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拒良言大意算代城

    闻听后方邺城诸地沦陷的消息,袁绍麾下诸将大惊失色。而身为主帅的袁绍,更是因此大呼惊倒。

    期间若非身边护卫将他搀扶,袁绍只怕直接就要背过气去。

    眼看后方大事如此,袁绍心中悲愤交加,呵斥道:“赵季小儿,我今生与你势不两立。若不灭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正值义愤难平,不想探马又来。

    袁绍大惊失色,喝问道:“难不成,后方又出了什么大乱子?”

    探马叩首,回应道:“非也,是副主帅高览逃回来了。今番请罪大帐外面候着,专待袁公接见。”

    袁绍气恼,只让人将高览绑来,呵斥道:“高览,后方有失,你此番当与我作何解释?”

    高览闻言,吓得战战栗栗不知所言。

    袁绍全身颤抖,怒责道:“前番败绩,你和张郃已是死罪。我不计前嫌,重用了你们。更兼派遣两万大军,助你二人固守黄河北岸。今番北岸陷落谁手,两万大军,尚存几人?”

    高览无言以对,急忙叩首谢罪。

    袁绍怒道:“我去时吩咐,让你二人守卫北岸牵制兖州吕布。也曾多番叮咛,让你们一定小心谨慎。然而你与张郃,竟完全不顾我的劝说。如今丢寨失关,那张郃更是叛变投敌。你且尚不自死,还来作甚?”

    言毕喝令左右,直接将高览推出去斩首。

    高览骇然色变,席间诸将急忙跪地告冕。谋士审配,更是主动请谏,言道:“袁公暂息雷霆之怒,如今大战在即,我军正是用人之际。高览纵有大罪,还请袁公饶他一死。只让他阵前效力,以补前番过失。”

    一语言出,诸将尽数叩首。

    袁绍闻言,也觉有理。只叹了口气,怒视高览道:“如不看诸将之面,定要斩了你的狗头。”

    高览伏拜于地,叩首仿若鸡啄碎米。

    袁绍怒目横眉,只问诸将道:“后方遭此劫难,而公孙瓒又不能立退。我军前后遭遇危急,如此却当怎样?”

    田丰道:“如今赵季乱我后方,更得邺城诸地。此情势危急,不可不救。若将他们放纵下去,只恐不久河北不为我军所有。我知袁公久战疲惫,只是此番应对赵季,唯有袁公亲往破敌不可。”

    袁绍一声叹息,许诺道:“似如此,我当亲帅大军立破赵季。只是前线诸事,却当作何论处?”

    田丰道:“袁公去后,公孙瓒得知消息必有动静。以我之见,不如请一将代为主掌军前帅印,以此击破公孙瓒。”

    袁绍点头,问道:“帐下诸将,谁人堪当大任?”

    田丰道:“我观帐下诸将,能够代替袁公者只怕不存,今愿意以全家性命保举一人。袁公若能见用,定能击败公孙瓒无疑。”

    许攸惊呼道:“田公所言,莫非是前番因为居功自傲而被袁公免职的麴义不成?”

    田丰道:“正是此人。”

    袁绍闻言一惊,呼道:“只恐他前番被我免职,心生怨恨。今番我又遇到危急才去求他,他故摆架子,不肯相从。”

    田丰道:“麴义此人,极好名利。袁公此番用他,只需好言相劝,禄以金箔。加上高官厚禄许诺,我料麴义定然效力无疑。更兼探马奏报,此人目下身在平原安养。毕竟出身西凉,目下想要对抗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军队,也就只有他的西凉铁骑才能做得到了。”

    袁绍顿悟,便道:“似如此,我当派遣使者带着我的手书,立即去见麴义。”

    于是当即写下书信,便让使者飞马带去。

    眼看安排下了诸事,袁绍便又将目光转向到了高览的身上,呵斥道:“前线败绩,你自罪大、罄竹难书。今番我许你往助代城筹措军备。以此和麴义配合,形成对于公孙瓒的左右夹击之势。如再有疏失,莫说你一个。便是你一家老幼,也要尽数遭诛。”

