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洛基(上)

    环球时报的主编办公室里,埃迪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挂在椅背上,然后坐到办公椅上,一个年轻的员工敲了敲门走进来说“主编,明天的材料要晚一些,打印机出了点问题。”

    “打印机又坏了?好吧,让戴蒙打电话给后勤部,派人来修理一下。”

    员工离开之后,埃迪叹了口气,从手边拿起一本最新的杂志看了起来。

    没错,在这场风波过后,埃迪成为了环球时报的新闻与时政版面的主编。

    军方想要找代理人扶持生命基金会这件事,虽然说起来就短短一句话,但是过程还是有点复杂的。

    不论如何,这件事在埃迪的干扰之下没有成功,抛开过程中那不知道多少个备用计划,结果就是,生命基金会的那个代理人滚蛋了,同时滚蛋的还有环球时报的主编,也就是埃迪原本的顶头上司。

    那些德雷克用流浪汉做人体实验的黑历史还没被挖出来时,埃迪的顶头上司为德雷克写了不少歌功颂德的报道。

    而在黑历史曝光之后,埃迪的风评就彻底逆转了,他成为一个不畏权贵、为底层人民发声的英雄记者,相反的,主编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连带着环球时报也被声誉大跌。

    为了逆转风评,环球时报只得再次联系埃迪,邀请他成为新闻与时政版面的主编,以期望埃迪英雄记者的名声,能洗刷这个污点。

    埃迪其实还是很有骨气的,但有骨气归有骨气,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就算有了毒液,埃迪也是一个人类,需要吃喝,需要租房,如果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他那已经逾期了好几个月的车贷和附带的滞纳金就会让他彻底破产,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埃迪成为了环球时报的一名主编。

    毒液可以说是是恨铁不成钢。

    埃迪坐在办公桌前喝了一口咖啡,满足的叹了口气,毒液在他脑子里说“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没有追求的宿主。”

    “虽然我不知道以前你的宿主是什么样的,但我对此已经很满意了。”埃迪靠在舒适的椅背上,说“经历了地狱厨房那个破公寓的折磨,我现在算是知道,中城区公寓有多么的舒适了。”

    “还有这个办公室。”埃迪抬头打量着说“光照合适,暖气充足,也很宽敞。”

    他把手里的杂志扔到桌子上,说“最重要的是工资相当不错。”

    “呵呵。”毒液的回应只有一声冷笑,毕竟,他之前的所有宿主不是在拯救世界,就是在去拯救世界的路上,而现在埃迪每天不是在摸鱼,就是在去摸鱼的路上。

    其实主编的工作也并不轻松,要盯的东西很多,要干的活也很杂,但环球时报雇佣埃迪,并不是因为想让他当一个好主编,只是花钱买名声,所以埃迪的工作并不忙,甚至还能有时间和前女友安妮重修旧好。

    又和之前许多天一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摸鱼到下班,走出办公楼时,埃迪看了一眼手表对毒液说“你得知道,本来今晚我是要和安妮约会的。”

    “然后再次用你那不过脑子的一堆蠢话把她惹生气……”

    埃迪无奈的摇了摇头,等在门口的希尔和他握了握手,说“先上车吧。”

    大约半小时之后,两人出现在了神盾局的基地里,希尔对埃迪身体里的毒液说“暴乱体内残留的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但其实你们并没有办法把它取出来,对吗?”

    两人在实验室的门口停下来,希尔看着埃迪的眼睛说“我承认,研究的过程并不顺利,人类对于这种近似魔法的力量,几乎没有什么掌控能力。”

    “坦白的说,我们的确是在借花献佛,但我们开的价也足够低,相信我,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走进实验室内,暴乱被装在一个罐子里,他的本体依旧是灰色,只是周身环绕着一些黑色的雾气,就如同那天出现在他身上的混沌力量一样。

    幻魔借着希尔的嘴说“你打算怎么吸收它?虽然你不是宇宙特工的一员,但我还是要告诉你,在现在共生体的主流社会当中,我们不提倡吞噬同类。”

    “这并不是因为什么道德准则,而是因为一次性接受太多来自于同类的基因选择,可能会让共生体产生思维错乱的情况。”

    “我有办法把这种能量剥离出来,但我必须脱离我当前的宿主才能这么做。”毒液摇摇头说“我不会把自己置于这种危险的情况中,更不可能在神盾局的监控下做这一切。”

    “虽然我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幻魔十分疑惑的说“但我还是要说,你真的是毒液吗?你怎么这么……”

    “别说傻话了……我打算在宿主的体内吞噬这种力量。”

    “不,你不能这么做。”幻魔控制着希尔走上前,想要阻止他,“第一,你的宿主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了两只共生体一起寄生在他体内,第二,共生体吞噬共生体的过程会非常狂暴,他的**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了这种冲击,第三,混沌力量会冲击人的精神,让人变得疯狂。”

    “总之就是,你现在的这个身体,绝对不可能支持你这么做,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你的人类宿主,这违反了宇宙特工的准则……”

    “谁说我要在这个宿主的体内做这件事?”

