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32)突变

    “咳,你也别说了,我也不劝了,我本就是一个废人,你们怎么折腾也碍不着我的事,只是我也在蜀山八十年了,真不愿意看到他的分崩离析,这样吧,不啰嗦了,我今天来就是当一个联络人的,他们想跟你谈一谈,大概的意思是可以扩大玉衡峰的独立性,各种权利都给予你,只要你答应玉衡峰仍然是蜀山派的一个分支即可,哦,对了,恐怕你这个刑堂长老也得交出去,具体你们玉衡峰拥有哪些权利和依附蜀山派可以得到什么利益付出什么义务,那就是他们当面跟你谈的事了,这你能同意吗?”。

    说起来玉鼎真人当然也不愿意真跟蜀山派正面冲突,因为正峰发起狠来,虽然不一定能攻破玉衡峰的防御,但玉衡峰巨大损失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另外,成为完全的仇敌,主峰完全有能力封锁玉衡山,虽然玉衡山上有些储备,但时间久了同样是巨大危机。玉鼎当时气急说了那些话,现在想来,最有利的局面也只能是玉衡峰维持基本独立状态,完全脱离蜀山恐怕是很难实现的,想到这,他点点头“清环师叔我怎么也得给您老面子,好吧,我同意谈判,只是这谈判只能在我们玉衡峰上进行,到别的地方谈,我可信不过那些人”,“行,行,能谈就好,我也只是一个传话人,你有什么要求都提出来吧”,“嗯,还有他们那方面高手多,一起上山,那我可就算引狼入室了,所以来谈叛的人不能多,其中只能有两位天合境界的人”,“好吧。。。”。

    又过了三日,清环真人又亲自到山脚下通知了三日后的会晤日期安排,玉鼎同意了,这个事就算定了下来。

    三日后的辰时,只两个人来到了玉衡山的山脚下,来人是明堂长老玉和和护教长老玉风,这两人都是天合中阶修为的高手,只是仅仅他们两人,玉鼎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在得到了玉鼎的进一步认可后,二人在玉衡山一名内堂弟子的带领下赶往山顶。玉衡山的大阵的阵枢可以控制分段的大阵,每经过一段大阵,那名内堂弟子都会挥动手里的旗帜,提示着关闭前路的大阵,而同样提示开启已过路段被关闭的大阵,这说起来玉鼎真人还是很谨慎的,因为有这些措施,玉和和玉风二人一路行到峰顶差不多用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虽然玉鼎真人很是反感那个平时就仗着自己是掌教关门弟子的身份飞扬跋扈的玉和,更因为其伪造掌教遗命厌恶更甚,但既然自己同意谈判,对方不管是人是鬼,自己都得跟人家谈,所以只好带着师弟玉渊和冷月二人迎出了厅堂。

    玉衡山峰顶除了那个宽阔的包括了议事大厅外和峰主办公起居的建筑外,它的前方是一片平整的广场,此时广场两侧笔直地站立着五名内门弟子以及他们所率领的五十名外门弟子,玉鼎真人现在剩下的十名内门弟子,除了这五名弟子和一直陪伴在左右的冷月外,其余三名弟子则在其非常信任的二弟子冷泉带领下镇守着玉鼎山大阵阵枢,十弟子则负责着山道上大阵的调度。这冷泉在内门大弟子冷风阵亡后,已经担负起整个玉衡峰弟子的管理工作了,与冷月一起是玉鼎真人当仁不让的左右手。

    “玉风师兄,玉和师弟,你们就是总部的谈判代表?”,玉风冲玉鼎点头示意,交流由口才好的玉和出面,“哈哈,玉鼎师兄,你那暴脾气别人也不敢来啊,可不就我们两个战战兢兢地过来了”,“哦,那二位请厅堂里就坐”,玉和急忙摆手“别了,你玉衡山层层机关,你中枢厅堂中还不一定啥样呢,这样,现在本就是秋末天气凉爽,你这广场上有石桌石凳,咱就在这里就坐相谈不好吗?”,人家有警惕性这不奇怪,既然如此,玉鼎选了一张长条形的石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双方在石桌的两侧坐了下来。

