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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出灵源范围,便能明显感觉到温度的差异。晚秋的风自带冷冽属性,仿佛能吹散脑中的迷雾,使人清醒万分。

    四人寻了间小茶馆的雅室,位居二楼视野极佳。窗外便是集市,楼宇林立,堂前彩灯无数。街道上的行人、马车来来往往,风中缱卷又舒张的旗帜远比吆喝声来得响亮。

    玉观棋抿了口茶,整理了一波思绪,将事件原原本本道来。

    文昌将他带离灵源后发生的一切,假冒国师怂恿傀儡皇帝建庙宇的计划,黑狗与姑获的追杀,还有他正在实行的对策。

    偶有不明确的地方仓见生便会出言提醒,絮絮叨叨讲了近两个时辰,茶都喝了两三壶。见俞陀与莲绮茶杯未动,才想起两人早已辟谷。

    玉观棋话毕,莲绮接着道“回鹿炆村时,见村民一个个宛如木桩,显然是让人施法定住了神。本座匆匆解了法术并消除了他们一部分记忆。等赶到潭边时,仅见两仙神狼狈离去。当时你们二人&bsp&bsp”

    她意味深长的睨了眼仓见生,接着道“本打算出手相救,何奈滇云王的士兵已经前来,本座不便再出手。只能匆匆赶回灵源告知俞陀此事。”

    “还好仅存的意识捕捉到了莲绮姑娘的气息,让我的冤案有可澄清的机会。能否与长老说说,撤销通缉令?”见俞陀眉头紧皱,玉观棋继续道“此次助滇云王夺权非儿戏,文昌定会出手阻拦,届时若是再遇上不懂事的精妖,腹背受敌,此番计划必将功亏一篑。”

    沉默不语的俞陀终于开腔,眉头堆叠在了一起,“授封大典上的事还有待查证,我只能给你四日时间。之后的事,等滇云王登上皇位后再议。”

    玉观棋敛眉,手握着茶杯,指尖在杯沿处摩挲着。俞陀在听闻他是被人所陷害时的表情分明是如释重负的,表明了俞陀打从心底里就相信他的,又为何只给四日时间?

    莲绮眼神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玉观棋,一丁点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

    玉观棋一脸百思不得其解,又恐开口会让得来不易的机会消失,表情纠结。

    她不禁微微一笑道“长老即将退位,灵源最近在推选新长老上任,俞陀榜上有名,此时正是关键时期,断不可落下把柄。“

    玉观棋眨巴着眼,了然轻叹道“如此说来还是因我破了戒。”今日之事一出,并定是会对俞陀产生影响的,之后的事更是难以开口相求。

    他只能转同莲绮商量联手天降异象之事。

    “不行。”莲绮听闻连连摇头,娥眉轻蹙面露难色,“现在的精妖仅能驱驾原有之物进行化形,天降异象本座是无法幻化出来的。唯有仙神可行,或者,你试试?”

    玉观棋踌躇了片刻,对异样原本是没有明确定义的。但考虑到要让大规模的百姓一看即知,还得有足够的震撼力。结合自身法力与周身接触人的情况,思来想去,也只有落红雨最可行。

    本以为是个简单活,谁知道一时竟找不到帮手。他此时才想明白,即便精妖能办到天降异象,大概率也是不能出手的。因为这属于公然在仙神的地盘上撒野,不仅解释起来麻烦,若是再遇上个带有偏见的仙神,战乱必不可免。

    他低头瞅了眼自己的双手,即便是最巅峰时期的法力也是远达不到天降异象标准。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的法力不足上面,“怎么能在短期内增强法力呢?”他呢喃着。

    “自然是增加供奉的人数。”

    俞陀说得轻巧,道理他也懂,关键是上哪找供奉的人?若想像鹿炆村一样受长期供奉,便得不断行善积德,但现在的问题是时间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茶室内一下静了下来,街道上小贩的吆喝,楼下说书先生的醒木像是老式电影的配乐,隐隐约约不甚清晰的传来。红霞若倾倒的墨汁,将画卷上的荆游渡上一层绚丽的红光。

    “有了!”莲绮不急不躁,桌上的茶杯搁在一旁,温声道“滇云王手下十几万的大军,何不加以利用,这样一来不仅你的法力可以得到提升,即便后期对上文昌也定能胜券在握。”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对于俞陀的附和,而玉观棋选择了沉默,他在等仓见生开口。

    果然一直像个透明人存在的仓见生闻言开了口,他看了两人一眼,“讨伐当今皇帝的理由是增田赋与征兵,他最终的目的便是修建庙宇。现在又让滇云王要求兵将供奉,是否有些本末倒置?”