    幻魔依旧摇了摇头说“哪怕你换一个宿主,结果也是一样,普通人类的身体绝不可能承受这种冲击。”

    “我知道你之前寄生过一个叫彼得的孩子,虽然他拥有强大的身体素质,可混沌力量对精神的冲击是魔法性质,他依旧无法抵御,这会有很大风险。”

    “如果人类不行,那阿萨神族呢?”

    幻魔愣住,他看着毒液,说“阿萨神族?你疯了吗?他们的雷神可是差点把我们都噼死!”

    “你看看你的基因库,那上面清楚的记录了那种雷霆的威力,绝大多数的共生体都对阿萨神族过敏……”

    “我对除了弱智以外的任何生物都不过敏。”

    “但是你要从哪里去找……你该不会是想寄生阿斯加德的王子吧???”幻魔不可置信的说“你真的是疯了!奥丁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的。”

    “奥丁沉睡了。”

    “可……就算奥丁不管,他们也不会同意你寄生他们吧?他们的感觉比人类灵敏的多,不可能偷偷寄生还不被发现。”

    “所以我没打算偷偷寄生,我打算和他谈个条件。”

    太阳逐渐落下去的时候,越是庞大高楼大厦就会蔓延出越长的影子,这些影子像是穿过河流的栅栏,夕阳从中流淌过去,被篦成细密的金线。

    曼哈顿的下班时间很热闹,大多数西装革履的精英们提着他们的公文包,在街上匆匆走过,路旁的咖啡店和餐馆都是人满为患,洛基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没发现能避开人群传送的地方,最后还是决定打车。

    出租车停在中央车站西街的一幢公寓住宅门外,洛基走入公寓楼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托尔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炸鸡,洛基都没来得及骂他,快步走到玄关旁边,打开公文包,拿出电脑,然后拨通手机说“抱歉,霍尔先生,我已经到家了,我接着给您讲一下我们这个季度的方桉……”

    洛基一边操控电脑,一边对着手机那头讲话,一边听着托尔那边发出“卡滋卡滋卡滋”和“吨吨吨”的声音。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挂断客户的电话之后,他转身对托尔说“众神之父怎么没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我真应该……”

    “我交了房租,你就不能管我在这座房子里干什么。”托尔又咬了一口炸鸡说“而且和你这种坐办公室的不一样,修车是个体力活,如果我不多吃点,哪来的力气上夜班?”

    “我……”

    洛基捂住额头,他深深的后悔自己之前控火失败把房子炸了的举动。

    在之前那幢公寓里闹出乱子之后,他们只能搬家,虽然奥丁付过了寄养费,但神盾局拒绝让他们两个分开住,尼克给出的理由是,神盾局人手不足,不能分两批人对他们进行保护,但洛基知道,纯粹就是尼克嫌奥丁给的少。

    于是他们两个还是得住在一起。

    洛基决心在华尔街混出一番名声,因此他工作非常努力,成效也很显着,他的手里有了不少大客户,其他的那些散户也都愿意找他,所以他现在非常忙,一天要工作18个小时以上。

    而托尔,他还是在那家修车厂工作,只不过从打下手的小工,变成了可以独立维修的正式工。

    要说这两份工作哪个辛苦,其实也无法比较,洛基加入华尔街的这短短几周时间里,他就见识到了人类生物种群的多样性,在这些天里,他每天晚上都会想,自己怎么不是雷神,能一道落雷把某些难搞的客户噼死。

    而托尔也面临了同样的问题,由于经常和车主进行物理沟通,他经常被扣工资,要不是修车厂老板看他身材魁梧,能镇得住场子,早就把他开除了。

    这两人各有各的忙法,各有各的累法,但非常诡异的是,这种忙和累却让他们在关系上提升了那么一点的融洽度,毕竟,社畜和社畜之间的共鸣都是非常微妙、但又很坚固的。

    又应付完一大堆麻烦的客户,洛基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从托尔手边的啤酒堆里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易拉罐的罐口之后就往嘴里倒,托尔咬了一口炸鸡说“以前我就看不上你喝酒还要找个酒杯,你根本就不像个阿斯加德的战士,现在倒是好多了。”

    洛基不太想理他,他现在就是在思考人类到底为什么能问出一个又一个超出他思维理解之外的问题,哪怕他站在世界树的枝桠上望向九界无尽浩瀚星空时,都没像今天这样如此深刻的思考过宇宙的真理和本源。

    又狠狠地灌了一口啤酒,洛基想,华尔街可真是个法师修炼的好地方,只要在这工作两个月,你对宇宙的思考深度就又会登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公寓的客厅里没有点灯,只有电视机里光线不断闪烁,托尔的目光从电视上的综艺节目中移开,他有些犹豫的开口道“阿斯加德最近怎么样?”

    洛基放下易拉罐,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然后看了一眼滴落上啤酒的衬衣,他说“阿斯加德怎么样和你无关,反正你也回不去。”

    托尔用力的捏了一下手里的易拉罐,啤酒业从灌口喷涌出来,撒到他的手上,然后滴落到地板上,洛基看了一眼地板说“明天你拖地。”

    托尔刚想继续说话,一阵铃声响彻在空荡的客厅中,洛基从身旁拿出手机,他说“你好,我是奥丁森……”

    听到他的自称,托尔又捏了捏易拉罐,把里剩下的酒液都灌倒自己嘴里,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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