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皓腕赤绳
自从回到府中以后，锦瑟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像是失了魂魄，恍恍惚惚。
苏冉和华年知晓锦瑟是因今日在街市上见到汪康，勾起了沉封的悲痛记忆。
两人劝慰了锦瑟一会儿，便留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这种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只有她自己想通，方能走出来。
锦瑟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悲伤之情更甚。
没人知道她今日在遇见汪康的时候有多想将他千刀万剐，可她不能，她不能为了一个人渣，手染鲜血。爹娘也不会希望她这样做的。
事实上，扎进汪康腿里的那一剑就已经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和勇气。
若不是汪康，她如今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
余家世代从医，也算小有家产，在京都的名声也不错。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爹娘对她极为宠爱。
她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简单幸福的过完一生。
可汪家的出现，打破了她们一家的平静。
汪老爷的二儿子不幸得了疾病，病情严重，找了许多大夫都不曾治好，后来他找到了余家。
她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汪家二子的病隐有好转，可是没过几天，他就突然暴毙身亡。..
汪家将一切罪责都怪在她爹身上，可分明那汪家二子早就回天乏术，突然好起来只是回光返照，就算是死，也与她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汪家一向嚣张跋扈惯了，不问缘由的就将余家医馆砸了个遍，为此还不解气，时常派人来余家对她爹娘殴打谩骂。
本来这些也是可以忍受的，她爹想着等哪日汪家的气消了，就不会再找她们家的麻烦了。
可人心险恶，没有尽头。
汪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逼迫她卖身汪家为婢。
她爹知晓在劫难逃，又抵抗不过，便赶早一步将她卖入苏家为婢。
所幸她命好，遇到了个好主子。
汪家的人发现之后，一怒之下，带人活活将她的爹娘打死了。
她去官府报过案，可那些人本就是一丘之貉，怎么会替她打报不平？
而她不过是一个下人，人微言轻，又怎敢劳烦主人家替她报仇。
这事从那以后便一直压在她的心里，从不敢忘。
锦瑟想到这，哭的泣不成声，她爹娘一生向善，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落得那般下场。
教她如何能不恨？
忽而清风拂过，带着冬日的刺骨冷意，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锦瑟擦了擦脸上的泪，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没好气的问：“百渊，谁允许你随意进小姐的院子？”
百渊看着锦瑟红肿的眼，难得没有与她抬杠。
百渊随意的坐在锦瑟的旁边，说道：“我提前通知过你家小姐。”
末了，又说：“我听闻你今日在街市刺了汪家那个败类儿子一剑。”
锦瑟扬了扬声音：“我没杀了他都算好的了。”
百渊笑道：“不用你杀了他，官府的人也会好好关照他的。”
锦瑟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百渊解释：“汪康作恶多端，仗势欺人，今日无沧国的太子亲自将其押送至官府。此事涉及无沧太子和你家小姐，他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出牢房了。”
锦瑟愣了愣：“简简单单的死去，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汪家上下可没一个好东西。”
百渊说：“放心吧，以我们两的关系，我当然得为你报这个仇。汪康他，在牢中必将受尽万般折磨。”