    没什么客套的,大家就坐以后谈判直接就开始了,“玉鼎师兄,你提的那些条件我们都看了,不过其中许多条基本就是妄语了,比如要求总部每年仍按现在的份额提供你们资金物资,而你们所付的责任呢?在蜀山遇到危机时全力提供帮助,这蜀山遇到危机如何鉴别?全力提供帮助又是什么样的帮助?哦,你们都独立出去了,还琢磨着要那份子钱呢,全力帮助?蜀山真遇到危机值得上你们吗?”,他说的这个也确实有道理,玉鼎笑了笑说道“那个只是我提的一个大体的方案,至于如何细化,这不我们就在这里谈判呢”,玉和冷笑了一声“有些可以谈,有些是决不允许的,比如,你狂妄地要求把玉衡峰周边二十里作为禁区,蜀山七峰,你这个禁区已经划到人家别的副峰的山脚下了,你玉鼎在蜀山几十年会不知道地理吗?”这个问题很尖锐了,玉鼎也是无奈,因为玉衡峰大阵不可能天天开着,因为大阵运行得消耗巨量的珍贵晶石,短时间还行,时间长了,那可不是玉衡峰可以承受的,再者说大阵开启着玉衡峰上的人行动也同样极为不便啊,可达成协议关闭大阵?玉鼎真人怎么可能相信诡诈的新掌教玉全呢,夜深人静,总部精英尽出掩杀过来,那不是等着峰灭人亡吗?

    这个时候,玉和突然站了起来脸上显现出诡异的笑容“玉鼎,明白了吧,蜀山七峰同气连枝,是谁也不可能分离出去的,你妄想独立,一方面根本无法操作,另一方面我们这些蜀山坚定的维护者也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这番话明确表明了根本就没有谈判的意愿,那他们二位上山又为了什么呢?

    玉鼎有所警醒,但很遗憾,晚了,因为一把短刀此时已经深深扎入他的腰部,而持刀之人正是他信赖有加的师弟玉渊真人,“你。。。”,风云突变,冷月反应不可不算迅速,她左手一扯身旁的师傅,而右手已经道剑在手直刺向师叔玉渊,有备而来的玉渊左手持剑抵挡,右手将刀拔出猛向后退去。

    玉渊与玉鼎师出同门,所以对玉鼎的武功完全了解,他这一刀选择的位置极为巧妙,正好刺入玉鼎的气门之中,这使得玉鼎立刻浑身无力根本丧失了反击之力。冷月没有追杀出去,她得护着已经重伤的师傅,所以她也向左后方退去。到这个时候,那五名内堂弟子和五十名外堂弟子才发现异样,在九师兄冷凯的带领下冲杀过来,此时场上的形势变为冷月护着师傅,己方还有一些内外门弟子,而他们对阵的则是玉风玉和两位天合中阶加上一名叛变的天合初阶的玉渊,劣势,尤可一战的原因在于冷月,玉渊师叔虽然升入天合比她早了起码十年,但说起实战他可不是经历过南荒和北昌原一系列大战的天生异禀的冷月对手,冷月也不怕那个靠着长辈辅助海量药物催起来的天合中阶的玉和,场上稳压她一头恐怕只有那个沉迷于武道的护教长老玉风了,另外玉衡峰伏有奇兵,其实二师兄冷泉已经在几个月前也升入天合境界了,按玉鼎的命令这个情况被作为玉衡峰的秘密武器保留了下来,并没有通知本部。

    步伐移动,这个广场上的对垒形势变为,冷月护着师傅停留在崖壁附近,她这么站位的原因当然是避免腹背受敌的局面,她无所谓,可无力作战的师傅是再也经受不起伤害了。与她形成对垒局面的当然是蜀山武痴玉风,他跃跃欲试地准备跟这个道门天才少女做一番搏杀,玉和玉渊两人则阻拦住冲杀而上的玉鼎弟子们。

