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公子为何发笑
杭州大牢内，三个被打断小腿的人愁眉苦脸。
破坏施粥，扰乱流民秩序，这罪名可大可小。
最大可能是个煽动流民的罪，要被流放充军的。
他们本来已经被人花钱捞了出去，却没想到昨日又被抓了回来，每个人都吃了刑，据说这是抚台大人亲自授意严办的。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目的就为了审出他们幕后的主使人。
三个人也算是嘴硬，一直咬牙坚持着，没有吐露关键信息。
关键是，和他们接头的，他们也不认识。
他们隐约知道背后的势力是某个缙绅大户，也大概知道是哪家，但连他们，也没有证据确定。
府衙内。
巡抚喻思恂正在休憩间喝着茶。
一个千户上来禀报。
“大人，小的都问清楚了，投毒的那人交代，是有人指使他趁乱陷害陈浪，只因为陈浪施粥太出风头，让他们看了不爽。”
喻思恂道：“是谁指使的？”
千户道：“是拱宸桥马家的三公子。”
喻思恂道：“这就奇了，马家三公子跟那陈浪有什么仇怨？”
千户道：“回大人，马家三公子已经被抓了过来，还没用刑就全招了，说是之前因为买一个小女孩起过争执，两人还打了一架，结果是马家三公子不敌陈浪。”
喻思恂笑道：“这小子还有这个嗜好？”
千户笑道：“属下连那牙人也抓来问了，才知道，事情似乎又有些出入。”
喻思恂道：“嗯，什么出入？”
千户道：“牙人说马三公子只要买那个女孩儿，但女孩的父母要求全家一起。
那马三公子不愿买累赘，所以一直暗中看着不让其他人出手。
只为最后能逼迫女孩父母把女孩单独卖了。
而陈浪则是可怜这一家人，愿意都买下来，所以才起了冲突。”
喻思恂缓缓点头：“那看来这个陈浪确实有些菩萨心肠的了。”
千户道：“属下也这么认为。”
喻思恂道：“那散播消息之人呢，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了吗？”
千户道：“没有完全查出来，大概知道，可能是三家桥村高家。”
喻思恂哼了一声，道：“怎么又是那个高家，这小子得罪的人真不少。”
千户道：“大人，不光是高家，陈浪得罪了很多施粥的缙绅大户。
据手下的弟兄回报，有个大户撤了粥棚之后，直接告诉那些流民，钱塘门有大善人施粥，给的又多又好。”
喻思恂严肃道：“如此说来，不是陈浪本人散播的消息喽？”
千户道：“据钱塘门的士兵报告，陈浪本人面对冲击曾经全力阻止，还和他们打了几架，据他们观察，那陈浪断然不是在演戏。”
喻思恂点了点头，道：“好，下去吧，让林思源过来见我。”
...
林思源向喻思恂提出了陈浪的打算。
喻思恂没有直接反对，但却非常谨慎，他最为担心的是，陈浪本人会不会是闯献之流的奸细，自导自演这出大戏，控制了流民后，伺机煽动民变。
林思源叹服巡抚大人思虑周全。
喻思恂因此急审了几个嫌疑犯，就为了确定陈浪不是奸细。
由于围剿大海盗刘香的政务极其繁忙，官府又缺少赈济灾民的银两。
为缓解流民带来的压力，喻思恂得到初步的审理结果后，便不再犹豫，放手让陈浪去执行他的开荒计划。
于是让林思源又写了道帖子给陈浪送去。
正在陈浪焦头烂额之际，林思源亲自拿了帖子送到了陈浪的施粥棚。
林思源道：“恭喜陈先生，喻抚台同意了你的开荒计划，后面你就放手大干吧。”
陈浪听后心中大喜，但马上克制住，换了个“也只能如此了”的表情，道：“晚生定不辜负抚台大人和林赞画的期望！”
林思源语重心长道：“开荒不是儿戏，往往人财两空，要和当地的胥吏搞好关系。”
陈浪感激道：“多谢林赞画指点迷津。”
随后，二人又讨论了哪些地方适合开荒等问题。
林思源告诉陈浪，开荒的地方最好远离杭州，这样才能大幅度减轻杭州城流民带来的压力。
陈浪提出把这些流民分成几股，分别安置到不同的地方去。
林思源表示没有问题，只要妥善管理好流民，不要惹出乱子就行。
谈的差不多了，林思源不便长时间留在粥棚内，便起身告辞了。
陈浪也没多挽留。
