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西门时

    一行人抵达蓝府后,蓝家众人望着蓝公游大长老,满脸讶异。

    不是说把蓝琳接回来吗,怎么还多了这么些?

    蓝公游只能按礼节给介绍,族人们一听这些“陌生人”身份,皆是目瞪口呆。

    白露丹阁唐墨黎未晞,清漪剑尊,丹盟艾舟……

    蓝琳离家这些年,竟然有这般能量了??

    众人忙不迭将他们请入会客厅,但厅里已有一位丹袍上绣着丹盟标记的瘦高老头,正坐在主座悠然自得的品香茗。

    听到动静,西门时连头都没抬,心中得意。

    美艳绝伦的未婚妻马上就到手了!

    对蓝琳求而不得这么多年,但如今蓝家朝不保夕,只可远观的尤物还不是得低下头来,自愿跟了自己?

    西门时这才装腔作势,摆好云淡风轻的表情抬眸看去,却险些破功。

    蓝琳身边除了不认识的一男一女,竟还有他同事艾舟和……

    “清、清漪剑尊?”

    叶清漪淡淡瞥他一眼,话都没回。

    西门时为老不尊,那些风流韵事并非秘密,名声很差,只是人们碍于他丹盟长老身份,明面不说而已。

    但这长老不过是丹盟的米虫罢了。

    艾舟表面客气道“西门长老谈了门好亲事,怎还瞒着大家?若不是我正好找唐阁主有事,还蒙在鼓里呢。”

    “这不是想等发请柬时再……唐阁主?”

    西门时眨眨眼,看向蓝琳身边的英俊青年“白露丹阁?”

    唐墨颔首,就算打过招呼了。

    西门时摆出丹盟长老架子,连抚胡须,甚至没留意到他和黎未晞的轻视,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西门时就是柳风先前的后台,灵丹苑每月都有固定支出是流向这一位灵戒的。

    但如今柳风困于秘境,灵丹苑抢不过崛起的白露丹阁,只能苟延残喘,败局已定,西门时自然与其脱钩。

    但少了大笔可观的进项,他想着得从白露丹阁补回来。

    哪个做丹药买卖的不想有丹盟后台?

    早不如巧,唐墨来了,顺理成章。

    西门时如老前辈般赞赏几句,对他点点头,不动声色靠近他们——目的其实是蓝琳,他快压不住蠢蠢欲动了。

    她刚进门,他就嗅到诱人的胭脂香。

    想先收点利息。

    西门时将目光从唐墨身上收回,看向他身侧的蓝琳,浑浊老眼色迷迷的,黄油手还假意大幅度抚须,想碰她的手。

    蓝琳恶心得想吐,毫不掩饰嫌恶,她后退一步正打算呵斥,但唐墨不动声色挪个身位挡住她。

    西门时摸空,恼怒于唐墨的不解风情“本长老与未婚妻说两句话,唐阁主这外人…未免管太多了。”

    “且不提还未成亲,按规矩,成亲前七日男女不得相见,直到迎亲。”

    唐墨懒洋洋道“西门长老也是有身份的人,若不懂,怠慢规矩,怕是有失体面了。”

    蓝家其他人也点头,西门时脸色稍好看了点。

    确实不急于一时,人都来了,还跑得掉?

    也不用七日,今晚就行,管她名节和意愿,只要蓝家还想继续风光,今夜之后都不由蓝琳了!

    西门时清清嗓子,看向蓝公游“不过公游啊,本长老和小琳的婚期并非今日,请这么多人过来是……?”

    “谁是你未婚妻?自说自话臭不要脸!”蓝琳忍不住了,咬着银牙冷冷道,“老东西,再这么叫我,休怪我不给面子!”

    西门时非但没觉得冒犯,眼里意味深长的兴趣更浓了,仿佛看一只炸毛的小狐狸。

    把这烈脾气的教到乖顺软糯,才有成就感。

    叶清漪和黎未晞都冷漠盯着西门时,艾舟也很不快,感觉他给丹盟丢人。

    蓝公游干笑两声打圆场“西门长老,唐阁主听说族长反噬,这才特来看诊。不影响不影响!”

    说来西门时也是五品丹师,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去当面看看破境失败的蓝咏初,更不会给丹药什么的。

    他巴不得蓝咏初早点死了,这样和蓝琳成亲才稳。

    西门时眯眼看了几眼不动声色的唐墨。

    故弄玄虚,不识抬举!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机缘!

    西门时不屑道“冲化神失败的反噬,本长老都有心无力,唐阁主未免自视甚高了。嗐罢了罢了,想看就看吧,但可别给我老丈药死了,成亲还得拜高堂。”

    “呵呵,说得冠冕堂皇。”“本尊的徒儿用你指点?”

    黎未晞和叶清漪同时出声,西门时一怔。

    戴面纱的女子令他看不出境界,剑尊也不是他能随便得罪的。

    但西门时又下不来台,蓝公游赶紧出面请唐墨去族长的卧房,想快点了事把他们送走。

    唐墨终究只是金丹期的四或五品丹师,还能让蓝咏初续命不成?

    带回蓝琳就已稳了,蓝府可不是万宝楼,形势已逆,叶清漪除非和蓝家撕破脸,否则也带不走人!

    于是一行人移步蓝咏初的院落,只见老族长在床榻上虚弱昏睡,对十几个人涌到跟前毫无感知。

    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嘴唇干瘪不见丝毫血色,只有凑近才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胸口的起伏几近于无。

    蓝琳忍不住,手指颤抖,刹那间红了眼眶。

    多年不见了,记忆中蓝咏初总是古板严肃、意气风发,但此刻耄耋的老人昏迷不省人事,连身子都缩水似的,再无那般高大的英气。

    宛若一件破败的物什。

    然而他们进来之前,蓝咏初卧榻前竟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所以现在大家都明白,族长是怎么“同意”的这门亲事——他甚至没有意识。

    “爹……!”

    蓝琳扑倒在枕边失声痛哭起来,听闻是一回事,可真面对时,她做的一切心理准备都荡然无存。

    蓝辉也跪倒在旁边,脸色惨白而悲哀——父亲比他离开前,看起来更衰弱了。

    西门时、蓝公游以及在场个别长老反而松了口气。

    蓝公游叹了口气“唐阁主,尽力一试就好。老族长这状态每况愈下…你救不了也是情理之中,没人会怪你。”

    西门时压下心底得意,兔死狐悲般看向仍在给蓝咏初诊脉的唐墨“本长老都束手无策,啧,现在的小辈心高气傲…唐墨你可有办法了?”

    “诸位别嫌我说话难听,老丈这般可再难护蓝家了,不止其他三家,中小家族也正虎视眈眈,都想从蓝家撕一大块肉下来。”

    “可亲家有难,我自不会作壁上观。”

    西门时拍拍胸口大义凛然道“不如今日就把我与蓝琳的亲事彻底定下坐实了,再将喜讯传遍灵枢城,本长老罩着蓝家,绝无宵小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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