    简言之就是,以这种借口讨伐了人家自己又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玉观棋也在考虑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他自是有办法说服滇云王供奉的。修正完历史,他便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这个烂摊子滇云王自会处理。只是这个计划不能由他来提。

    仓见生出言点拨,是他没想到的。仓见生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这已是眼下所能想到的最快捷径。

    飞累的小雀儿停在了窗沿上,它探进小脑袋瓜瞧了眼屋内。四人表情各异,唯一相同的是眉间高耸的山川。

    它冲着人们啼叫了几声,却没有人回应。顿觉无趣,尖嘴儿理了理羽毛,展翅离去。

    仓见生从怀中掏出香囊,搁在桌案上推至玉观棋跟前,”这是黑衣人在唐府遗留下的,唐军师特意让丘将军转交于我们,希望能借此推测出黑衣人的身份。”

    “这不是你们先前兜售的香囊吗?”俞陀掏出自己怀中的那一只,两相一比,颜色款式一模一样,连上头残留的恩泽气息都完全一致。

    莲绮纤纤玉指点着俞陀手中的香囊,好奇问道“这不就是个带恩泽的香囊,有何可惊讶的?”

    俞陀不着痕迹地挪了把凳子,身子微倾,眉眼带笑的为她讲解起香囊的由来。

    吃惊的又何止俞陀一个,玉观棋将香囊握在手中,这是他特意挑的鸳鸯戏水绣花。

    这么看来,黑衣人的身份显而易见。虽然当时售卖的香囊不少,但是大部分的购买的都是普通姑娘家。而且具俞陀后来所言,柳柯为防止他的行踪走漏还特意为他消除了香囊上的恩泽。

    那么现在拥有恩泽香囊,还能知道其行踪的,也就只有柳柯了。

    “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此乃下下策。”

    玉观棋不置可否,柳柯现在也在敌友难辨的范围,疑点重重。

    其一,柳柯教他使用法力,却不挑破他的身份。其二,为了不暴露行踪为他消除恩泽,却不提醒他隐藏自己的恩泽。其三,击退姑获救了他们,也仅仅是击退,才有了后来鹿炆村一战&bsp&bsp。其四,知晓文灵围剿计划,没有出手相救,但却通知了滇云王前来。

    一切行为看似在帮他,但每个动作更像是有目的性的,把他引向了更深的黑暗里。

    好似浑身**地被丢入斗兽场,所有行动想法都无法掩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处躲藏。观众席上的饶有兴致的围观,指手画脚。

    一旦行为有了偏差,鞭子便会落下及时矫正。

    但他终究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棋子,即便成了困兽之斗,也要放手一搏。“现在倒也有个办法,只是还得请莲绮姑娘帮忙。”

    玉观棋所谓的办法便是兵分两路,他赌一把运气,去寻柳柯帮忙。当然不能全把希望寄托在此,二手准备便是让莲绮与仓见生再寻村落,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获得供奉。

    此计划虽然冒险,却也是见效最快的,成效与风险并存。

    对此大家并无异议,由于时间紧迫商议后决定立即出发。众人离开后,仓见生拦住了玉观棋,往他手上放了个白色瓷瓶。长不过两寸,细颈圆肚。

    “这是什么?”他揭开软木塞,凑近鼻子嗅了嗅。甜腥之气一拥而上,近期闻得多了竟然没有丝毫不适的反应,还能清楚的分辨出血液的归属者,“你的血不是只对鬼怪有效吗?”

    “在鹿炆村时,你是饮了血才击退的文灵。”少年额前垂落几根青丝,仓见生下意识抬起了手,指尖触及少年冰凉的皮肤时刹那间回过了神。讪然屈指收回了手,只道“万事小心。”

    “难道自己像丧尸一样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啃了仓见生?”玉观棋震惊得说不话来,模糊的记忆也不能为他解答,而且他还欠着仓见生一个回答。

    只能机械的点头回复仓见生,暗忖着,找个有机会问下莲绮,鹿炆村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观另一头。

    云锦已划分为滇云王管辖地区,增田赋征兵的圣旨虽迟但到,滇云王却也只是口上应承没有实施之意。

    逃难的、躲避征兵的从四方涌入。百姓也从难民口中得知云锦得以不受波及全靠滇云王庇护。加之先前的传言,对昏庸皇帝痛恨不已,却又恐战乱危及自身,终日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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