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三章 夜色妩媚

    黑匪知道了是这么回事,少秋梦到的东西,人们也都看到了。本来也不与自己相干,可是这少秋为何要天天梦到自己的女人,并且自己的女人出现在他梦中的时候尚且还一丝不挂,真的是非常之不雅观,几乎让荒村所有的男人都见识了自己的女人的妩媚哈。

    “不行,”黑匪一天夜里,忽然这么想道,“得去干涉一二,不然的话,长此下去,断不是个事。”

    唯一能做的事情不过是不允许少秋做梦了,本来想杀了他来着,这也太欺负人了不是,自己看到了自己的女人的屁股还不算,竟然还让荒村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真正是岂有此理?

    黑匪对自己的女人是非常之尊敬的,平日断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人家的家里供奉的是菩萨的雕像,他倒好,在自己的家里放着一尊巨大的亡妻的塑像,平日有事没事,都要去祭拜一翻,略表自己的诚意,酹杯淡酒,诉说一下年成之好坏,分享着生活中人们的有趣的故事……

    总之,黑匪对自己的女人,那是非常之敬重的,可是这少秋何人,到了漆黑的夜里,不去梦到自己应该梦到的女人,却要时刻留意自己的妻子,此难道不是大大的不敬?

    甚至一些荒村的人们也发出话来,一切均是拜少秋所赐,不然的话,人们何至于看到他的女人的屁股,一时纷纷怂恿着,要这黑匪去杀了那个读书人。

    黑匪本来也是动了杀机的,可是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这要是杀了这读书人,怕是不妥,算是便宜了他,万一去了那边,无端与自己的女人约会了,而自己却要如何是好,届时鞭长莫及,还真是只能干看来着。

    得让他活着。

    这天夜里,黑匪又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此时闭上了眼睛,回想着自己的女人的一颦一笑,那些不堪的岁月,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历历在目,让人唏嘘不已。

    可是不知为何,脑海中无端又看到了自己的女人的模样,仍旧是不穿衣服地站在一片松林之中,背对着自己,似乎不太好意思,有如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倒究要去何处,尚且无法断定。

    黑匪非常之气愤,加上此时有人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门前,说少秋又在做那个梦了,要他去处理一下,略杀住了他的那个不祥的鬼梦,好让大家能好好睡一觉。

    黑匪出了自己的屋子,朝着少秋的屋子走去。

    少秋此时呆在自己的屋子,已然是好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身体之虚弱,致使天天夜里失眠,此主要是因为人们的叨扰以及不知什么原因导致的这个可怕的梦的袭扰,否则的话,何至于天天不得觉睡呢?

    可是这天夜里,门外非常之安静,几乎一个人也看不到,风此时也是不知什么地方去了,一切的一切皆变得十分之安祥,甚至包括自己的灵魂。

    肺病之日益加重,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而这夜里之能睡个好觉,此亦是必须的,否则的话,长此下去,断不是个事。

    这天夜里,那些吵他的声音,那些不知来自什么地方的笑声,随风渐渐逝去了,屋子门前一片之安静,往日之嘲杂,到了这时,成了悄悄的一片,根本就什么也闻不到了都。

    洒下了几滴雨,雨水敲打在残荷之上,发出来的声音也是极其之美妙,就如儿时母亲的歌谣,沉浸其中,使人心灵安静,多少不堪,多少苦恼,瞬时之间,散去太半,不复存在了矣。

    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夜晚,就连门前的流水,到了此际,亦是一片之祥和,不复白天之匆匆,水花映着一些残月,开出了多少美艳的花朵,摇曳着,就如少女的眸子,清澈之至,妩媚绝伦。

    雨从天上降下来之时,亦是轻轻地,断不敢惊动了这份上天赐予的安静,似乎打破了这份静谧,便成了罪人,应该受到天下人的唾骂,甚至凌迟处死。

    人们一时之间,纷纷避开了,有如从世上蒸发,再也寻之不着,纵使是挖地三尺,怕也是找不出来了哈。

    所有的一切,在这时都似乎不存在了,就连少秋自己,也已然是没于一片漆黑之中,就跟不存在了似的。

    一时之间,似乎只剩下雨声轻轻地回响在那些残荷上,清泠而诗意,一闻到这声音,多少烦恼不堪之往事,随着一阵小小的风,渐行渐远,不知所踪了。

    在此月色下,似乎只有仙女站在一块苍老的石头上,深情地望着人间的一切,此时也停止了走动,深怕惊动了这份上天安排的安静。

    在这份安静之中,少秋不似往日之无眠,渐渐沉入了梦乡之中,本来只是想睡个好觉,却在那梦乡深处,于一片淡淡的云雾里,依稀可见一个轮廓模糊的女人,光着身子,眼眸含笑,却是笑而不语,挥手致意,有如想与他在这份静谧之中,好好相会一场,共诉人生之沧桑。

