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章 心理折磨

    苏冉放下手看着何雨烟,眼前的女人妆容有些花,眼角的细纹卡了不少水粉,一双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微光。

    她与这何雨烟甚至江漻并不熟,只是以前在江茗的院子里见过几次,每次见面何雨烟好似都对她有些不屑,甚至还明嘲暗讽过几次,只是她当时小,又因着江茗的脸面并未放在心上。

    江家是典型的富不过三代,江味山和江味水两兄弟既没入仕,也未经商,早些年一人分了一半家产,江味水一家就搬离了京城,不知道去了哪。

    或许已经发家致富,又或者穷困潦倒,谁知道呢?

    何雨烟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正是因为江家渐渐走向衰败,其凭借着曾经的美貌和娇柔温和的性子,才得以嫁去江家。

    只是何雨烟现在这个样子,苏冉实在是难以想象她曾经的美丽温柔。

    江味山一家完全就是坐吃山空,靠着江茗这个支柱,也算过的不错。

    不过养出来的儿子,却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主,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其品性还算好,若是江茗安分守己,她原也不想设计套路江漻。不过她也算是留了几分情,并未将他们一家逼至绝路。

    享了江茗带来的福,自然也得承受江茗带来的祸,这世上哪有光收获不付出的好事?

    “苏四小姐?”何雨烟被苏冉看得心虚,这苏冉容貌清艳无双,举止大方得体,浑身自带一种威严的贵气。

    只是当苏冉看着她时,她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样,内心的秘密无所遁藏。

    苏冉收回打量,继续玩着手里的盖子。

    杯盖与杯沿不断碰撞的声音,让何雨烟联想到史上的一种酷刑——滴水刑。

    将犯人放在特定的装置上,露出头,将头固定住不能动,四肢却能活动自如,头顶有硬木板阻挡,犯人自己并没有办法碰触到头顶。

    头顶正上空悬挂着一个水桶,水桶底部凿了针眼大小的洞,水滴会持续不断的落在犯人头顶。

    刚开始犯人并不会觉得有什么,甚至感觉到舒适,但慢慢的犯人头顶的头皮会被泡软,发白,直至裂开,脱落。再后面,剥落的头皮会渐渐腐烂,招来蝇虫,在一滴接一滴的水珠冲刷下,头皮会渐渐滑脱,露出白花花的颅骨。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在水滴的作用下,犯人的头盖骨也会越来越薄,痛苦日益增长,而后水滴会敲击着犯人的大脑,搅乱他的神经,摧毁他的意志,最后在漫长的痛苦折磨中,死去。

    何雨烟想到这打了个冷颤,虽然这刑法已经被废除,但大街小巷,酒楼茶肆,说书先生还是会时时提起。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这去,她抬头看向依旧没有什么动作的苏冉。

    这苏四小姐该不会有什么喜欢虐待人的恐怖嗜好吧?那也别选她啊,她保证以后不在背后诋毁就是了。

    何雨烟觉得自己像是有针在扎一般的难受,她频频朝门口看去,思虑着要怎么逃。这离半个时辰还早呢?会不会等晶芝她们找来,她已经尸骨无存了?

    苏冉当然感受到了何雨烟的异样,如坐针毡的模样正好是她想看见的,心理折磨最是痛苦。

    苏冉甚至在想何雨烟会不会等会直接夺门而出,或者从窗上一跃而下?

    苏冉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有些想笑,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她放下盖子看向何雨烟:“你们一家打算一直住在客栈?”

    “啊?对……我也不想,但没办法。”何雨烟正在专心规划逃生路线,苏冉突然出声,让她一惊,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锦瑟和华年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低着头,生生憋住,只是肩膀有轻微抖动的幅度。

    “去找过江茗了,她不帮你?”苏冉也难免有些微诧,她看起来有那么可怕?

    何雨烟重新坐好,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下一刻又将嘴里的茶叶吐了出来,脸上又重现愤怒:“那个女人,抠的要命。”

    苏冉看了眼华年,华年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子银票,走过去放在桌子上。

    何雨烟的视线再也无法从桌子上的银票身上移开,她瞟了一眼最上面那张,好家伙,这一张可以顶江茗方才给的所有了。

    而且粗略看看,有个六七张的样子,足够置办一所不错的宅子了,还剩了不少。

    何雨烟眼睛放光,不断咽着口水:“四小姐,这……这是?”

    她越发看不懂这个苏家四小姐了,大早上的叫人将她请了过来,半天不说话,现在又拿出这么多钱,她可不认为这是白给的。

    “做个交易,问你件事。”苏冉将何雨烟的贪婪看在眼里,将那叠子银票推近了些。

    “四小姐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上天入地,只要我知晓得全都告诉四小姐。”

    何雨烟眼里微光一闪,也不再矜持,直接将桌上的银票拿了起来,用指头沾了沾口水,开始数了起来,越到后面,眼里的光越亮,就连那张脸也满是笑容,皱纹堆叠在一起,混着花掉的妆容,有种骇人的惊悚。

    华年抖了抖肩膀,连忙退到苏冉身后,和锦瑟站在一堆。

    苏冉轻飘飘的说:“江茗。”

    “什么……意思?”何雨烟数钱的手停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苏冉,却见少女依旧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她只说了两个字,何雨烟却心如打鼓,跳个不停,此时此情此景,还有此钱,她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这苏四小姐,知道了些什么?

    苏冉皱了皱眉头,她看不惯何雨烟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我较之江茗给你的银票,熟多?”

    何雨烟看了看手中的银票,又数了一遍,捏得紧紧的:“江茗所给,不及四小姐十分之一。”

    苏冉挑了挑眉:“想要?”

    何雨烟点头如捣蒜:“想。”

    很想,非常想,想的要死。.

    “可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

    何雨烟将手里的钱攥的更紧了些,她想要这叠子钱,就得拿江茗的秘密去换。

    何雨烟想起江茗方才那副讨厌的嘴脸,有了这些钱,置办个宅子,再盘个铺子,哪还需要江茗的施舍?

    更何况这苏冉明显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即便她不说,人家也总有其他的办法。这钱她不拿白不拿,拿了还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