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怎么不气死我?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没事……”秦夫人声音里带着担忧,却还是尊重着沈棠的意见。

    沈棠回神,道:“我去。”

    她不想让干妈失望。

    ……

    医院。

    “砚知,你还好吗?”沈玥得知秦砚知住院的消息,赶忙赶来,他才出急诊室,她便挤开成屿,亲自推着轮椅,满眼担忧的问着。

    看到她,秦砚知闭眼小憩。

    被冷落,沈玥很是委屈,她弯腰在秦砚知身侧蹲下,掐着嗓子,软声哄着,“砚知,我一听说你进医院就赶来了,为此,还摔了一跤呢,你理理我好不好?”

    说着,她伸出掌心,露出细嫩掌心上的剐蹭伤,委屈巴巴地。

    成屿探头看了眼,啧地一声,拿着秦砚知地缴费单去办住院手续。

    沈玥苦苦哀求着,秦砚知却是连眼皮子都没抬上一下。

    沈玥愈发委屈。

    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秦砚知对她这样冷淡。

    分明秦砚知花名在外,哪怕是对酒吧的陪酒女都是笑脸相迎,偏生私底下对她这样冷漠。

    就好像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恶人一般。

    “哥,糖糖来咯!”

    伴随着秦知秋欢快的语调,秦砚知倏地睁开了眼,巡声看去。

    视线中,沈棠和秦知秋前后脚地进了病房。

    沈玥仿佛被兜面泼了一盆冷水,又像被一记无形的巴掌狠狠掴过,一张面皮,生疼,她咬着下唇,置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才没让翻滚的怒火喷涌而出。

    却又难以压抑情绪,忍不住质问道:“棠棠姐,你怎么来了?”

    秦知秋率先截过话茬,不客气道:“我让棠棠姐陪我,你有意见?”

    “倒是你,骨头挺软啊,大清都亡了这些年了,还说跪就跪?!”

    沈玥表情更是难看。

    却不敢得罪秦知秋。

    谁人不知,秦家宠这位小千金如珠如宝,就连秦叔叔提起秦知秋都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掌心怕摔的程度?

    她站了起来,轻轻拽了下秦砚知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砚知,别忘了你答应过秦叔叔什么。”

    秦砚知不着痕迹拽回衣袖。

    到底是维护了沈玥,对秦知秋道:“没规矩。”

    秦知秋不敢相信秦砚知会偏袒沈玥,瞪大了眼,登时就想发火,倒是沈棠“善解人意”的出声,“好了,听你哥的。”

    “规矩这种东西,自然是上行下效,他自个儿都放浪形骸,也只能难为难为别人了。”

    秦知秋捂嘴偷笑。

    棠棠真是老阴阳人了。

    秦砚知瞥眼看着沈棠,她眉眼如初,只是偶尔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略显嫌弃。

    他循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她视线所落之处,是他被沈玥拽过的衣角。

    霎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讶异感在秦砚知的心间淌过。

    她……是在吃醋吗?

    沉吟间,沈棠抬眼,冲他似笑非笑道:“干妈让我带几句话给你,不如让不相干的人先出去?”

    沈玥自然明白“不相干”地人指的是谁。

    正想辩驳几句,秦知秋直接出手把她推了出去,“走吧,不相干的人。”

    沈玥微恼,强调道:“我是砚知的未婚妻!”

    视线更是飘向秦砚知,眼神祈求帮助。

    她不想在沈棠面前丢了面子!

    秦砚知垂眼看着指尖,神色淡淡。

    秦知秋一见她大哥这副模样,就知道是默许态度,心下讶异之余,也不免幸灾乐祸,“成年人了,不同意就是拒绝,快给自己留点面子吧!”

    沈玥使劲抵抗着秦知秋的拽拉动作,再次强调,“我是砚知的未婚妻!”

    这次,沉默着的沈棠噗嗤笑出声。

    “这一屋子不是他秦砚知的姐姐就是妹妹,未婚妻怎么了?高低占个未字,一切未知,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就算你真的成为秦太太了……”

    她顿了顿,笑意盈盈的指着自己,眉尾一挑,笑的放肆,“上一位秦太太的前车之鉴在这呢。”

    那姿态,就好像离婚是件特光荣的事情。

    秦砚知脸黑了几分。

    “沈、棠!”

    全名带姓的喊某人,威胁感满满。

    沈棠的态度,怎么看,也不像是吃味来的,眸底划过一抹黯然。

    果然,他想多了。

    与其说沈棠是冲他来的,倒不如说是冲着沈玥来的。

    沈棠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应的脆声,“姐姐在。”

    秦砚知眸光微眯。

    经验丰富的秦知秋看出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平地生出几分蛮力来,直接将沈玥给推了出去,自己也不敢逗留,紧随其后地离开。

    清场了,病房内只剩下沈棠和秦砚知。

    沈棠这才好好打量起秦砚知——

    他条子好,就算是穿着病号服,也能传出男模的气质,看得出来是犯了老毛病,右手习惯性的按在胃部,精致眉眼微微垂着,面色苍白,透着几分病态来。

    “好看?”他撑着腮,看着沈棠。

    沈棠嗯了一声,“人模狗样的。”

    “哦。”秦砚知也学着她的态度,敷衍了一声,“人模狗样不稀奇,稀奇的是狗模人样,却还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沈棠,“……”

    他在拐着弯的骂她?

    “少贫,吃了狗食进的医院,也不嫌丢人。”

    狗食?

    秦砚知表情有些复杂。

    正想开口,胃里却忽然一阵绞痛,他弯腰重重的摁着胃部,面色瞬时煞白。

    “秦砚知?”

    沈棠目光一凝,弯腰去查看他的情况,很快反应过来他是胃病犯了,轻车熟路地在秦砚知地病号服口袋里摸了摸,果不其然摸到了熟悉地药瓶。

    她将药倒出几颗,递送到他的嘴边,犹豫了几秒,干脆直接将药片塞进了他地嘴里,一把捂住。

    动作有些粗鲁。

    没法,某人生病吃药的时候,就又成小孩子脾气,难哄地很,偏生,她最没耐性。

    秦砚知被捂住嘴,药片的苦涩在舌尖蔓延,却不忘狠狠的瞪着沈棠。

    粗鲁的像是喂猪!

    舌尖的苦涩愈发蔓延,别无他法,秦砚知喉结滑动了好几下,才黑着脸将药吞了下去。

    沈棠这才松手。

    重新呼吸新鲜呼吸的秦砚知的第一句话却是——

    “沈棠,你怎么不气死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