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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先生,不该出现在这啊!”稍年轻些的男子扶起蓄着山羊胡的老人,八字眉都快成人字,口中不断说着“安先生一生清贫,教孩童识字读书从不收银两,乡亲们有收信写信,不识字的都是安先生代劳,怎么会来这呢?“

    安先生眉峰若利刃,抿着嘴,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走这一遭并非不可,但老夫必须知道理由。”

    “下来的人,十有**都说自己是冤枉的。”鬼差鼻梁上的皱褶又添几道,獠牙毕现。“没有人觉得自己有罪!令牌让你来就来,受完刑你爱上哪伸冤就上哪去。”他用枪矛挑开男子,扯过安先生衣襟往刑柱上甩去。

    玉观棋下意识认为这一撞足以让老者丧命,忘记了他们本就是已死之人。他伸手去捞人,有人却先他一步将老者接住了。

    接住老者的与拿走玉牌的是同一个鬼差,安先生在他的臂弯上就像是一条毛巾似的挂在上头。不时安先生就被丢回了男子身边,鬼差双手将玉牌奉上,说道“大人,请随意。”

    玉观棋将玉牌重新揣回怀中,这可是保命符,轻易丢不得。他俯视着眼前的鬼差,又看了眼甩人的鬼差,虽同为皮肤泛蓝,青面獠牙样貌,但明显他跟前的鬼差獠牙更加粗壮且长,身高也较为高大,形成的压迫感更重一些。

    矮个子鬼差见状,悄悄地溜到刑场中去了。打眼一看,宛若是雨滴入河,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蓝皮肤,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找人!你可见过一个比我稍高一些,剑眉星目,神情像我这样。”玉观棋努力摆出一副看淡生死的超然表情,朝着鬼差一通比划,“头发有些蓬松,长得很是俊朗&bsp&bsp”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鬼差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顿时像泄了气的球一般,两肩一沉,“算了,我还是自己找吧。”他深深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身后的两人,才道“这位老伯看面相不似歹人,可有什么办法查验?”

    “此地往下第四层,名唤孽镜地狱。那里有一面可以照出此人在阳世的所作所为,要是发现其谎话连篇,欺下瞒上或是又买通行为,则在原先的罪行上再加一倍。”

    鬼差的眼睛就像是鱼目,黑白分明,嵌不进眼眶之中,只好留一半在外。

    当鬼差转头看向老者,站在跟前的玉观棋能明显看到他侧脸上镶嵌的那颗眼珠子在转动。

    “老夫还是那句话,走这一遭可以,但必须知道理由。”安先生捋着胡子,身上衣衫凌乱也丝毫不在意,他拍了拍一旁的男子,“李兄,你可同行?”

    “不了,我与先生不同。一生为屠夫,这些都是逃不过的。”

    安先生并不勉强,作楫道别后来到玉观棋身旁,“多谢小兄弟出言相助,不知如何称呼?”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玉观棋没有闲情逸致与他们在此周旋,他目光流连在刑场得到魂魄之间。一时间,偌大的场地上只剩此起彼伏的哀嚎,他疑惑的转过头,发现老者与鬼差正盯着他看。

    鬼差毕恭毕敬候在一侧,并没有离开或是带人前往孽镜地狱的意思。“你要是不方便离开就安排其他差役带安先生过去吧。”

    “没有口谕或信物,在这里是寸步难行的。”鬼差看了眼他的衣襟,意有所指。

    眉峰逐渐堆叠了起来,玉观棋的面露难色,踌躇了片刻才道“安老先生,若是不着急,可否同我一层层查找过去。”

    “生前活得匆忙,现在终于可以缓缓了,不着急。”安先生看了眼刑场内的惨状,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语气颇为痛心疾首。

    婉拒了安先生帮忙寻找仓见生的提议。一则视觉刺激性太大,看其频频抬袖着眼,闭目叹息的模样便知。虽不至于再死一次,但也不必让其心理再受折磨。二则他不愿承受任何的失误,除了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的眼睛。

    就这样,玉观棋徘徊在刑场中,带着安先生一层层往下探去。刑场之间是由一条幽寂的小道连接,两侧笼罩在黑雾之中,看不清景色,主道上的能见度也仅几米远。

    像是行走在沼泽地一样,每一次抬脚,他总能感觉到脚底与地面的难分难舍。撕拉的黏腻声响被黑雾吞噬后又吐出,成倍量在寂静的空间内游荡。甚至能从声音中听出拉出的丝线断了几根,是留在了脚底还是回到了地面。

    质地与血液十分相似,但他却没有嗅到血腥气,抬脚凝视,也只能瞧见黑乎乎一团,分不清是何物。冥界与他印象朱红遍地的景象并不相同,比起电视里演的阴森、寒冷与血腥的古早做派,它更像是祥和与冷漠的结合体,给人的恐惧是直至心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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