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神明不算什么
长明。
帝都。
端王府。
“以往灵玄所率领的饕餮军作战都以进攻为主，这次在北境却以抵御为主，并且她的劲敌拓跋炀还不出战，灵玄只针对北戎除拓跋炀之外的几个王子打，虽然连战连胜，但并没有率领饕餮军大举进攻北戎，像是故意用拖延战术与北戎僵持不下以此来保存饕餮军的耗损。”
云起手中捏着那封传信，望着天空上的信鸽眼神微眯。
“拓跋皓信中提到灵玄与拓跋炀有过往来，但现在并没有两人勾结的实证。”
“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侍卫躬身上前接过了端王手中的那封传信，看过之后，道：“王爷是想借此在御前弹劾灵玄公主在北境消极备战生了二心？”
云起背着双手望着皇宫的方向，天空中阴云密布，风雨欲来，他整张脸的轮廓在屋檐下显得非常冷硬。
“皇后一党，皇后和护国公府的势力因为灵玄在北境所立的战功开始死灰复燃，皇后被解了禁足，在后宫又开始一手遮天，母妃在云修谨被废之后因为多言被皇后记恨，如今在后宫日子难熬，处处被皇后针对！”
“皇室之中母子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不可能不管。”
侍卫点了点头，近日朝堂之中那皇后一党确有东山再起之势，虽没了太子云修谨，但他们还有灵玄，对于皇帝来说，灵玄公主现在可是国之利器。
“灵玄饕餮军在手，本就被众位皇子忌惮。功高震主，如今父皇对灵玄本来就开始有了猜忌，即便本王的弹劾折子不会让父皇尽信，但谁让她灵玄生来被测命格命主凶煞是个被预言注定会给长明带来祸乱的灾星，所以她不管做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因为她命主凶煞的命格被父皇放大数倍去看。”
“猜忌的种子已经在父皇心中生成了，她战功再大也不过只是一个继承不了大统的公主，父皇对她的猜忌越深，她就越快被踢出局，不过是个公主，本王已经忍她很多年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云起从出生之日就被母妃告知，他们这些皇子和公主对父皇来说只分有用的和没用的，长明的江山就这么大，皇室子嗣的资源一共就那么些，想要就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不要指望互帮互助兄弟友恭，在皇室兄弟姐妹情深统统都是笑话！
只有抢到手中的权力才是实打实的能为自己以后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加持的东西！
他这些年看着当年学宫中那个孤僻阴郁的怪物一步步成为战神。
不过一个命主凶煞的灾星何德何能率领一支精锐军队！
如果饕餮军在他手中，他同样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她灵玄比之不及的是，他能通过率军作战抵御外敌开疆扩土成为长明家喻户晓人人称赞的大英雄，而她灵玄再怎么战功赫赫对于长明百姓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命格不详的煞神！
皇室之中上不得台面的怪物！
皇后一党手中的工具而已！
“年关将至，她若回帝都述职，到时候定然会被清流一派针对，本王算一个，或许到时父皇会推波助澜也说不定。”
侍卫在旁，也应和着自己的主子躬身笑了笑。
..............
两日后。
国师府。
“国师大人，皇宫影卫来报，端王今日朝堂上在御前弹劾了灵玄。”
祈渊在案牍前抬起了头。
“弹劾了什么？”
“灵玄在北境在连战连胜的情况下不率领饕餮局一鼓作气大举攻占北戎，却只以防守为主，与北戎骑兵僵持不下或是另有所图。”
南衡刚刚接到皇宫传来的消息也很震惊。
他没想到端王会在这个时候弹劾灵玄。
“云起与北戎之人有往来。”祈渊沉声道。
他一语中的，南衡恍然大悟!
“端王应该是通过那北戎之人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也没有实证。不过他也知道皇帝对灵玄早已经心生忌惮，虽无实证，但即便是空穴来风的消息传进皇帝的耳朵里就足以加深皇帝对灵玄的猜忌。”
祈渊端坐在案牍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面的竹简，沉声道：“他此举是想扳倒皇后和护国公府。”
南衡了然。
五皇子云起为韩贵妃之子，外戚为礼部尚书，韩贵妃与皇后在后宫不睦已久，太子云修谨被废关进宗人府韩贵妃没少落井下石，所以皇后被解了禁足后在后宫中就开始针对韩贵妃泄愤。
并且这些年在帝都搬弄是非放大灵玄命主凶煞的命格让长明百姓非议，使得她成为整个帝都眼中的怪物，礼部尚书可谓是为清流一派出了很大的力。
“查出来他究竟和北戎王室哪位王子往来。”祈渊吩咐道。
南衡躬身应命。
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祈渊抬眸看向南衡。
只见南衡满面愁容。..
