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越界
小花和翠花根据记忆，摸索着去找余以为出发的那个“拆”字房。怕走丢，也怕被撞到，所以她们沿着公路边慢慢地走着。雾很大，小花拿出了手机，打开导航，导航上能够看到一条较为清晰的路线。“我们沿着导航走吧。”小花说。
好的。翠花应了一声。
于是，两个人跟着导航语音的指引摸索着向前走去。
过了好久，导航提示“您已在目的地附近”，小花看看周围，问翠花：“你看到房子了吗？”“还没有。”翠花回答。两个人睁大眼睛向四周看去，白茫茫一片，全是浓雾。两个人用脚趟着向前走，终于她们的脚踩到了一片草地上。
再往前，是低矮的灌木丛。“到了！”翠花惊喜地说道，“咱们再走两步看看。”两个人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手向前摸去，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再靠近，原来是一面墙。是一面刷着白石灰的墙。沿着墙继续摸索，终于看到了画着圆圈的大大的“拆”字。
“就是这里了。”翠花高兴地说道。
小花也很高兴：“要不咱们在这里先休息一下，等雾散了咱们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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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想了想，看了看四周，答应了。
两个人沿着墙摸索着去找小房子的门。摸到了门，但是门锁着。墙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户，只剩下窗框了。趴在窗户上向里看，里面黑咕隆咚的，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既然门打不开，就靠着门边休息。两个人把背包放下，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雾，思忖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雾能够散去。
小花面色阴沉，有些忧心忡忡。看看翠花，也差不多。两个人沉默着，偶尔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感觉雾中现出了一片白花花的光芒。两个人站起，看到雾渐渐地消散了。太阳出来了，把金色的阳光撒在了大地上。气温立刻升高了，地上的水汽蒸腾起来，空气变得闷热潮湿。视野渐渐地开阔了，能看到几十米外的地方。
“怎么样，翠花？”小花问道。
“咱们走。”翠花说。
好的。小花和翠花一起背上背包，看了一眼导航，再看看四周。
“当时他们就是沿着这个方向走的。”小花说。
“咱们把手机关上吧。”翠花说。
两个人关上了手机。再检查一遍自己的身上，看看有没有遗忘什么东西。确认了没有之后，两个人开始沿着上次余以为和李大定前进的方向走去。
前面走了不远，植被越来越高，最后进入了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条依稀可辨的小路，看来以前也经常有人从这里走。小路是向上倾斜的，说明是在上坡。越走植被越茂密，越走小路的形迹越不清晰，到最后竟然看不到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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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停住了脚步。周围是连成片的树林，林木高大茂密遮挡了阳光，在林中竟感到一丝阴凉。
“向哪里走？”小花问。
翠花没吱声，她靠近近旁的一棵大树，逡巡着。
小花奇怪地问：“翠花，你在找什么？”
翠花边看边说：“我小时候和小伙伴们进树林里玩，怕走丢了，就在树上做一些记号，看到记号我们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这个办法在林区是基本技能，我想云南也不例外。”
小花说这是一个好办法，咱们一起找找，看看有什么发现。
两个人说着就在附近的几棵树上仔仔细细地找起来。还是翠花眼尖，率先看到了一棵树上用刻刀刻着一个记号，是一个箭头，只有两个笔画，箭头的方向是向前的。
“小花你快过来看！”翠花喊道。
小花赶过来，也看到了箭头。
小花想了想，说：“你能够确认是余律师他们留下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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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说：“这个我不能肯定，只是说有这种可能。”
小花说：“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比如说像你一样迷路的孩子——留下的？再说了，我感觉偷渡的人不大可能会在树上做出标记，难道说是方便警察找到他们吗？”
翠花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这个箭头正好和咱们前进的方向保持一致，咱们还是顺着箭头指引的方向走吧。”
小花也没有把握其他方向就是正确的，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按照箭头的指示走。但小花心里没底，不知道箭头会把她们引向哪里。
翠花先迈出了脚步。小花也暂时放下自己的疑问，跟着翠花一路追踪着箭头向前走去。
箭头不断地出现，大概每隔十几米的树上就会出现一个箭头。两个人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脚下渐渐地有些软了，好像踩着棉花，身体也有些摇晃。
小花抹抹脸上的汗水，说：“翠花，咱们休息一下吧。”翠花看着小花，心疼地说好，小花你辛苦了。
两个人找了一块相对开阔的地方，小花拿出了一个野餐垫，铺在了地上，两个人坐了下来，从背包里拿出吃的喝的边吃边聊。
“小花，你说，余律师他们在缅甸是什么情况？会不会遇到危险？他们会不会遇到那些贩毒的，或者被那些军队抓了壮丁？”翠花说。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余律师他们不会有事的，否则他也不会给你发短信了。能发短信就说明他是平安的。”小花安慰着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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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既然是平安的，为什么我打电话他不接？”
“余律师当时不是说了嘛，他会和咱们联系的，可能他接电话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能发短信，不能接电话吗？”
“有可能。发短信又没有声音。接打电话，那不就有声音了吗？也许余律师是怕有人听到。”
“你说的也有道理。”翠花说，“还是小花厉害，你想的多严谨。”
两个人说着话，休息了大概一个小时，小花说咱们还是继续走吧，这里还没有出中国，如果被人发现了，说不定把咱们给抓起来了。翠花说对，咱们继续走。于是两个人起身收拾好东西，继续向前走去。
树林里安静极了。小花忽然感到一些不安。她回头看了看，身上打了一个冷战。她总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们，但她又看不到那双眼睛的主人。小花看看翠花，翠花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许是翠花从小在林区长大习惯了吧，可能真的是我过度紧张了。小花这样想着，心里踏实了一些。
又走了好久，前方视野忽然开阔起来，明亮明亮的。两个人躲到树后向前看去。
前方是一个下坡，坡下是一片开阔地带，没有树木。再往前看，心凉了一大截：在前方大概一二百米的地方，出现了一道铁丝网。
