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调查（1）
福山福利院坐落于城区东，这里已经是郊区了。它的主楼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08年，现在，三十年将近四十年的风风雨雨在它身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
老旧发黄的墙面伤痕累累，楼顶的天花板在阴雨天会哭泣，院子里的那口老井即使被石块压住也时不时在某个电闪雷鸣的午夜，发出惊悚如女人病态般的嘶笑。
这里实在是够偏僻，公共交通只有一列67号公交能抵达这里，其实也只是去机场顺路的一站，大概每半小时才能见到下一趟。
所以一般没人来这里，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有领养孩子意愿的夫妻以及警务调查人员之外……
路明非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警车。
车上没人，三名民警失踪，城东区派出所的警务人员发现异常，派人赶来的途中却接到上级电话被告知另有支援，顺路拐去他处执行别的任务。
大门没上锁，虚掩着，门卫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在打瞌睡。
秦福明上前敲窗：“大爷！大爷！”
“干什么干什么？”被吵醒的老头不是很耐烦：“谁叫你们进来的？”
秦福明没穿警服，掏出警察证，笑眯眯的：“大爷，我们办案呢，想问一下您有没有看到警察来过？大概一小时前。”
“没有没有”老头混不吝，一点都没有因为眼前人的身份变化而改变态度：“不是来领养孩子或者捐款的就赶紧滚蛋！”
“那外面停着的警车是怎么回事？”夏竹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副做好准备和菜市场大妈砍价的架势。
“嗨，警车它自己有四个轮子，爱停哪停哪，我哪里管得着啊！”老头赶苍蝇似的：“没事别打扰我睡觉。”
“好的。”路明非很听话，迈步朝里面走去。
看来是没法问出点有用的消息了，秦福明心想，拉着正要展示嘴皮子功夫的夏竹，跟在路明非后面，也走进去了。
剑南春在车上，没出来，守家。
老人人傻了。
“你们听不懂人话啊！赶紧滚”
他气急败坏，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跑出来，但那速度压根追不上人，只能哭天抢地躺在地上叫骂了。
没有保安过来。
院子里的布局很简单，一个小型的花坛，大花蕙兰正开得热烈浪漫，花朵细密如剑，金黄灿烂，多剑齐发，极为壮观。
靠左边有一块草地和沙地，上面立着单双杠，斜着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一颗巨大的梧桐昂然而立，道路尽头延伸到楼后的角落，那里藏着一口盖着石板的枯井。
前院没看到人，一行人走进大楼。
楼内的温度随着阳光的消失低了好几度，夏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没人理会她的自言自语。
路明非站在前厅左边墙上的一块块告示牌前，上面写着福山福利院的历史故事以及一些媒体报道的感人故事。
在那些照片中穿着灰色西装的老人饱含热泪，站在记者的话筒前声泪俱下。
老人背后站着一群孩子，一双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带着孩童最为存粹的天真和期待。
路明非的视线没在老人身上，也没在那些情绪饱满的记者和孩子身上，他盯着照片的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小小的男孩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孩，冷漠地看着这个世界，翘起的嘴角发出不屑的嗤笑。
“张庆欢和那个女孩……”
秦福明从背后走过来。
“楚子航拜托我们找过人，他给我看过张庆欢的照片，当然，在烧烤店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孩子，说话和一个大人似的，老江湖……瞳孔是罕见的竖瞳，眯起来，像条蛇。”
这位看起来心情不妙的中年胖子挠着头，显得有点苦恼：
