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打天下也安天下

    创业容易,守业难。

    朱瞻壑早就知道这一点了,但事实上,此前他也只是知道而已,直到今日的他才深有感触。

    通常来说,人会将无法实现或者极难实现的目标叫做梦想,将终生的、可以实现的目标叫做理想。

    二者的区别在于,梦想是需要一些奇遇,一些难以想象的巧合,以及一些其他的不可控因素的帮助下才能成功,甚至根本就是无法成功的。

    而理想则是一个人定下的终生目标,比如说太宗皇帝就曾想着一代人打完三代人的仗,彻底消灭北方草原势力,让子孙后代无外患之忧。

    不过,理想的实现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在奔向理想的路上不断达到新的里程碑,最终抵达目的地。

    比如说,太宗皇帝的理想是灭亡北方草原势力,所以他老人家第一次御驾亲征灭掉了鞑靼,如果正常的话,接下来就是灭瓦剌,然后再消灭或者是收拢草原的残余势力,最终达成目标。

    朱瞻壑也是一样。

    从他决定站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立下了让未来的世界上不再存在可以威胁到种花家的文明。

    所以,他先除掉了种花家的世仇倭国,然后由近及远,从中南半岛到德里苏丹,到帖木儿帝国,再到欧洲。

    这一路,其实就是朱瞻壑的小目标一个一个被实现的路。

    但是,这并不能让他安心。

    他无法保证能够清除所有他想要清除掉的人,教员曾经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后世的鹰酱不就是从约翰牛那边跑过去的吗?在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就成为了站在世界巅峰的国家之一。

    想要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那就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物理意义上的限制。

    一个文明的诞生和发展,离不开粮食这种硬性条件,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那就算是再怎么高级的文明也不可能凭空造物。

    第二,思想意义上的限制。

    一个文明的诞生,说白了还是思想上的进步,后世的鹰酱之所以能够爬得那么高,依托于的是已经思想解放的英格兰人。

    印第安人占据美洲几千年了,不还是那么个鬼样子?

    思想上的限制很难,最起码朱瞻壑现在动手已经晚了,所以他就只能从物理意义上去限制。

    朱瞻壑的想法是很简单的,就是趁着现在大明势强,尽可能的占据这个星球上的产粮地,尤其是像欧洲的平原和美洲的密西西比平原等地。

    这样,就能够做到从根本上掐灭敌人崛起的根,没有粮食就发展不出足够的人口,没有足够的人口,腾飞也就是空中楼阁,只能想想而已。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朱瞻壑感觉心力交瘁,让他感叹“创业容易守业难”。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创业的那个人,但因为他想的足够远,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是在创业和守业并行的阶段了。

    看着桌子上那张简易版的世界地图,朱瞻壑愁的直薅头发。

    亚洲那边暂时不用太担心,毕竟自己的根本就在亚洲,一旦发现反对势力崛起的苗头,就能够先一步镇压。

    欧洲这边也还好,虽然平原不少,也有肥沃的黑土地,但这里以后是肯定要安排人的。

    在朱瞻壑的预计中,未来要么是让自己的弟弟朱瞻垐过来镇守欧洲,要么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儿子,具体的要看朝廷以后的变化和自己所能达到的高度了。

    如果他能走到顶峰,那就是他镇守中原,弟弟朱瞻垐来欧洲,如果不能的话就是反过来的。

    除了亚欧之外,还有非、美和澳。

    非洲暂时不用担心,只要没有外来人口的介入,那群黑鬼再怎么能蹦跶也蹦不了多高,毕竟原来的历史就已经验证了这个问题的结果。

    澳洲和非洲比较类似,也是因为外来人口的介入才发展起来的,不过在人口方面,澳洲和北美比较相似。

    土著人口的生存空间被挤压,甚至有大量土著民族被灭绝,取而代之的是白色人种。

    所以,最后剩下的就是美洲了。

    美洲的耕地资源还是比较丰富的,北美有密西西比平原,南美的亚马逊平原虽然被原始雨林覆盖,但人是一种无法用常理去预测的生物。

    就好像朱瞻壑为了拿下中南半岛可以用火攻的方式一样,如果有欧洲人在这个混乱的时候逃往南美,会不会用火攻的方式将亚马逊雨林烧成耕地也难说。

    所以……

    ……

    “世子殿下。”

    就在朱瞻壑叼着毛笔的笔顶,看着桌上的地图沉思的时候,朱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思路被打乱,朱瞻壑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不太好:“进来!”

    “启禀世子殿下!”

    无比熟悉朱瞻壑的朱凌在听到声音的时候就知道朱瞻壑的心情不太好,所以他一进来就直接跪倒在地。

    “前往英吉利海峡补给王景弘指挥使的补给船队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说着,朱凌就将手里的密信举过头顶。

    朱瞻壑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表情很是难看地接过了那封密信。

    “把樊忠叫过来!”

    “是!”

    ……

    朱凌缓缓退出了房间,将房门也带上了,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面色难看的朱瞻壑,紧紧地捏着手里的密信。

    那封密信上,除了被朱瞻壑捏住的和褶皱的部分外,隐隐约约能够看到“阿拉贡”、“法兰西”等字样。

    没一会儿,樊忠就来到了朱瞻壑的房门外。

    “末将樊忠,拜见……”

    “进来!”

    没等樊忠的话说完,朱瞻壑就开口让他进来。

    樊忠心下一突,但还是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来。

    “看看。”

    樊忠刚进来,还没等他行礼,朱瞻壑就将那封密信丢到了他的面前。

    樊忠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拿起密信看了起来。

    信上的字不是很多,一般来说密信,尤其是和战争相关的密信,大多都是这个样子的,以最简短的话说明一切。

    樊忠也不是什么愚笨之人,在看完了密信之后就知道朱瞻壑叫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了,甚至还隐隐猜到了朱瞻壑的打算。

    “有信心吗?”

    朱瞻壑什么都没说,直接蹦出来了这么一句。

    然而,樊忠早已明白朱瞻壑想让他去做什么了。

    “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