“属下看着朝内外的局势，只觉得忧心忡忡。”
他没想到长明皇室内部竟腐烂至此，皇子和公主比着和北戎王室勾结，那可是敌国！
“灵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的皇兄同样如此。”
“皇室中的皇子公主一个个为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内部根本毫无凝聚力，他们之间互相倾轧，不遗余力地排除异己。皇室如此，长明百姓对他们来说只是博弈的筹码，百姓性命对他们来说草芥般不值钱！”
南衡知道国师心中忧虑，但国师却从不宣之于口。
他担心的是整个长明皇室无一仁德之主，将来的长明会在这些皇子公主互相倾轧之间生灵涂炭。
只见祈渊白皙修长的手指尖温润如玉从竹简上字里行间缓缓划过，微垂的眉眼睫毛纤长细密粒粒分明掩住了那双瑞凤眼中的复杂和幽深，低沉平和的声音好像有些挣扎。
“灵玄，她，还有余地。”
南衡听国师说完，神色错愕。
可是她现在心思手段已经狠辣至此.........还能掰的正？！
“我想试试。”祈渊手中摩挲着那卷竹简道。
南衡目光落在了国师大人手下的那卷竹简上，泛黄的竹简看起来有些破旧，上面的字虽已见凌厉之势，但看起来还有初学书法时的稚嫩不规整，像是小孩子完成的课业，不过那竹简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
灵玄.........南衡想起当年学宫之中常常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那个小女孩。
她从小性格孤僻行事古怪，南衡早年跟随国师祈渊在学宫中当助手，了解皇室每个皇子和公主的资质，文史策论画工筹算，其实她又何止在战场上天赋异禀。
只不过在她早年她身上的那些天赋被尽数掩在了她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下。
不会有人愿意承认一个怪物的才华。
所以不管她灵玄每次课业完成的有多出色，始终被那些皇子公主视为异类。
国师作为他们的老师在教导学业上对他们一视同仁，在后宫和朝堂那些嫔妃和文武百官可以说从来没有将那个容貌丑陋性格古怪的九公主放在眼里过。
可他们如今谁又能想到当年他们眼中的怪物或许会成为他们所拥戴支持皇子帝途上的最大威胁。
灵玄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心性难改，她早年的遭遇将她塑成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对皇室对朝堂甚至是对长明的百姓好像都有很大的怨念！如此心怀鬼胎离经叛道的少女，难道不应该在她真正给这国家酿成大祸带来灾乱之前杀了干净？！
看着国师的样子，南衡欲言又止，默了默，也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
北境。
惜月接到帝都宸宫的传信后心里一直打鼓，端王竟然在朝堂上公然弹劾了公主！
“公主，属下猜测，这件事情或许与国师有关。”
惜月只是没想到祈渊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他如今对公主是半点师徒情分都不念了！
虽无掌握公主与拓跋炀往来的实证，但只要这种消息传到皇帝那里，就必然会引起皇帝对公主的猜忌！国师竟然推动端王做这件事！
“害怕什么，左不过只是加深了皇帝对本公主的猜忌罢了。”灵玄声音森然，眉眼间神色阴冷至极，“没有实证，再多的猜忌皇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本公主斩草除根。”
惜月见公主冰颜神情没有半分畏惧，心放下了不少。
只要公主在，宸宫饕餮军和璇玑阁未来总不会太糟糕。
案牍前，灵玄手中拿着一块绢布，上面有一道背影，玉冠高束衣带当飞恍若神明，尽管只是一个背影，每一片衣角都清隽出尘不染尘埃清贵雅正。
两年前云烈便是让他买通饕餮军的一个叛徒用她随身所带的这绢布上的画大做文章，她觊觎长明第一公子林若寒，好色之徒心思阴暗的煞星怪物，在军营和帝都被传的沸沸扬扬，一直到林若寒被她当做棋子除了云修谨和云烈之前，帝都百姓都以为她觊觎的是林若寒。
灵玄将那块绢布放在了烛火上，那道清隽温雅的背影愈发栩栩如生，她眸光幽寒，只要她指尖再往下一寸，这道背影就会化为灰烬。
“神明算什么？”
“神明不算什么。”
帝都。
端王府。