“汪家在盛京作恶无数，早就是一大毒瘤，我很好心，帮所有人除掉了这颗毒瘤。”
锦瑟皱眉：“你做了什么？”
百渊笑道：“也就是花了点小财，找了点关系，让官府将汪家给抄了。”
锦瑟大惊，随即而来的是强烈的欢喜。
锦瑟很认真的说：“百渊，谢谢。”
百渊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你也别谢我，主要也得多亏无沧太子和你家小姐帮忙，不然这么大的毒瘤哪能说铲除就铲除啊。”
锦瑟心下明了，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百渊自怀里拿出一条编织细致的红绳。
扭扭捏捏的说：“这个给你。”
锦瑟疑惑的接过，发现只是一条再寻常不过的红绳手链。
“这是？”
百渊有些不自然的说：“你不是喜欢这个？”
锦瑟有些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这个？”
百渊脸色一凝，伸手欲夺：“不喜欢的话就还给我。”
锦瑟的手晃了晃，避开了百渊的争抢。
锦瑟笑道：“既然给我了，哪还能要回去？”
说完，便将那红绳戴在了手腕。
皓腕赤绳，煞是好看。
百渊的眼里隐含笑意，声音却带着关心：“那你还难过吗？”
锦瑟吸了吸鼻子：“不难过了。”
……
大年三十朝贡日。
文贤帝大赦，京城街市彻夜通明，流水席宴大摆三天，可燃烟花爆竹庆之。
坊间百姓早早的就在屋檐之下挂上了红火的灯笼，到处都是喜庆祥和的气氛。
街市之上更有各式各样的杂耍，美食，稀奇物件，让人眼花缭乱，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天色渐晚，宫殿之上已是坐无缺席，各国使臣一一面见献礼。
待所有人均落座后，夜宴方才正式开始。
台上丝竹声声，载歌载舞；台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不过这样干坐着未免无聊，显然也是有人对这不满，想要打破平静。
“听闻前些日子无沧国九皇子被南晋的人当街调戏，还是男子，不知可是真的？”这话一出口，席上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纷纷看向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异域装扮的男子，面容粗犷，看起来倒是个铮铮汉子，只是那眉目间的戾气实在太重。
苏冉瞥了一眼，又低下头。
云德，月落国的大皇子，旁边的分别是明月公主和四皇子。
这云德野心太重，才智却不够，一心想挑起几国战争。月落国尚未立太子，作为嫡长子的他便是最有机会的。
听闻月落国君心中一直忧思着一个人，求而不得，年纪尚轻，便郁郁而终。
上一世这云德一上位，便各种挑衅南晋，发动战乱。然他空有野心，却无实力，几番轮回，就做了亡国之君。
“舍弟容貌出挑，世人皆爱之。听闻？毫无根据的话，你也敢拿出来说？”洛雪逸不慌不忙的开了口，气势却压了云德一大截。
云德自觉气势低人一等，但就此打住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若不是真的，今儿个怎么未在席上看见无沧九皇子？”
苏冉和华年知晓锦瑟是因今日在街市上见到汪康，勾起了沉封的悲痛记忆。
两人劝慰了锦瑟一会儿，便留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
这种事情，旁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只有她自己想通，方能走出来。
锦瑟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悲伤之情更甚。
没人知道她今日在遇见汪康的时候有多想将他千刀万剐，可她不能，她不能为了一个人渣，手染鲜血。爹娘也不会希望她这样做的。
事实上，扎进汪康腿里的那一剑就已经用了她全部的力气和勇气。
若不是汪康，她如今应该会过得很幸福吧。
余家世代从医，也算小有家产，在京都的名声也不错。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儿，爹娘对她极为宠爱。
她原本以为会一直这样简单幸福的过完一生。
可汪家的出现，打破了她们一家的平静。
汪老爷的二儿子不幸得了疾病，病情严重，找了许多大夫都不曾治好，后来他找到了余家。
她们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汪家二子的病隐有好转，可是没过几天，他就突然暴毙身亡。..
