃圾给你琛哥？”
韩琛摆了摆手，一旁的鬼标眼疾手快，立马上前接过糖果，当着两名大佬的面碾碎。咔哒一声轻响，糖果外衣破裂，露出里面藏着的白色粉末。
鬼标轻车熟路的验货，闭上双眼呆立在原地。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神情亢奋至极，大声道：“绝对的好东西！”并向着泰国卖家竖起姆指。
房间内的众人纷纷露出笑意，韩琛更是站起身来，主动跟pal来一个拥抱，然后对鬼标吩咐道：“让弟兄们去葵涌码头7号仓库，准备接货。”
同一瞬间，公校教室里斜靠着墙面闭目养神的黄志诚突然睁开眼睛，向着一众差人厉声说道：“交易地点，葵涌码头7号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