这里怎么会有铁丝网？两个人很奇怪。因为她们听当地人说过猴桥和缅甸接壤，有时候在山里走着走着，不小心就走到缅甸去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铁丝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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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和翠花两个人藏在草丛里，向四周踅摸，但是没有看到任何人，也没有人活动的痕迹，只有树林里不时传出一两声鸟叫。
“还走吗，翠花？”小花问道。
“走！”翠花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然要继续走，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可能再回头了。
两个人说着，猫腰向前走去。很快就接近铁丝网了。这里，每隔一段距离就立着一根金属柱，上面拉着铁丝网。铁丝网好像是新的，没有一点锈痕，在阳光下泛着白光。铁丝网向两头延伸开去，不知道有多长。
“会不会有电？”小花说。
“摸一摸不就知道了嘛。”翠花说。
“别，万一真有电，多危险。”小花想制止翠花，但是晚了，翠花伸出一只手去，摸了一下铁丝网。
没事。翠花说。
小花擦了一把脑门上的汗水：“翠花，用你家乡的话怎么说来着？你虎，你太虎了，万一有电怎么办？”
翠花嘻嘻笑着，说没事的，你看这不是没有事吗？说着翠花又摸了几下：“真的没事，小花你也摸一下。”小花尝试着用手摸了一下铁丝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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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这不是电网。可是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这道铁丝网向两头看去，看不到尽头，怎么过去呢？翠花说咱们只能沿着铁丝网走了，看看有没有缺口。可是往哪边走呢？
翠花说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中午的时候升到了南方，缅甸在中国的西南方，咱们沿着太阳的方向走，应该不会错的。
两个人就沿着铁丝网一路向南走。前方又是一个上坡，坡上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到了这里，铁丝网就到了尽头，再向前也没有了。
看来这期工程只修建了部分铁丝网。小花拉住翠花的手，有些抖。
“迈过去，是不是就是缅甸了？”小花问。
“大概是的，我也不知道。”翠花说。
“应该是缅甸。铁丝网就是隔离边界的。”小花说。
两个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动。
再迈出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就出国了。这属于偷渡既遂，是违法的啊。也许，两个人的无犯罪记录就要从此改写了。
“走吧。”小花先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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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翠花答应着。
小花握紧翠花的手，两个人手拉手越过了铁丝网。
前方是树林，两个人钻了进去。树林里依旧是闷热潮湿。两个人辨认了一下方向，再找找树上有没有箭头。附近都找遍了，再也没有发现箭头。两个人心里都有一点惊慌。这说明什么？
说明划箭头的人没有走这条路。或者划箭头的人经过的时候，铁丝网还没有树立起来，他们是直接穿过去的。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些箭头是安装铁丝网的人刻划的。因为边界地区没有路，车辆进不来，铁丝网是人背肩扛运进来的。为了防止迷路，所以工人划了那些箭头。正因为如此，所以箭头到了铁丝网的位置就消失了。
不管什么原因，箭头是再也看不到了。两个人只能靠自己辨认方向继续走下去。
好在两个人的体力都不错，还走得动。
但是，一直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四周看不到人烟，只有一片茫茫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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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是低矮的灌木丛。“到了！”翠花惊喜地说道，“咱们再走两步看看。”两个人说着又向前走了几步，手向前摸去，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再靠近，原来是一面墙。是一面刷着白石灰的墙。沿着墙继续摸索，终于看到了画着圆圈的大大的“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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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们就是沿着这个方向走的。”小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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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翠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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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嘻嘻笑着，说没事的，你看这不是没有事吗？说着翠花又摸了几下：“真的没事，小花你也摸一下。”小花尝试着用手摸了一下铁丝网，真的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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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花说太阳是从东边升起的，中午的时候升到了南方，缅甸在中国的西南方，咱们沿着太阳的方向走，应该不会错的。
两个人就沿着铁丝网一路向南走。前方又是一个上坡，坡上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到了这里，铁丝网就到了尽头，再向前也没有了。
看来这期工程只修建了部分铁丝网。小花拉住翠花的手，有些抖。
“迈过去，是不是就是缅甸了？”小花问。
“大概是的，我也不知道。”翠花说。
“应该是缅甸。铁丝网就是隔离边界的。”小花说。
两个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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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划箭头的人没有走这条路。或者划箭头的人经过的时候，铁丝网还没有树立起来，他们是直接穿过去的。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些箭头是安装铁丝网的人刻划的。因为边界地区没有路，车辆进不来，铁丝网是人背肩扛运进来的。为了防止迷路，所以工人划了那些箭头。正因为如此，所以箭头到了铁丝网的位置就消失了。
不管什么原因，箭头是再也看不到了。两个人只能靠自己辨认方向继续走下去。
好在两个人的体力都不错，还走得动。
但是，一直走，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四周看不到人烟，只有一片茫茫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