汪家将一切罪责都怪在她爹身上，可分明那汪家二子早就回天乏术，突然好起来只是回光返照，就算是死，也与她们家没有半点关系。
汪家一向嚣张跋扈惯了，不问缘由的就将余家医馆砸了个遍，为此还不解气，时常派人来余家对她爹娘殴打谩骂。
本来这些也是可以忍受的，她爹想着等哪日汪家的气消了，就不会再找她们家的麻烦了。
可人心险恶，没有尽头。
汪家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逼迫她卖身汪家为婢。
她爹知晓在劫难逃，又抵抗不过，便赶早一步将她卖入苏家为婢。
所幸她命好，遇到了个好主子。
汪家的人发现之后，一怒之下，带人活活将她的爹娘打死了。
她去官府报过案，可那些人本就是一丘之貉，怎么会替她打报不平？
而她不过是一个下人，人微言轻，又怎敢劳烦主人家替她报仇。
这事从那以后便一直压在她的心里，从不敢忘。
锦瑟想到这，哭的泣不成声，她爹娘一生向善，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却落得那般下场。
教她如何能不恨？
忽而清风拂过，带着冬日的刺骨冷意，有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
锦瑟擦了擦脸上的泪，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没好气的问：“百渊，谁允许你随意进小姐的院子？”
百渊看着锦瑟红肿的眼，难得没有与她抬杠。
百渊随意的坐在锦瑟的旁边，说道：“我提前通知过你家小姐。”
末了，又说：“我听闻你今日在街市刺了汪家那个败类儿子一剑。”
锦瑟扬了扬声音：“我没杀了他都算好的了。”
百渊笑道：“不用你杀了他，官府的人也会好好关照他的。”
锦瑟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百渊解释：“汪康作恶多端，仗势欺人，今日无沧国的太子亲自将其押送至官府。此事涉及无沧太子和你家小姐，他这辈子都别想活着出牢房了。”
锦瑟愣了愣：“简简单单的死去，那可真是太便宜他了。汪家上下可没一个好东西。”
百渊说：“放心吧，以我们两的关系，我当然得为你报这个仇。汪康他，在牢中必将受尽万般折磨。”
“汪家在盛京作恶无数，早就是一大毒瘤，我很好心，帮所有人除掉了这颗毒瘤。”
锦瑟皱眉：“你做了什么？”
百渊笑道：“也就是花了点小财，找了点关系，让官府将汪家给抄了。”
锦瑟大惊，随即而来的是强烈的欢喜。
锦瑟很认真的说：“百渊，谢谢。”
百渊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你也别谢我，主要也得多亏无沧太子和你家小姐帮忙，不然这么大的毒瘤哪能说铲除就铲除啊。”
锦瑟心下明了，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百渊自怀里拿出一条编织细致的红绳。
扭扭捏捏的说：“这个给你。”
锦瑟疑惑的接过，发现只是一条再寻常不过的红绳手链。
“这是？”
百渊有些不自然的说：“你不是喜欢这个？”
锦瑟有些懵：“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这个？”
百渊脸色一凝，伸手欲夺：“不喜欢的话就还给我。”
锦瑟的手晃了晃，避开了百渊的争抢。
锦瑟笑道：“既然给我了，哪还能要回去？”
说完，便将那红绳戴在了手腕。
皓腕赤绳，煞是好看。
百渊的眼里隐含笑意，声音却带着关心：“那你还难过吗？”
锦瑟吸了吸鼻子：“不难过了。”
……
大年三十朝贡日。
文贤帝大赦，京城街市彻夜通明，流水席宴大摆三天，可燃烟花爆竹庆之。
坊间百姓早早的就在屋檐之下挂上了红火的灯笼，到处都是喜庆祥和的气氛。
街市之上更有各式各样的杂耍，美食，稀奇物件，让人眼花缭乱，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天色渐晚，宫殿之上已是坐无缺席，各国使臣一一面见献礼。
待所有人均落座后，夜宴方才正式开始。
台上丝竹声声，载歌载舞；台下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不过这样干坐着未免无聊，显然也是有人对这不满，想要打破平静。
“听闻前些日子无沧国九皇子被南晋的人当街调戏，还是男子，不知可是真的？”这话一出口，席上气氛明显紧张了起来，纷纷看向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异域装扮的男子，面容粗犷，看起来倒是个铮铮汉子，只是那眉目间的戾气实在太重。
苏冉瞥了一眼，又低下头。
云德，月落国的大皇子，旁边的分别是明月公主和四皇子。
这云德野心太重，才智却不够，一心想挑起几国战争。月落国尚未立太子，作为嫡长子的他便是最有机会的。
听闻月落国君心中一直忧思着一个人，求而不得，年纪尚轻，便郁郁而终。
上一世这云德一上位，便各种挑衅南晋，发动战乱。然他空有野心，却无实力，几番轮回，就做了亡国之君。
“舍弟容貌出挑，世人皆爱之。听闻？毫无根据的话，你也敢拿出来说？”洛雪逸不慌不忙的开了口，气势却压了云德一大截。
云德自觉气势低人一等，但就此打住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若不是真的，今儿个怎么未在席上看见无沧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