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508分裂的开始

    卧室内很安静,有种静到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白炽灯的瓦数不大,光效适中但对镜贴黄花时难免觉得不够。

    翩翩看着一直绷着脸非要在房间里卸妆的栀子,一股火气不由得的涌上来:“你要是实在觉得别扭。。。”

    “哐”

    栀子把手上卸妆水丢到桌上,力气有点大发出声响,桌上的其他瓶瓶罐罐也叮里哐啷的响。

    “哼”

    她冷笑一声,冲着门口嚷道:“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是我觉得别扭?真正做错的人不应该来道歉吗?”

    “你喊什么?谁做错了?”

    翩翩彻底火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连你也要帮着她?”

    说着说着,栀子的眼睛就红了。

    “李栀子,你讲不讲道理?”

    翩翩气的不想和她说话,“这是言若的房子,我们在。。。”

    在这里白住,一分钱也没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栀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

    “当初不是我非要搬进来的,是她先提议的。”

    “她是好心。”

    “是好心,我就得无条件让着她,甚至连我的男朋友也让给她。”

    中午的委屈席卷而来,栀子的声音越发尖锐刺耳,带着哭腔,眼泪也落了下来、

    看起来格外委屈,也十分的凄惨。

    翩翩看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把言若那天问她的问题抛给栀子:“他和言若是第一天这么相处吗?”

    这一点刚刚才到栀子的死穴,她整个人都炸裂了。

    “是,他们是青梅竹马,我比不过。可是我才是他女朋友,她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作为我的朋友,她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她那么聪明,她不知道我会难过会不舒服吗?”

    翩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栀子边哭边笑:“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恋爱中的女人智商虽然为零,但是领土完整权必须誓死守护。”

    翩翩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惊讶,变的费解,变的失望。

    然后慢慢地恢复平静,静静地看着胸腔不停起伏的栀子,忽然觉得她好陌生。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肖锐?”

    栀子被她问的怔了一下,低笑一声,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既甜蜜又煎熬。

    “很早,早到言若还没有出现。”

    翩翩闭眼,她可能有点了解栀子的恨。

    这是一场已经开花结果的暗恋,她的得失心在一次次偷看和失望中被放的太大。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可以看着,甚至祝福他们。

    但是我们在一起,那就不行。

    我也有自己不能被分享的东西,不能被觊觎的感情,必须守护和拥有的人。”

    她的眼里透着几分偏执,语气执着坚定。

    翩翩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长大的李栀子。

    一场蓄谋已久的恋情,把一个不谙世事的她变成了穿上铠甲的战士。

    这很好!

    “李栀子,我尊重你做的决定,但你记住,今天是你选择了爱情抛下了友情。”

    “我没有,我。。。”

    栀子着急地要否认,她只是生气,只是嫉妒,只是下意识想要离的远远地。

    剪断肖锐和言若之间的羁绊,减少他们之间的接触。

    “你有。”

    翩翩冷静的制止她,“我们不要不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争执上。”

    她脸上的表情有种平静的漠然,带着让人心颤的力量。

    “那又怎样?”

    “不怎样!!”

    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崔幽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从凝涩变的剑拔弩张,栀子一下子显的格外孤立无援。

    翩翩看着她只觉得头又大了一圈,无力的指了指门:“关上,别人若若听见。”

    “哼!!”

    崔幽嗤笑一声,闲闲地靠在门框上流露出几分匪气。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房间正中间的栀子,扭头朝外喊了句:“言若,你过来一下。”

    翩翩气死,唯恐天下不乱。

    “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当着她的面,从那句。。。。”

    崔幽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刚刚是从哪里开始听墙角的。

    “喔!!”

    她拍手,大概是真想起来了。

    崔幽笑了一下,不达眼底反而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冷。

    “从你说,我凭什么别扭开始,全部。”

    栀子的脸色白了又白,看着她眼里的冷冽和陌生,差点没站稳。

    她看看坐在床上的翩翩,又看看一向最喜欢逗她的崔幽,只觉得全世界都背叛她了。

    “你掺和进来干什么?”

    言若走过来,一脸不赞同的拉崔幽的手。

    崔幽嘻嘻一笑,没心没肺地看着翩翩像是邀功一样:“听到没有,人家只是不计较而已。”

    说后面这句话时,她明显是冲着咬着嘴一言不发的栀子去的。

    言若和翩翩同时瞪了她一眼,少拱火。

    “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

    一直垂着头的栀子忽然抬起头,肉嘟嘟的脸上那双红肿的眼睛格外醒目。

    言若想起了中午那个孤兀又可怜的身影,也想起了那一刻她眼里的怨毒。

    忽然觉得,友情这两个字在她们之间是那么可笑。

    “你在说什么屁话,谈个恋爱把脑干玩没了?”

    崔幽踹了一脚房门,恨不得过去扒开她的脑子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

    言若被她巨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拉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自己一步一步走到李栀子面前,静静地看了她几秒仿佛是在说: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呢?

    “都是第一次做人,没有谁会理所应当的让着你。

    我之所以让着你,是因为把你当朋友,但你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李栀子,觉得委屈就离开,不想做朋友就老死不相往来。

    人生不是没有两全法,只是你自己没有找到。

    我和肖锐之间如果不是因为我在退让,别说是一个李栀子,就是十个八个我也有的是办法给搅黄了。”

    她的语气很轻,表情一如既往的淡。

    但是屋子里的人都清楚,没有一个字在夸大其词。

    “你失去了一个朋友,而我失去的不只是两个朋友这么简单。”

    肖锐于她很重要,是生命里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但她不能自私到想要牢牢的握住这个部分,而让对方牺牲自己的爱情,这不公平。

    说完这句话她独自转身离开,留下来的崔幽看着可怜巴巴地栀子忍不住走过去抱住她。

    三个人什么都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