拿到喻思恂的帖子，就等于拿到了整个浙江省的通行证，犹如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陈浪心中大为兴奋。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哈哈，你们这些小丑，挖空心思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为在下做嫁衣而已。
“公子为何发笑？”
陈浪正自出神，耳边突然传来王厚才那有些憨厚的声音。
“呃，没事，喻巡抚这么信任在下，让我受宠若惊那。”陈浪随口敷衍道。
王厚才道：“安置流民，自古都是大事，喻大人能把这件事交给你，确实对公子你信任有加。”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啊。
王厚才作为秀才，三十好几了却还没品尝过当官的滋味，而陈浪短短时间就“巴结”上了抚台大人，这可是了不得的突破。
如何能不羡慕？
往后老老实实的跟着陈公子吧，往后前途定然无量。
沈建道：“陈兄的手笔，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陈浪笑道：“谢两位夸奖，在下实不敢当。”
旁边的两人嗅到了丝丝的虚伪感。
...
施粥第六日，钱塘门外流民数量增加到九千人。
第七日，一万人。
第八日，一万二千人。
至此，因为外围的流民没有得到施粥机会，只能陆续离开，人数终于平稳下来。
但钱塘门外的治安可谓直线下降。
甚至很多本地的老百姓不堪其扰，举家逃到临县躲避。
陈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施粥棚，使其不被冲垮，但也坚决不开第二个施粥棚。
苏方正的卫生队员已经扩大到了两百人，而且还是精挑细选的。
有粥在手，找人做事还是相当容易的。
这两百人，对于维持施粥秩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比官府的巡捕作用要大的多。
集贤书院会客厅内，陈浪再次召开了内部重要会议。
根据目前的情况，他做了以下几点布置。
一是让苏方正加快速度扩张卫生队的规模，除了质量得有所保证以外，人数不设上限。
二是吴越吴镖头继续扩张镇远镖局的人数，同时派镖师们去寻找适合开荒的地方。
并且加派专人去宁波查看适合开荒之地。
宁波是沿海城市，而且差不多就是大明对外贸易的通商口岸。
选择宁波，陈浪是有其长远打算的。
三是李诚浦的聚贤酒庄加快马力，酿酒业务全面开启。
四是王厚才和王承允负责的学田的耕作事宜，眼下是冬小麦播种的最后时机，错过了农时，收成会大受影响。
吴越王厚才等人却对陈浪开荒的计划颇为不解。
一方面开荒往往三五年才能把地养熟，这几年所费的人工是个天文数字。
如果单是施粥，还勉强支撑，但这种事权宜之计，老百姓不可能全年喝粥，要他们卖苦力干活的话，需要的食物就会五倍十倍的增加。
东家到底有多少财力，能吃得消不？
往后即便是田地长出了庄稼，去除苛捐杂税，能够那些流民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利润？
另一方面，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多人口，如何能管的住，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如何兜底？
怎么看怎么吃力不讨好。
这是衙门无能，让东家来背这个黑锅来了。
哎，可叹东家还乐此不疲，当真让人猜不透啊。
不光是王厚才和吴越，苏方正，李诚浦，甚至沈建，左猛等武人也表示不解。
面对这些人的质疑，陈浪微笑表示，让大家有耐心，他一定会搞定一切，往后的发展将会越来越好云云。
手下一干人等的想法，陈浪当然是了解的。
担心银子不够用太正常不过了，连他自己也担心。
所以他也给自己悄悄安排了新任务，那就是扩展商业项目，增加收入。
