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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小子依旧打地铺的惨状,让玫姨决定尽快搬家。

    女儿的学校还是自己就职过的那所,居所嘛,嘉道里道的洋房不止一幢了。

    玫姨发现宝贝女儿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闺房是哪一间,里面要作些什么调整,统统无所谓。

    她在意什么呢,练功的时间长了,打坐的时间长了,学习的时间长了。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好了还要好,玫姨觉得很欣慰,一双儿女都是好的。

    臭小子是好的吗?

    严父慈母,自己又做爹来又当娘,自然高标准严要求,可是平心而论,你还能要求他什么。

    古人说生子当如孙仲谋,现实中能有个臭小子一样的,大多数家长会从梦里笑醒。

    而摊成大字的岳明在耍阴谋,他在推敲费伦的举动。

    义气为先一起发财不可能的,在港英眼里,吕乐不过是鹰犬爪牙,没有兔死狗烹是因为时机未到。

    所以费伦是从自己的私人立场出发的,由此推测下去,鬼佬的意图已经半隐半现,岳明觉得该缓一缓了。

    为什么呢,在一般情况下,什么人会抱团?

    答案是弱势者。

    把堂堂港英高层,掌握皇家警队的高层逼成弱势者,听着很过瘾,可是埋下隐患真不是好事。

    气不忿又如何?

    回想来港后的种种,再一个个数过来,自己接触的都是什么人?一个直观的感受就是好人没钱,坏人钱多到发愁。

    虽然这个该死的世道应该被推翻再造,可万事讲个轻重缓急,现在应该干什么,猥琐发育啊。

    玫姨都说太招摇了,想猥琐也猥琐不下去了,那么能不能大大方方往大了做?

    肯定不行,自己的根基太浅,真要被人探出深浅,多半会成为案板上的肉。

    对了,可以借口学业为重予以推脱,这样就能低调下来。

    也不对,不能完全隔绝,岳氏的影子要时不时显露一下,否则鬼佬会怀疑的。

    太难了,似乎怎么做都是错。

    岳明的性子决定了他的策略,与其抱残守缺被动挨打,不如亮出爪牙威慑四方。

    亮相之后如何应变,取决于善意的拉拢还是敌意的挑衅。

    仔细分析一下,就自己的体量,就现存的经济势力,只要不触动英资的利益,应该还有几年发育期。

    那么,不主动出击,被动邀请的话看契合程度,看优惠程度。还有,要掌握好时机分寸,拒绝多了,人家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的。

    好在自己是重生者穿越者,对大事件先知先觉的,让我想想,如何借机布局推进各项计划。

    胡思乱想一通,岳明有些骄傲又有些焦急,道阻且长自己要加倍努力才行啊。

    手下有人后,玫姨的组织力行动力显露了。

    打包的打包,收纳的收纳,家私杂物不用搬,随身物品依旧装了一大车,玫姨带着岳明素素和四邻打着招呼。

    这个小窝是最后的落脚点,不会卖也不能卖,哪怕有人打理,平日里还得麻烦邻里照应一二。

    突然发迹突然搬离,让人来不急反应,一看成群的佣人,一看崭新的座驾,一听新居的地址,街坊四邻惊的目瞪口呆。

    稍稍提升可以归结在运气上机会上,不忿或者见不得好,无非是自怨自艾加红眼病。

    如果是几个层级的大跨越,嫉妒恨统统扔在一旁,羡慕之外就是各种巴结各种攀附,如果没这份交情,贵人能上门打个招呼也足够光彩了。

    一路走过去,素素还有些懵懂,岳明完全是顶梁柱模样,儿女双全儿子挑大梁,没人敢看轻这家人了。

    当然玫姨也不是白给的,职业是受人尊敬的,平时是与人为善的,再加上礼数周到礼物压手,辞行慢慢演变为欢送会。

    ……

    搬家之后,一行人依旧在几幢洋房之间来回奔波。

    面积、坐落、改造便利程度等等,都在考察范围内,岳明要挑二幢大洋房,用来设立教育基金会和太平洋中介事务所。

    分支机构营业网点不会少,总部必须高端大气上档次。花园洋房改作商务办公,有点不伦不类,但你管小爷怎么弄。

    岳明在交代,中介小姚谢绝了老东家的挽留,一头扎进了金大腿的怀抱。

    从今天起要叫他姚总了,而回礼相当丰厚,比如纨绔气十足的明少。

    小姚担任太平洋中介总经理,玫姨出任财务总监,一个总包总揽,一个只负责审核放款。

    东家只抓财务不插手管理,全权大员的总经理你敢想?