    极不情愿梦到如此不堪的梦,可是没有办法,他真的梦到了,并且做这样的梦还不止一次。

    当然,也只有在如此安静的夜里,少秋才会深沉地睡去,今夜也不例外,又梦到了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是自己不该梦到的,因为她是黑匪的女人。

    正这时,门外出现了打门的声音,不少人出现了,一时之间,人语嘲杂,一片之吵闹,此时从梦中惊醒,往外一看,已然是人头攒动,喊杀声一片。

    黑匪首当其冲,第一个破门而入,站在了少秋的床前,非要他起来,似乎不准他睡觉了。

    没有办法,少秋只好是从梦中醒了过来,看着这么多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时之间,甚是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梦到了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并非是少女,却是这黑匪的女人。

    一切的一切,在此时皆是破碎了,夜不再是如此之美好,那些雨声,那些小河奔流的有如梦呓的声音,到了此际,纷纷散去,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人们站在少秋之面前,似乎想他给自己一个说法,何以如此无耻,非要做这样的梦呢?

    黑匪更是不住地吼喝连连,若非人们努力劝住了,一气之下,还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不堪的事情出来,也许杀了他也是有可能的。

    幸好人们只是在少秋的屋子里略站了一会儿,不久之后,便纷纷出去了,似乎觉得这读书人也是个受害者,不便过于追究其责任,瞬时之间,散去太半,留存在这个屋里的,只有少秋自己了。

    人们虽然是散去了,可是并不表示对他不加防备,不,到了夜里,夜色深沉之时,在少秋的屋子门前,便有不少人走来走去,这些人之所以如此,其目的不过是阻止少秋之睡觉,只要不睡觉,就不会做那个不堪的梦了。

    已然好几天不得睡去了,此对于一个肺病患者,无异于非常之不利,却也怪不得人们,要怪的话,那也只能是怪那个可怕的梦,不然的话,人们何至于不准自己睡去呢?

    到了夜里,人家呼呼大睡,而此少秋,只能是睁着一只眼,干看着外面的窗户,只盼望着这天快点亮起来,不然的话,如此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还真是非常之难熬啊。

    长夜漫漫,无法睡去,况且此时,人们还提着锣,敲着鼓,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法睡去了,刚刚闭上眼睛,欲进入睡眠状态,瞬息之间,便有人敲击铜锣,惊动了夜色,使少秋也是不得不从梦中惊醒过来。

    少秋想逃离此地,不敢呆下去了,不然的话,长此下去,断不是个事。

    可是这天夜里,正当少秋准备离去之际,门外忽然之间,刘寡妇又出现了,站在他的屋子门前,哼着一些好听的歌,惹得人到了这时,无论如何有些不舍,瞬时之间不想离开,那怕是有再大的风险,那也要与她一起面对。

    有了刘寡妇之呆在少秋的屋子门前,人们渐渐散去了,有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而有的这便火速爬上了床,匆匆睡去。

    只有少秋与刘寡妇呆在一起了,而此时不知为何,这刘寡妇还故意钻进了少秋的破败的屋子,未经允许,甚是无耻地躺在了他的床上去了。

    门外渐渐下起了雨,非常大的雨声之中,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存在了,就算是门前那条小河,此时也是消失不见了都。

    茫茫雨声之中,似乎只有这刘寡妇的笑声不断地回荡着,闻到了这种笑声,是个男人皆会**,何况少秋这种风流之士。

    可是,连着几日之不得睡觉,此时已然是到了疲惫不堪之境地,瘦弱之至,浑身上下,一片之酸痛,甚至连走路的力气亦是没了。

    本来想赶走这刘寡妇的,可是不知为何,这死人赖在他的床上,无论如何也是不肯走,似乎错误地把他的床当成了自己的家了。

    少秋无奈,只好是默默地呆在一边,不住地咳嗽来着,多日之叨扰,到了此时,已然是几近虚脱,这一旦与刘寡妇发生一些事情,怕是对身体大大的不好。

    可是不知为何,今日之刘寡妇,较比往日,那是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见之者,那怕是无情之人,亦要留恋三分。

    灯火已然是灭去,在一阵巨大的风中,一切的一切,到了这时,皆是一片之漆黑了,门外也是什么也看不到了都,就算那棵柚子树,到了此时,也是一片之模糊了。

    只有雨在不断地下着,闪电划破夜空,借着闪电之光,少秋看到了刘寡妇不穿衣服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