“忘了和你讲了，小女孩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之前联系过这里，但他们的态度毫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没有态度……和这些报道上写的温情故事完全是两个矛盾的极端！”
“这里有问题！”他十分严肃地下了定论：“三名民警在这里失踪，携带的专用电话带有定位装置，信号消失的最后一个地点就是这栋大楼附近了……”
秦福明的声音渐渐变小，因为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位带着金边眼镜，头发灰白梳得一丝不苟的老人，他穿着一件浅白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
见到老人的第一眼，秦福明不由自主想到知青两个字，这举手投足之间的派头以及这身装扮加上身形五官透露出来的气质都让人不由自主赞叹，腹有诗书气自华。
“几位来这里是？”老人开口问。
“哎哎哎！”夏竹看了眼照片，又瞥了眼老人：“你就是这里的院长，陈石梅是吧？”
老人没回话，只是自然地看向秦福明，这个名义上行动小队的队长。
他看人很准，这是几十年时光酝酿的美酒，经验老道，阅历十足。
“您好！”秦福明再次掏出那个绿色的小本本：“我是城东区派出所的，接到有人反应，这里昨晚疑似出现野生动物，不久前我们有派民警过来，但他们现在失踪了……”
秦福明直视老人的眼睛，直接说明来意，压迫十足：“请您配合我们做好相关工作！”
惊讶从老人眼角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被吓到花容失色，依旧从容不迫：“应该的警官……”
“现在孩子们在上课，我们去我办公室聊吧。”
一前一后，跟着老人上了二楼，来到走廊右边靠近厕所的一间办公室。
“请坐！警官，绿茶还是红茶？”
“不用了！”秦福明直接摆手：“我想问一下您今早有没有见到过我们同事过来？警车现在还停在外面……”
“是见过的！”老人干脆利落地点头：“今早他们过来询问一些事情，和您讲的一样警官，问我有没有见到过比较怪异的野生动物……您应该知道我们这完全是郊区了，又靠近福山，山上有时候会有蛇啊，野猪啊，山虎啊出没，但他们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我压根没见过啊！”
“是恶作剧吧！”老人笑起来，松弛的皮肤牵附在并不饱满的脸颊上，看起来有些狰狞：“哪有动物是一团黑乎乎的人影呢？”
“监控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是比较模糊啦！”夏竹接过话，看似漫不经心：“但您应该有恋童癖吧？”
平地一声惊雷！
刚才还儒雅镇定的老人内心刮过惊涛骇浪。
老旧发黄的墙面伤痕累累，楼顶的天花板在阴雨天会哭泣，院子里的那口老井即使被石块压住也时不时在某个电闪雷鸣的午夜，发出惊悚如女人病态般的嘶笑。
这里实在是够偏僻，公共交通只有一列67号公交能抵达这里，其实也只是去机场顺路的一站，大概每半小时才能见到下一趟。
所以一般没人来这里，除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有领养孩子意愿的夫妻以及警务调查人员之外……
路明非从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警车。
车上没人，三名民警失踪，城东区派出所的警务人员发现异常，派人赶来的途中却接到上级电话被告知另有支援，顺路拐去他处执行别的任务。
大门没上锁，虚掩着，门卫室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正在打瞌睡。
秦福明上前敲窗：“大爷！大爷！”
“干什么干什么？”被吵醒的老头不是很耐烦：“谁叫你们进来的？”
秦福明没穿警服，掏出警察证，笑眯眯的：“大爷，我们办案呢，想问一下您有没有看到警察来过？大概一小时前。”
“没有没有”老头混不吝，一点都没有因为眼前人的身份变化而改变态度：“不是来领养孩子或者捐款的就赶紧滚蛋！”
“那外面停着的警车是怎么回事？”夏竹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副做好准备和菜市场大妈砍价的架势。
“嗨，警车它自己有四个轮子，爱停哪停哪，我哪里管得着啊！”老头赶苍蝇似的：“没事别打扰我睡觉。”
“好的。”路明非很听话，迈步朝里面走去。