现在银子的来源只有三个，一个是折扇，一个是王秀才的书法作品，一个是即将火力全开的“还我河山”高度酒。
眼下一下子接手这么多难民，光凭这三项，到时候银子恐怕真不够用。
这第四个业务嘛，陈浪已经锁定了几样“穿越神器”，小商品，镜子等等。
破坏施粥，扰乱流民秩序，这罪名可大可小。
最大可能是个煽动流民的罪，要被流放充军的。
他们本来已经被人花钱捞了出去，却没想到昨日又被抓了回来，每个人都吃了刑，据说这是抚台大人亲自授意严办的。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目的就为了审出他们幕后的主使人。
三个人也算是嘴硬，一直咬牙坚持着，没有吐露关键信息。
关键是，和他们接头的，他们也不认识。
他们隐约知道背后的势力是某个缙绅大户，也大概知道是哪家，但连他们，也没有证据确定。
府衙内。
巡抚喻思恂正在休憩间喝着茶。
一个千户上来禀报。
“大人，小的都问清楚了，投毒的那人交代，是有人指使他趁乱陷害陈浪，只因为陈浪施粥太出风头，让他们看了不爽。”
喻思恂道：“是谁指使的？”
千户道：“是拱宸桥马家的三公子。”
喻思恂道：“这就奇了，马家三公子跟那陈浪有什么仇怨？”
千户道：“回大人，马家三公子已经被抓了过来，还没用刑就全招了，说是之前因为买一个小女孩起过争执，两人还打了一架，结果是马家三公子不敌陈浪。”
喻思恂笑道：“这小子还有这个嗜好？”
千户笑道：“属下连那牙人也抓来问了，才知道，事情似乎又有些出入。”
喻思恂道：“嗯，什么出入？”
千户道：“牙人说马三公子只要买那个女孩儿，但女孩的父母要求全家一起。
那马三公子不愿买累赘，所以一直暗中看着不让其他人出手。
只为最后能逼迫女孩父母把女孩单独卖了。
而陈浪则是可怜这一家人，愿意都买下来，所以才起了冲突。”
喻思恂缓缓点头：“那看来这个陈浪确实有些菩萨心肠的了。”
千户道：“属下也这么认为。”
喻思恂道：“那散播消息之人呢，查出来是谁指使的了吗？”
千户道：“没有完全查出来，大概知道，可能是三家桥村高家。”
喻思恂哼了一声，道：“怎么又是那个高家，这小子得罪的人真不少。”
千户道：“大人，不光是高家，陈浪得罪了很多施粥的缙绅大户。
据手下的弟兄回报，有个大户撤了粥棚之后，直接告诉那些流民，钱塘门有大善人施粥，给的又多又好。”
喻思恂严肃道：“如此说来，不是陈浪本人散播的消息喽？”
千户道：“据钱塘门的士兵报告，陈浪本人面对冲击曾经全力阻止，还和他们打了几架，据他们观察，那陈浪断然不是在演戏。”
喻思恂点了点头，道：“好，下去吧，让林思源过来见我。”
...
林思源向喻思恂提出了陈浪的打算。
喻思恂没有直接反对，但却非常谨慎，他最为担心的是，陈浪本人会不会是闯献之流的奸细，自导自演这出大戏，控制了流民后，伺机煽动民变。
林思源叹服巡抚大人思虑周全。
喻思恂因此急审了几个嫌疑犯，就为了确定陈浪不是奸细。
由于围剿大海盗刘香的政务极其繁忙，官府又缺少赈济灾民的银两。
为缓解流民带来的压力，喻思恂得到初步的审理结果后，便不再犹豫，放手让陈浪去执行他的开荒计划。
于是让林思源又写了道帖子给陈浪送去。
正在陈浪焦头烂额之际，林思源亲自拿了帖子送到了陈浪的施粥棚。
林思源道：“恭喜陈先生，喻抚台同意了你的开荒计划，后面你就放手大干吧。”
陈浪听后心中大喜，但马上克制住，换了个“也只能如此了”的表情，道：“晚生定不辜负抚台大人和林赞画的期望！”
林思源语重心长道：“开荒不是儿戏，往往人财两空，要和当地的胥吏搞好关系。”
陈浪感激道：“多谢林赞画指点迷津。”
随后，二人又讨论了哪些地方适合开荒等问题。
林思源告诉陈浪，开荒的地方最好远离杭州，这样才能大幅度减轻杭州城流民带来的压力。
陈浪提出把这些流民分成几股，分别安置到不同的地方去。
林思源表示没有问题，只要妥善管理好流民，不要惹出乱子就行。
谈的差不多了，林思源不便长时间留在粥棚内，便起身告辞了。
陈浪也没多挽留。
