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十章 六十载等待之如此婚礼

    冯大爷怔怔地坐在自己的屋子门前,刚刚落过一阵雨,炎热的夏天,到了这时,渐渐变得不那么热了。

    到了这种时候,冯大爷不复往日之强健,行动不便,那也是非常明显的,看着人家成双成对儿孙满堂,冯大爷只能是不住地长叹几声而已。虽然是到了老年,可是冯大爷对绯绯的想念,并没有随着岁月之流逝而淡去,相反,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似乎还浓郁了些。

    可是,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当初的那个非常美丽的绯绯,那个舞姿曼妙,婀娜多姿的绯绯,却似飘去之白云,根本就再也看不到了都。

    这使得冯大爷颇为伤心,与此同时,也非常挂念,不知身在异国他乡的绯绯,到底活得怎么样,会不会到了深沉的夜里,也会深深要把自己想起呢?

    关于绯绯的消息,冯大爷天天观注,有说不在人世了,有说远嫁他乡,亦有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个人……到底如何,一时众说纷纭,也没个定论。

    可是,冯大爷对绯绯的爱,那是相当深沉的,纵使过去了六十年,那又如何,依然恋恋不忘,想再度与之去小河边散散步,或者是坐在一株槐树下,谈谈日常,聊聊人生。

    却不成,等待时间之久,几乎是旷绝古今的存在,不知多少人劝说过,叫他放弃,另寻对象,早日成家,以延续血脉。可是不成,作为痴情人士,冯大爷断然拒绝,甚至不肯听这种话,为此而打破过一人的脑壳,原因之一便是太多嘴多舌了,似乎玷辱了他心中的天使绯绯。

    到了这种日暮途穷境地,人生之落魄,与冯大爷相比,几乎无人能出其右,时常有人造访过问,非要为他物色一个女子,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女人给冯大爷。人们这么做的目的非常明白,怕冯大爷会对自己的女人起一些不好的念头,纵使是年纪老了,防范之森严依然如故。

    “我不会去祸害你们的女人,没有必要为我去找一个傻女人……”冯大爷老是这么说。

    可是,对于冯大爷的狡辨,人们根本就不会去听,一致以为,无论如何得为他物色一个女人,那种男人们不要的女人。对于这种行为,冯大爷非常反感,往日之赫赫有名人士,到了此时,已然是衰老得不堪,再也无力去抗争什么,几翻权宜,如若不答应了,恐怕会被活埋。

    “要么活埋,要么去娶一个傻女人!”人们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这……”冯大爷本来想站起来与之对打,可是今日之冯大爷较比之前,已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浑身力气之小,简直了,风一吹几乎就要倒下了。

    “答不答应?”人们质问着冯大爷。

    “好吧。”冯大爷只好是应承下来了。

    ……

    成婚这天,瓦匠的女人也侧身其中,浑身上下一片不堪,极其肮脏,似乎有几年没有洗过了的那种。闻到瓦匠女人身上的味道,前来祝贺的人们纷纷回避,有些直接就呕吐不止。

    冯大爷看到瓦匠的女人为自己张罗婚事,知道大事不好,眼泪夺眶而出,竟然是老泪纵横。本来想赶走瓦匠的女人,这么隆重的婚礼上,如此庄严的时刻,怎么会有瓦匠女人显身?

    可是,冯大爷根本就奈何不得瓦匠的女人,一看到冯大爷来了,瓦匠的女人屁颠屁颠地跑开了,躲过了冯大爷的追打。而冯大爷呢,毕竟是年事已高,浑身上下一片衰惫,腿脚不太灵便,稍微被一块小小的石头一硌便摔倒在地,久久不能爬起来。

    冯大爷一时昏厥过去了,在自己成婚这天。而抬冯大爷的人们之中,赫然有瓦匠女人的身影。

    无奈之下,冯大爷只好是躺在自己破败的床上,一切的一切,只能是交付给瓦匠的女人去张罗了,其他的帮闲的人们,本来打算遁去,离瓦匠的女人越远越好。可是念及冯大爷平日里的好,只好是捂着鼻子,强忍着那种臭得不堪的气味,穿梭于人群之中,尽己所能,为冯大爷张罗着婚事。

    躺在床上的冯大爷,一看到瓦匠的女人出没,便无论如何要爬起来,想把她赶走,不可玷辱了自己的婚礼,因为冯大爷对于这种人生大事向来是看得非常重的,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到了这种年纪才成亲。

    可是,似乎无法赶走瓦匠的女人。当冯大爷刚刚从床上爬起来,那瓦匠的女人便逃之夭夭,摔断了腿的冯大爷根本追之不上,没有办法,只好是睁着眼睛看着瓦匠的女人出没于自己的屋子,熏染着家里的那些比较名贵的陈设。