“以往灵玄所率领的饕餮军作战都以进攻为主，这次在北境却以抵御为主，并且她的劲敌拓跋炀还不出战，灵玄只针对北戎除拓跋炀之外的几个王子打，虽然连战连胜，但并没有率领饕餮军大举进攻北戎，像是故意用拖延战术与北戎僵持不下以此来保存饕餮军的耗损。”
云起手中捏着那封传信，望着天空上的信鸽眼神微眯。
“拓跋皓信中提到灵玄与拓跋炀有过往来，但现在并没有两人勾结的实证。”
“这其中必然有猫腻。”
侍卫躬身上前接过了端王手中的那封传信，看过之后，道：“王爷是想借此在御前弹劾灵玄公主在北境消极备战生了二心？”
云起背着双手望着皇宫的方向，天空中阴云密布，风雨欲来，他整张脸的轮廓在屋檐下显得非常冷硬。
“皇后一党，皇后和护国公府的势力因为灵玄在北境所立的战功开始死灰复燃，皇后被解了禁足，在后宫又开始一手遮天，母妃在云修谨被废之后因为多言被皇后记恨，如今在后宫日子难熬，处处被皇后针对！”
“皇室之中母子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王不可能不管。”
侍卫点了点头，近日朝堂之中那皇后一党确有东山再起之势，虽没了太子云修谨，但他们还有灵玄，对于皇帝来说，灵玄公主现在可是国之利器。
“灵玄饕餮军在手，本就被众位皇子忌惮。功高震主，如今父皇对灵玄本来就开始有了猜忌，即便本王的弹劾折子不会让父皇尽信，但谁让她灵玄生来被测命格命主凶煞是个被预言注定会给长明带来祸乱的灾星，所以她不管做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因为她命主凶煞的命格被父皇放大数倍去看。”
“猜忌的种子已经在父皇心中生成了，她战功再大也不过只是一个继承不了大统的公主，父皇对她的猜忌越深，她就越快被踢出局，不过是个公主，本王已经忍她很多年了！”
最是无情帝王家，云起从出生之日就被母妃告知，他们这些皇子和公主对父皇来说只分有用的和没用的，长明的江山就这么大，皇室子嗣的资源一共就那么些，想要就不择手段地去争去抢，不要指望互帮互助兄弟友恭，在皇室兄弟姐妹情深统统都是笑话！
只有抢到手中的权力才是实打实的能为自己以后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加持的东西！
他这些年看着当年学宫中那个孤僻阴郁的怪物一步步成为战神。
不过一个命主凶煞的灾星何德何能率领一支精锐军队！
如果饕餮军在他手中，他同样可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她灵玄比之不及的是，他能通过率军作战抵御外敌开疆扩土成为长明家喻户晓人人称赞的大英雄，而她灵玄再怎么战功赫赫对于长明百姓来说也不过只是一个命格不详的煞神！
皇室之中上不得台面的怪物！
皇后一党手中的工具而已！
“年关将至，她若回帝都述职，到时候定然会被清流一派针对，本王算一个，或许到时父皇会推波助澜也说不定。”
侍卫在旁，也应和着自己的主子躬身笑了笑。
..............
两日后。
国师府。
“国师大人，皇宫影卫来报，端王今日朝堂上在御前弹劾了灵玄。”
祈渊在案牍前抬起了头。
“弹劾了什么？”
“灵玄在北境在连战连胜的情况下不率领饕餮局一鼓作气大举攻占北戎，却只以防守为主，与北戎骑兵僵持不下或是另有所图。”
南衡刚刚接到皇宫传来的消息也很震惊。
他没想到端王会在这个时候弹劾灵玄。
“云起与北戎之人有往来。”祈渊沉声道。
他一语中的，南衡恍然大悟!
“端王应该是通过那北戎之人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也没有实证。不过他也知道皇帝对灵玄早已经心生忌惮，虽无实证，但即便是空穴来风的消息传进皇帝的耳朵里就足以加深皇帝对灵玄的猜忌。”
祈渊端坐在案牍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摩挲着下面的竹简，沉声道：“他此举是想扳倒皇后和护国公府。”
南衡了然。
五皇子云起为韩贵妃之子，外戚为礼部尚书，韩贵妃与皇后在后宫不睦已久，太子云修谨被废关进宗人府韩贵妃没少落井下石，所以皇后被解了禁足后在后宫中就开始针对韩贵妃泄愤。
并且这些年在帝都搬弄是非放大灵玄命主凶煞的命格让长明百姓非议，使得她成为整个帝都眼中的怪物，礼部尚书可谓是为清流一派出了很大的力。
“查出来他究竟和北戎王室哪位王子往来。”祈渊吩咐道。
南衡躬身应命。
然后长叹了一口气。
祈渊抬眸看向南衡。
只见南衡满面愁容。..