拿到喻思恂的帖子，就等于拿到了整个浙江省的通行证，犹如打开了任督二脉一般，陈浪心中大为兴奋。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哈哈，你们这些小丑，挖空心思做的这些事情，不过是为在下做嫁衣而已。
“公子为何发笑？”
陈浪正自出神，耳边突然传来王厚才那有些憨厚的声音。
“呃，没事，喻巡抚这么信任在下，让我受宠若惊那。”陈浪随口敷衍道。
王厚才道：“安置流民，自古都是大事，喻大人能把这件事交给你，确实对公子你信任有加。”
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啊。
王厚才作为秀才，三十好几了却还没品尝过当官的滋味，而陈浪短短时间就“巴结”上了抚台大人，这可是了不得的突破。
如何能不羡慕？
往后老老实实的跟着陈公子吧，往后前途定然无量。
沈建道：“陈兄的手笔，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陈浪笑道：“谢两位夸奖，在下实不敢当。”
旁边的两人嗅到了丝丝的虚伪感。
...
施粥第六日，钱塘门外流民数量增加到九千人。
第七日，一万人。
第八日，一万二千人。
至此，因为外围的流民没有得到施粥机会，只能陆续离开，人数终于平稳下来。
但钱塘门外的治安可谓直线下降。
甚至很多本地的老百姓不堪其扰，举家逃到临县躲避。
陈浪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施粥棚，使其不被冲垮，但也坚决不开第二个施粥棚。
苏方正的卫生队员已经扩大到了两百人，而且还是精挑细选的。
有粥在手，找人做事还是相当容易的。
这两百人，对于维持施粥秩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比官府的巡捕作用要大的多。
集贤书院会客厅内，陈浪再次召开了内部重要会议。
根据目前的情况，他做了以下几点布置。
一是让苏方正加快速度扩张卫生队的规模，除了质量得有所保证以外，人数不设上限。
二是吴越吴镖头继续扩张镇远镖局的人数，同时派镖师们去寻找适合开荒的地方。
并且加派专人去宁波查看适合开荒之地。
宁波是沿海城市，而且差不多就是大明对外贸易的通商口岸。
选择宁波，陈浪是有其长远打算的。
三是李诚浦的聚贤酒庄加快马力，酿酒业务全面开启。
四是王厚才和王承允负责的学田的耕作事宜，眼下是冬小麦播种的最后时机，错过了农时，收成会大受影响。
吴越王厚才等人却对陈浪开荒的计划颇为不解。
一方面开荒往往三五年才能把地养熟，这几年所费的人工是个天文数字。
如果单是施粥，还勉强支撑，但这种事权宜之计，老百姓不可能全年喝粥，要他们卖苦力干活的话，需要的食物就会五倍十倍的增加。
东家到底有多少财力，能吃得消不？
往后即便是田地长出了庄稼，去除苛捐杂税，能够那些流民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利润？
另一方面，突然多出来的这么多人口，如何能管的住，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情来，如何兜底？
怎么看怎么吃力不讨好。
这是衙门无能，让东家来背这个黑锅来了。
哎，可叹东家还乐此不疲，当真让人猜不透啊。
不光是王厚才和吴越，苏方正，李诚浦，甚至沈建，左猛等武人也表示不解。
面对这些人的质疑，陈浪微笑表示，让大家有耐心，他一定会搞定一切，往后的发展将会越来越好云云。
手下一干人等的想法，陈浪当然是了解的。
担心银子不够用太正常不过了，连他自己也担心。
所以他也给自己悄悄安排了新任务，那就是扩展商业项目，增加收入。
现在银子的来源只有三个，一个是折扇，一个是王秀才的书法作品，一个是即将火力全开的“还我河山”高度酒。
眼下一下子接手这么多难民，光凭这三项，到时候银子恐怕真不够用。
这第四个业务嘛，陈浪已经锁定了几样“穿越神器”，小商品，镜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