    这种相当隆重的日子里,冯大爷甚至熏了些檀香在屋子里,目的不过就是为了能使前来祝贺的人们有个好的心情。可是有了瓦匠的女人,那种檀香根本就不管用了,整个空间,几乎都散布出一种怪怪的味道,闻之者,莫有不感到恶心的。

    “他妈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冯大爷如此在心里念叨着,“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瓦匠的女人再度出现在冯大爷的面前了,与什么人闲话着,指名道姓地说着冯大爷的坏话,说他不是人,竟然娶了一个傻女人进门。冯大爷非常气愤,这种事情又不是他愿意的,人们强迫使然,否则就要被活埋,不然的话,才不与那种女人结婚呢。

    瓦匠的女人可能感觉到冯大爷有些愤怒了,这不,远离了他一些距离,不肯继续站在他的面前数落着了。冯大爷本来不去管这种事情,可是念及瓦匠的女人之太欺负人了,一时不愤,不顾腿脚之不方便,强行爬起来,往着瓦匠的女人消失处走去。

    走了一阵子,显然不成,非常不方便,再要往前的话,可能会再度摔倒。冯大爷旋即转过身体,慢慢往着自己的床上而去,得去躺在那儿好好休息一下了,不然的话,此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见冯大爷静静地躺在床上,受人们委托,瓦匠的女人凑上前去,手里捧着一个馒头,不时掰下一片来,送往冯大爷的嘴里。处于昏迷中的冯大爷,对于送到嘴里的食物,一时之间,也不管这么多了,直接吞食,闭着眼睛,一副非常享受的模样。

    也不知为什么,冯大爷的双手也出了非常严重的问题,竟然是断了。看上去非常不堪,不然的话,瓦匠的女人也不至于敢凑上前去服侍,怕冯大爷万一睁开眼眸,看到是她在服侍自己,可能会有些想不开。

    果不其然,当冯大爷睁开眼眸,看到瓦匠的女人坐在自己的床上时,心里非常气愤,当时就破口大骂不已,非要瓦匠的女人滚出去,不准她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了。对于冯大爷骂娘,瓦匠的女人也不去与之争辩,直接塞了一块馒头过去,把冯大爷的嘴巴封住了。

    这种可怕的行为,当时就使冯大爷号啕大哭,此时的馒头,经过瓦匠的女人一翻抚摸,已然是变得非常不堪,不要说他了,就算是一只狗,此时也用自己的前肢捂住了嘴巴,行色匆匆地逃去,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人丛之中,再也看不到了。

    由此可见,瓦匠的女人掰下来的那片片馒头到底有多脏,简直不是狗吃的,不然的话,一闻到那瓦匠的女人掰下来的馒头,那大黄狗何以会迅速逃去?

    连狗都不吃的东西,此时非要冯大爷吞下去,当真是非常恐怖,不然的话,冯大爷在吞下了这种东西之后也不至于哭了。

    “吃了!”瓦匠的女人吼道。

    “这太脏了,气味难闻之至,你饶了我吧,不要把这些可怕的东西塞进老子嘴巴里了,拜托!”冯大爷本来想动手了,可是此时双手已然是断了,无法动弹,无奈之下,只好是求着那瓦匠的女人。

    正这时,那个刚刚娶进冯大爷屋门的傻女人,看到冯大爷这么苍老,似乎有些不情愿,一气之下砍死了人,直接逃去,转瞬之间便不知去向了。对于这个消息,冯大爷是持相当欢迎的态度的,这不,竟然能够从床&nbp;上勉强坐起来了。

    人们看到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再去强行要求冯大爷把那个傻女人娶进门,恐怕以后对自己多有不妥,纷纷表示理解,答应下来,不再强迫冯大爷去娶那个傻女人了。

    正这时,瓦匠来了。一看到自己的女人与冯大爷如此亲近,非常吃醋,声称不要自己的女人了。

    瓦匠的女人一气之下,当场表示,可以嫁给冯大爷。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冯大爷当时就懵了,觉得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不,强行从床上爬起来,为自己争辩道,“行……行!”

    本来冯大爷是想说“不行”来着,可是情急之下,一时忘记了措辞,竟然有些辞不达意语无伦次了。

    听见冯大爷答应下来了,瓦匠的女人非常高兴,直接就扑上前去,在冯大爷的苍老的脸上亲吻不已。面对此种可怕的情景,冯大爷当时就错愕不已,想强行从床上爬起来,逃去,不愿意再呆在此地了,可是不成,浑身上下一丁点的力气也没有了,怎么能逃得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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