    这个年龄担任总经理,绝对是同行中的头一份,他相信,跟着这个实力莫测的大少爷,绝对前途无量。

    前途来自太平洋的经营方略,只买不卖。中介靠赚差价抽佣金过活,只买不卖意味着什么?

    明少说别盯着三瓜两枣,小爷不差那几个小钱。

    看不上小钱的反面是奔大钱去的,想想从初见到一网打尽,明少说得到做得到,既然如此还担心什么,自己只要做好执行就好了。

    与东家同行,为东家谋划,新晋总经理在接受另类的教育,一言九鼎的明少在玫姨面前乖得不得了。

    “刚才的那套不错,位置闹中取静,面积足够花园气派,用作教育基金会最最合适,玫姨你看呢。”

    玫姨有些担心,“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教育基金会听着高大上,实际上是民间的要化缘的,这些年,她就没见过几个热衷办学的。

    岳明在劝,“金大侠会介绍两个能人过来,先把架子搭起来,重要场合他会护驾左右。

    政府那边不用担心,捏着鬼佬的短处呢;钱更不用担心,有我呢。

    再者咱们是公益的非盈利性的,不要有太多压力,市民会谅解的。”

    “信心信心,”岳明在不断打气,“玫姨你可是望族出身,这点小事何足道哉,不怪不怪,想砸也砸不了。”

    “什么,养着你和素素?这不已经养着了吗,哎哟,多大点事,大胆干,我给你撑腰。”

    素素情绪不高,大坏蛋岳明哥在安排赴美后的事宜,再过几天他就要飞走了。

    素素成长得极快。

    竂屋区的样子她看到了,那些被收为家丁家仆的,一口一个大小姐,一个个感恩戴德。

    新衣上身束手束脚,捧起饭碗狼吞虎咽,干活卖力却不得要领,一闲下来就像犯了错,稍有一点差错紧张得不得了。

    让她心酸的远不止这些。

    妈妈要请了一个自梳女,原因是那些新人一点也不懂,需要一个教头兼监管的。

    一贯嘻嘻哈哈的岳明哥发火了,她也知道了什么叫自梳女,卖身为奴终身不嫁,这世上有很多可怜的女孩子。

    岳明哥说,新人不懂就请人来教,请个管家也可以,自梳女坚决不行。

    结果,岳明哥被教训了,连续挨骂挨训挨打。

    妈妈说,尊卑有定主仆有别,你别穿着龙袍不像太子。

    于是岳明哥变了,一改与佣人们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的样子,颌首示意为准,最多加个笑脸。

    妈妈说,规矩大如天,没规没矩还不家翻宅乱,规矩要做足要做在头里。

    于是内宅家务事,岳明哥没了发言权,妈妈也一改和气温婉的样子,不会的教,教了不改的训,训了不听的要么扣工钱要么赶人。

    不是妈妈变坏了,一切的背后是深深的忧虑和无从化解的焦躁。

    妈妈说,你岳明哥本事大,但起势太快根基不稳,万一落势,咱们的日子未必好过这些人。

    妈妈说,你要多看多想,过着富家千金的日子,但不要真把自己当娇娇女,一定要常怀知足心,一定要脚踏实地。

    贫苦,素素不怕,岳明哥扛不扛得起才是她担心的。

    妈妈讲,教育基金会是要饭的;岳明哥讲他会注资,咱们不求人。

    妈妈讲,没人扛得起;岳明哥讲事在人为,总要努力试试。

    妈妈责怪岳明哥太倔,他的小身板根本扛不起,虎头蛇尾的话,不仅会败光家产还会惹人笑话。

    自己悄悄找了他,要他老实交待,要他听妈妈的话。

    大坏蛋笑嘻嘻地说他扛得起,家产只会越来越多,日子只会越过越红火。

    可是人家不是小孩子了,也被你骗出经验了,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的。

    【作者题外话】:小白上手,踩坑难免,跳章不爽,书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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