    言毕竟迫使高览,当着群臣的面写下军令状。如事不成,便斩全家。

    高览哪里还敢不应,只怯懦般的写下了军令状,之后颤栗般的交到了袁绍的手中。

    袁绍查看一番,见无差错,便又呵斥道:“似如此,还不与我退了。少让我在军前看到了你,惹了我的烦闷。”

    高览心慌畏惧,竟是连滚带爬般的出了大帐。

    眼看高览去了,田丰却不禁心中担忧。待得诸将皆去准备,便单独留下与袁绍道:“袁公此事安排,恐有不妥。”

    袁绍惊疑,问道:“哪里不妥?”

    田丰道:“任用麴义,亲征赵季。似如这般,袁公安排毫无差错。然而高览毕竟新败,又加袁公叱责,只恐心中幽怨。袁公非但不忌讳他,反而让他去守代城。此城虽小,却是干系重大。稍有疏失,只恐反为那公孙瓒所致。更兼张郃投敌,高览素与张郃彼此交情交厚。我恐此人思变,故而还请袁公谨慎处理此事。”

    袁绍蹙眉,问道:“那以你的意思,如今又该怎么办呢?”

    田丰拱手道:“袁公帐下,能征惯战者多矣。纵然不能找到似如麴义那般担任元帅的人选,料想找到高览那样前往代城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更兼今番事急,断然不肯有失。不若趁着此时高览还未去前去,袁公只将他调回留在帐中听用。反派了他人前往代城配合麴义,岂不万全么?”

    袁绍不屑道:“量一匹夫,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更兼我军令已下,如今又岂有轻易收回来的道理。如此反复,令人耻笑不说,反倒更让那高览心有余悸。便在帐中听用,只恐也不能全心效力。”

    田丰踌躇道:“袁公所言,倒也有理。然而为保万全,不如暂且囚禁了高览的家小,以此让他有所顾忌岂非也好?”

    袁绍怒道:“我为天下士族之首,家族更是四世三公享誉盛名。若无故囚禁部将家小,传扬出去岂非坏了名声。我意已决,不必再谏。你只随军听用,助我往走后方败了那赵季才是正经事。至于前线怎样,只交给似如麴义那样的武将统帅,自不干你文官的事情。”

    田丰无奈,只能悻悻退下。

    袁绍随即与诸将筹备,思议回军前往邺城去战袁绍的事情。

    袁绍这边既有动作,消息很快就送到了邺城这边。而此时的邺城诸地,已经尽为赵季占领。至此河北三分之一疆土,尽在赵季的掌控之中。

    闻听袁绍得知了战报,此番打算回军的消息,赵季立即召请诸将前来商议对策。

    少时诸将到齐,赵季便将探马奏报的消息向众人说了个详细。

    众人闻言,无不激情满怀。毕竟袁家势大,而这也是众人第一次亲会袁绍。之前阵仗虽说无不打得漂亮,但终究都是袁绍麾下的爪牙罢了。

    今番若能大破袁绍,属实便可一战名动天下。

    眼看诸将如此,赵季也是心情复杂。举目窥见,却独见张郃一脸阴沉。

    赵季疑惑,问道:“张将军莫非是在担忧,我军对抗袁绍不易取胜么?”

    张郃一声苦笑,言道:“袁绍亲来,本就意料中事。更兼此人虽然名动天下,毕竟好谋无决。我对他了解至深,自知他临阵用兵断然不会是虎帅您的对手。”

    赵季听了更加不解,复问道:“既是这般,将军还在担忧什么?”

    张郃叹道:“我非为袁绍亲至而担忧,实在是为了麴义的复出,心中惶惧。此人出身西凉,随军铁骑无不彪悍。只因前番居功自傲,故而才被袁绍免职。今番复出,只恐实在不易对付啊。”

    赵季闻言,也是心头一震。沉吟片刻,不觉询问张郃道:“麴义此人,不知能为比及将军怎样?”

    张郃拜首道:“统军用兵,无不胜我十倍。”

    赵季汗颜,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