“属下看着朝内外的局势，只觉得忧心忡忡。”
他没想到长明皇室内部竟腐烂至此，皇子和公主比着和北戎王室勾结，那可是敌国！
“灵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的皇兄同样如此。”
“皇室中的皇子公主一个个为了争权夺利不择手段，内部根本毫无凝聚力，他们之间互相倾轧，不遗余力地排除异己。皇室如此，长明百姓对他们来说只是博弈的筹码，百姓性命对他们来说草芥般不值钱！”
南衡知道国师心中忧虑，但国师却从不宣之于口。
他担心的是整个长明皇室无一仁德之主，将来的长明会在这些皇子公主互相倾轧之间生灵涂炭。
只见祈渊白皙修长的手指尖温润如玉从竹简上字里行间缓缓划过，微垂的眉眼睫毛纤长细密粒粒分明掩住了那双瑞凤眼中的复杂和幽深，低沉平和的声音好像有些挣扎。
“灵玄，她，还有余地。”
南衡听国师说完，神色错愕。
可是她现在心思手段已经狠辣至此.........还能掰的正？！
“我想试试。”祈渊手中摩挲着那卷竹简道。
南衡目光落在了国师大人手下的那卷竹简上，泛黄的竹简看起来有些破旧，上面的字虽已见凌厉之势，但看起来还有初学书法时的稚嫩不规整，像是小孩子完成的课业，不过那竹简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了。
灵玄.........南衡想起当年学宫之中常常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那个小女孩。
她从小性格孤僻行事古怪，南衡早年跟随国师祈渊在学宫中当助手，了解皇室每个皇子和公主的资质，文史策论画工筹算，其实她又何止在战场上天赋异禀。
只不过在她早年她身上的那些天赋被尽数掩在了她那张丑陋不堪的脸下。
不会有人愿意承认一个怪物的才华。
所以不管她灵玄每次课业完成的有多出色，始终被那些皇子公主视为异类。
国师作为他们的老师在教导学业上对他们一视同仁，在后宫和朝堂那些嫔妃和文武百官可以说从来没有将那个容貌丑陋性格古怪的九公主放在眼里过。
可他们如今谁又能想到当年他们眼中的怪物或许会成为他们所拥戴支持皇子帝途上的最大威胁。
灵玄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心性难改，她早年的遭遇将她塑成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她对皇室对朝堂甚至是对长明的百姓好像都有很大的怨念！如此心怀鬼胎离经叛道的少女，难道不应该在她真正给这国家酿成大祸带来灾乱之前杀了干净？！
看着国师的样子，南衡欲言又止，默了默，也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
北境。
惜月接到帝都宸宫的传信后心里一直打鼓，端王竟然在朝堂上公然弹劾了公主！
“公主，属下猜测，这件事情或许与国师有关。”
惜月只是没想到祈渊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他如今对公主是半点师徒情分都不念了！
虽无掌握公主与拓跋炀往来的实证，但只要这种消息传到皇帝那里，就必然会引起皇帝对公主的猜忌！国师竟然推动端王做这件事！
“害怕什么，左不过只是加深了皇帝对本公主的猜忌罢了。”灵玄声音森然，眉眼间神色阴冷至极，“没有实证，再多的猜忌皇帝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本公主斩草除根。”
惜月见公主冰颜神情没有半分畏惧，心放下了不少。
只要公主在，宸宫饕餮军和璇玑阁未来总不会太糟糕。
案牍前，灵玄手中拿着一块绢布，上面有一道背影，玉冠高束衣带当飞恍若神明，尽管只是一个背影，每一片衣角都清隽出尘不染尘埃清贵雅正。
两年前云烈便是让他买通饕餮军的一个叛徒用她随身所带的这绢布上的画大做文章，她觊觎长明第一公子林若寒，好色之徒心思阴暗的煞星怪物，在军营和帝都被传的沸沸扬扬，一直到林若寒被她当做棋子除了云修谨和云烈之前，帝都百姓都以为她觊觎的是林若寒。
灵玄将那块绢布放在了烛火上，那道清隽温雅的背影愈发栩栩如生，她眸光幽寒，只要她指尖再往下一寸，这道背影就会化为灰烬。
“神明算什么？”
“神明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