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丞相嫡女的逆袭(2)

    宋潆月在家中沉寂了两日后,一早坐在镜前梳妆,去赴尚书府嫡小姐李燕燕的赏花会。

    潆月一袭胭粉百褶长裙,外罩芙蓉红薄烟衫,腰肢不盈一握,香姣秀靥比含露芙蕖更娇,堕马髻上簪着翡翠玉簪,又坠着一尾累丝双鸾珍珠步摇,双耳着蝶双飞耳坠,走动间翅尾颤颤。

    当着是闭月羞花的无双姝色。

    春意替她戴上腕间的披帛,痴迷地称叹:“姑娘当真是美艳无双。”

    潆月眼眸流转似含情春水般勾魂夺魄,声音如出谷夜莺:“惯会说些玩笑话。”

    她莲步轻移,裙摆似花般盛开,披帛逶迤,光是看背影,便能窥得她三分无双容色。

    刚出院落,她就遇见了原身的哥哥,他长相肖父,不似潆月美艳,眉眼间多了几分刚毅,生得武将皮,却是个嘴皮子狠厉的文官。

    潆月盈盈福礼,白日里的光更是照得她肌肤莹润无暇,她言语间带着三分娇笑:“见过大公子。”

    宋骋远拧了一下眉毛,轻斥道:“又笑话我!该罚。”

    宋骋远行过冠礼后,不少女子都会侯着他外出的机会,然后装作不经意得撞上他,再娇娇柔柔地见礼,曾被她瞧见过几次,便日日以此作弄他。

    潆月葱根似的手指扯了扯他平整如新的衣袖,娇嗔道:“哥哥莫生气。”

    素日里,她总是秉承着世家闺秀的行为准则,言行间无半分逾矩,也素来不同家里人撒娇,但今日却同他更为亲昵。

    宋骋远眉眼间闪过疑虑,往日里,潆月美则美矣,却少了两分灵动之气,似那没有魂气的空壳。

    可如今,眉眼间星光熠熠,比那明珠更为夺目。

    不过看着她没被那柳珏之事影响,他也心安许多。

    宋骋远在朝堂之上,一人舌战群儒,却从未安慰过女子,他有些干涩地开口:“小月,世上男子胜过柳珏者万千,你万莫难过。”

    潆月掩唇轻笑,而后又扯着裙摆转了几个圈,似春日里翩跹的蝴蝶般美丽,笑声如银铃清脆,

    半晌,她才停下脚步,目光盈盈地盯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道:“我并不难过,他既已移情便实非良人,如今我左不过是在等他请旨退亲罢了。”

    宋骋远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块未经雕琢的白玉赠予她:“得空了,自己做块玉佩,此事是你受委屈了。”

    丞相府实在算是文武官鼎盛的结合,他母亲虽全族战死,可他外祖手下的精兵如今皆是良将,又对他母亲这个遗孤颇为敬重。

    此般家世若是与皇族或世家结亲,最多二十年,宋家便会成为令人胆寒的外戚或盘根错节的又一世家。

    无论哪一种结果,都不是皇帝想见到的,因此他才会赐婚给柳珏,小门小户的儿郎,最是好拿捏不过。

    若再给宋骋远尚公主,那么宋家这个潜在的隐患便可彻底消除。

    因此,即便潆月受了委屈,他们父子也并没有第一时间找皇帝解除婚约,那便是在向皇帝显示忠心。

    潆月接过玉石,入手生温,不用瞧便知晓是上好的蓝田暖玉,她眉眼间有几分莫名,慢慢放低了语速:“享其荣必先受其苦。”

    宋骋远闻言眸光一亮,眼底是掩藏不住的赞赏,他以为似宋潆月这般软绵的性子,若是柳珏两人上门来求她两次,她便会像那傻乎乎的棒槌去找皇帝退婚。如此一来,柳珏两人便毫发无损地欢欢喜喜成婚,而她宋潆月名声脸面都被践踏,又平白惹了皇帝疑心。

    如今,丞相府看似金镶玉筑,可内里如柳絮飘摇不已,看着自家娇宠大的小妹能有如此觉悟,宋骋远心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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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了兄长后,宋潆月戴好帷帽走到丞相府门前,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前,随行有四个丫鬟、两个小厮和四个护卫。

    马车通体为云杉木,比寻常马车空间宽大许多,可供她站立直行,底部铺有柔软的地毯,避免路途颠簸,车厢的暗格中还放了许多消遣的零嘴。

    潆月整理裙摆坐下,春月替她泡了壶今年新出的君山银尖,面容半掩在缭缭白烟之后,让人看不清神情。

    宋相夫妇喜欢宁静致远的环境,丞相府便建在京郊邙山的山脚,而李尚书颇受圣宠,宅院乃皇帝亲赐,位于皇城外不到两条街的距离。

    京都在天子脚下,比寻常都城自然大不少,是以原本是午时的宴会,宋潆月一早就梳妆打扮出发,她素来喜欢提早些许时间到场,不愿被人等候。嘀嗒小说网

    再者说,此次赏花宴是柳珏回京后,她第一次参加宴会,她自是要光彩动人,莫给人留下顾影自怜的形象。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马车终于停在了尚书府门口,潆月被春意搀扶着下了马车,路人瞧见是丞相府的马车,便探长了脖子打望。

    可惜,潆月帷帽几乎将她整个身子包裹其中,只余下一双缀着珍珠的绣鞋,以及从帷帽中探出的柔胰。

    直到她秋浓递了请帖进尚书府后,长街上那些探究的眼神才渐渐散开。

    尚书府院落占地不广,但庭院中无一处不透着精致,廊桥九曲回肠,幽深雅致,怪石假山嶙峋写意,迎春花从墙头探出去,花团锦簇齐争春。

    潆月来得不算晚,园中仍旧有三五成群的少女赏玩着满园春色,似春日的鸟雀,发出悦耳的啼鸣,在枝头翩跹嬉戏。

    她也算京都有名的贵女,少女们看见春意和秋浓两位婢女时,目光纷纷聚焦在她身上,即便隔着帷帽也能感知到视线的炙热。

    潆月指尖微动,将帷帽从头上取下来,露出那张比春色更娇俏的芙蓉面,声音如出谷黄莺,脆生生地格外动听:“不曾想各位姐妹来得这么早,倒是晏晏晚了,给你们赔礼。”

    宴会的主人李燕燕上前托住她手臂,细细地端详着她的脸,嬉笑道:“几日不见,晏晏更是美丽了,竟是把这满园春色都比下去了。”

    如此言论,潆月素日里听过不少,倒也没有假意推脱,眉眼弯弯,水眸盈盈道:“往日都是春色宴我,今日便以姐妹们娇颜宴春。”

    话音落,园子里少女的娇笑快要溢出墙去,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春色美,还是人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