看来是没法问出点有用的消息了，秦福明心想，拉着正要展示嘴皮子功夫的夏竹，跟在路明非后面，也走进去了。
剑南春在车上，没出来，守家。
老人人傻了。
“你们听不懂人话啊！赶紧滚”
他气急败坏，杵着拐杖一瘸一拐跑出来，但那速度压根追不上人，只能哭天抢地躺在地上叫骂了。
没有保安过来。
院子里的布局很简单，一个小型的花坛，大花蕙兰正开得热烈浪漫，花朵细密如剑，金黄灿烂，多剑齐发，极为壮观。
靠左边有一块草地和沙地，上面立着单双杠，斜着一条碎石铺成的小道，一颗巨大的梧桐昂然而立，道路尽头延伸到楼后的角落，那里藏着一口盖着石板的枯井。
前院没看到人，一行人走进大楼。
楼内的温度随着阳光的消失低了好几度，夏竹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没人理会她的自言自语。
路明非站在前厅左边墙上的一块块告示牌前，上面写着福山福利院的历史故事以及一些媒体报道的感人故事。
在那些照片中穿着灰色西装的老人饱含热泪，站在记者的话筒前声泪俱下。
老人背后站着一群孩子，一双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带着孩童最为存粹的天真和期待。
路明非的视线没在老人身上，也没在那些情绪饱满的记者和孩子身上，他盯着照片的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小小的男孩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孩，冷漠地看着这个世界，翘起的嘴角发出不屑的嗤笑。
“张庆欢和那个女孩……”
秦福明从背后走过来。
“楚子航拜托我们找过人，他给我看过张庆欢的照片，当然，在烧烤店的时候我就见过他，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孩子，说话和一个大人似的，老江湖……瞳孔是罕见的竖瞳，眯起来，像条蛇。”
这位看起来心情不妙的中年胖子挠着头，显得有点苦恼：
“忘了和你讲了，小女孩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我们之前联系过这里，但他们的态度毫不在乎，甚至可以说没有态度……和这些报道上写的温情故事完全是两个矛盾的极端！”
“这里有问题！”他十分严肃地下了定论：“三名民警在这里失踪，携带的专用电话带有定位装置，信号消失的最后一个地点就是这栋大楼附近了……”
秦福明的声音渐渐变小，因为有人走了过来，是一位带着金边眼镜，头发灰白梳得一丝不苟的老人，他穿着一件浅白色的毛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十足。
见到老人的第一眼，秦福明不由自主想到知青两个字，这举手投足之间的派头以及这身装扮加上身形五官透露出来的气质都让人不由自主赞叹，腹有诗书气自华。
“几位来这里是？”老人开口问。
“哎哎哎！”夏竹看了眼照片，又瞥了眼老人：“你就是这里的院长，陈石梅是吧？”
老人没回话，只是自然地看向秦福明，这个名义上行动小队的队长。
他看人很准，这是几十年时光酝酿的美酒，经验老道，阅历十足。
“您好！”秦福明再次掏出那个绿色的小本本：“我是城东区派出所的，接到有人反应，这里昨晚疑似出现野生动物，不久前我们有派民警过来，但他们现在失踪了……”
秦福明直视老人的眼睛，直接说明来意，压迫十足：“请您配合我们做好相关工作！”
惊讶从老人眼角一闪而过，但他没有被吓到花容失色，依旧从容不迫：“应该的警官……”
“现在孩子们在上课，我们去我办公室聊吧。”
一前一后，跟着老人上了二楼，来到走廊右边靠近厕所的一间办公室。
“请坐！警官，绿茶还是红茶？”
“不用了！”秦福明直接摆手：“我想问一下您今早有没有见到过我们同事过来？警车现在还停在外面……”
“是见过的！”老人干脆利落地点头：“今早他们过来询问一些事情，和您讲的一样警官，问我有没有见到过比较怪异的野生动物……您应该知道我们这完全是郊区了，又靠近福山，山上有时候会有蛇啊，野猪啊，山虎啊出没，但他们给我看的那张照片我压根没见过啊！”
“是恶作剧吧！”老人笑起来，松弛的皮肤牵附在并不饱满的脸颊上，看起来有些狰狞：“哪有动物是一团黑乎乎的人影呢？”
“监控摄像头拍出来的照片是比较模糊啦！”夏竹接过话，看似漫不经心：“但您应该有恋童癖吧？”
平地一声惊雷！
刚才还儒雅镇定的老人内心刮过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