    此时战斗还没有开始,玉鼎集聚了一会力量才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他的问题当然是问刺了他一刀的师弟玉渊,想玉渊比他小十岁,很小就进了蜀山,是他这个大哥哥精心培养长大的,说到玉鼎最亲近的人,第一个应该是如亲闺女般的冷月,而第二个就是这个师弟玉渊了,不单单是抚育,他们师傅很早就去世了,玉渊的每一步成长玉鼎都花费了巨大的心血,可没想到。。。玉渊有些赫然,他神经质地笑了一下说道“师兄,我也想当峰主啊”,毫无技术含量,仍然是利益,玉鼎想到自己深恶痛绝的那个总部长老继承,但峰主继承呢?这同样牵涉到巨大的利益,自己为何忽视这个问题呢,他自嘲地笑了笑,突然没有继续相问的兴趣了。

    冷月自从跟着南宫玉他们闯南荒闯北昌原,考虑问题的思路开阔多了,此时她突然奇怪一点既然师叔反叛,怎么他那些弟子并没有出现在这广场上呢,没有通知弟子,还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峰顶并不存在那些弟子的身影,这一点冷月对自己的感知能力还是有信心的,现在推算这些弟子如果同流合污,那么一定是去冲击山道上的那些弟子了,不过有那些机关在,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对了,这三位高手看阵势还是针对自己和师傅,只是他们为何不去冲击阵枢呢,控制了那里可以源源不断地把他们的力量带到玉衡山上来,自己能想到,他们会想不到?冷月突然感觉冰冷彻骨,因为她意识到师傅恐怕又看错了一人,也就在此时,一柄剑悄无声息地向她刺来,冷月意识到这一剑一半原因是那剑出现了一丝犹豫,她即刻挥剑挑落了对方的攻势,之后带着师傅向崖壁处又迈出了一大步。

    “二师兄!”冷月已经意识到了出手之人,她带着师傅猛退后,头微转证实了猜测,此时冷泉满脸通红,有些羞愧地垂下了手中的剑。

    他出现后,玉和向前迈了一步躬身对冷泉施了一礼“欢迎少掌教归队”,这句话震惊了所有人。十五年前,刑堂长老玉鼎彻查秘籍外泄案,也就在这一年一位资质非常出色的天权峰外门弟子拜在了玉鼎门下,这个不是特例,各峰外门弟子可以拜任何上辈真人成为其内门弟子,冷泉成为玉鼎真人名下内门弟子后,因为年龄,虽然他比冷月他们入门晚,但玉鼎很欣赏他的才华,因此在征求了弟子们的意见后让他做了二师兄,这十五年来,冷泉协助大师兄冷风管理弟子和担负了许多杂事,都十分出色,而且他修行速度很快在众弟子中仅次于冷月,十足地获得了玉鼎的欣赏和信赖,众弟子也心悦诚服地默认了他二师兄的身份,而现在看来竟然是十五年前玉全真人就布下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终于在今天引爆了。

    冷月冷冷地看着他问道“十一师兄和十五师兄呢?”,冷泉回避地把目光移向了其他方向,这基本明确地告诉了众人,与他一起严守阵枢的十一师兄和十五师兄恐怕已经命丧他手了,阵枢完了,玉衡山的大阵也完了,这个不设防的山峰的命运已经注定了。

    看着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的众师兄弟鄙夷的眼神,冷泉突然有些失控,他有些神经质地笑着说道“没错,当年父亲确实安排我到玉衡峰做卧底,只是。。。只是。。。五年后,因为某些事和兄弟间的感情,我已经放弃了卧底的身份,我同样是一名蜀山弟子,为什么要受他的摆布呢,决心下定,真心实意的我在玉衡峰上渡过了近十年的快乐时光,直到。。。”,咬了咬牙,冷泉继续说道“我无时无刻不在你面前表现,你竟然却喜欢上了那个什么南宫玉,这让我无法忍受,看着越来越欢快和开始打扮自己的你,我备受煎熬,从那时开始所有的爱都没了,只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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