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不说我怎么懂啊?

    顾梦松听得也不生气。

    “嘁”地嗤笑一声。

    面上颇为不屑。

    “你们想要,老夫还不乐意给呢。”

    “等老夫得道成仙,返老还童,你们且嫉妒去吧!”

    边上几人皆是笑笑。

    根本不反驳。

    唯有孙宗皱着眉头。

    看向齐雨问道:“我们今天聚在这里是干嘛的?”

    “还不进入正题吗?”

    齐雨看了他一眼。

    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却也没多说什么。

    放下茶杯道:“是差不多该入正题了。”

    他环望一圈。

    见诸人都将目光投向自己。

    才继续开口道:“托梁人的福。”

    “我等的计划很成功。”

    “都没怎么动手,陛下便已对曹行有了嫌隙。”

    “接下来,我等只需进一步将城内情况激化,那曹行想必就离死不远了。”

    “确实。”

    吏部尚书陆绍点点头,玩味笑道:

    “没了陛下的荫庇,我等想弄死他,跟弄死一只野狗没什么区别。”

    这话说得边上众人齐皆哈哈大笑。

    唯独孙宗面色衰颓。

    正要开口。

    齐雨就率先一步打断道:

    “孙老贼。”

    “你这家伙,该不会又拿什么国家危急之类的话来扫兴吧?”

    “若是你想说的只有这些,便不用说了。”

    “本官…与诸位大人都不乐意听。”

    孙宗听得一噎。

    转头环望,果然没一个人在看着自己。

    他顿时有些泄气。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知晓。

    这些人是铁了心在这条路上一往无前了。

    所谓国难,根本不在他们考虑之中。

    于是,孙宗便真的不再开口。

    只老神在在地坐在边上旁听。

    见他果然闭嘴。

    齐雨继续说道:“本官打算再等两天。”

    “等城内大乱四起,便命人正式于朝堂之上弹劾曹行。”

    “请陛下夺其相位,治他死罪。”

    “诸位以为如何?”

    谢林听得一愣,疑惑道:“这样能行吗?”

    “陛下与他毕竟多年交情。”

    “就算一时对他恼火,也不至于直接将他处死吧?”

    “这般操作,真能成功吗?”

    “你错了。”

    齐雨答道:“正是因为陛下不会将其处死,本官才这样做的。”

    他淡定地放下茶杯。

    脸上满是自信的笑容。

    解释道:“有位哲人曾经说过。”

    “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

    “只有把最初的要求定得够高,才能实现我等真正目的。”

    “行事之时,也要把陛下的退让空间给考虑进去嘛。”

    说完,他惬意地端起茶杯。

    轻轻抿了一口。

    表情更显惬意。

    “说起来,这浮梁新茶还真是美妙。”

    “这样的好东西,产地竟然在南梁境内,着实有些烦人。”

    边上的陆绍没理会他这些闲言碎语。

    若有所思地问道:“这么说,你只想将他下狱?”

    齐雨点头:“要弄死曹行,何须陛下亲自下手。”

    “等他入了狱,以我等手段,要处置个囚犯,完全可以说是手拿把掐。”

    “届时曹行在狱中‘咬舌自尽’,不会有任何人担罪。”

    “陛下不用担忘恩负义之名,我等也不致被指责以下犯上。”

    “如此一来,岂不美哉?”

    “哈哈哈哈!”

    ……

    丞相府。

    明明身处整个洛京的旋涡中心。

    但此刻的曹行竟是一点不急。

    反而坐在桌案前。

    静静地用纸笔在书写着什么。

    那是一幅字。

    “忠君为国。”

    书法虽称不上名家,却也遒劲有力。

    一眼便能看出书写者心中那股坚定的信念。

    正提笔落款盖印间。

    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中年人。

    大声喊道:

    “父亲!查清楚了!”

    “外面那些百姓的骚乱,都是齐雨那群老贼在煽动!”

    “就是因为他们,城内才骚乱不止!”

    他将手中一沓纸卷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这些都是证据!”

    “父亲可以拿着这些去觐见陛下,向其伸冤!”

    “以陛下与父亲的交情,定能一转陛下心意,保住相位的!”

    说话的中年人名为曹修竹,正是曹行的大儿子。

    看得出来。

    他对此事很是看重。

    以至于说话时十分激动,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不得不捂着胸口不停喘息。

    但出乎他的意料。

    父亲曹行似乎很不在意他所谓的证据。

    面上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甚至瞧都不瞧他一眼。

    仍是在欣赏着自己笔下的纸卷。

    等曹修竹实在快忍不住疑惑时,他才放下毛笔开口道:

    “着急什么?”

    “教过你很多次了,遇事须有静气。”

    “你这样子,为父哪天要是死了,如何能放心将家业交给你?”

    “父…”

    曹修竹听得神情一滞。

    想要说些什么。

    但曹行根本不给他机会。

    拿起边上的锦帕擦了擦手,淡淡道:“朝堂上的事情,你就想先不要管了。”

    “区区一个员外郎,还替丞相操起了心,不觉得可笑吗?”

    “父亲!”

    曹修竹面露不忿,大喊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们曹家成了众矢之的!”

    “再不做些什么,颠覆之危就在眼前!”

    “孩儿身为曹家一员,如何能不操心?!”

    “呵!”

    曹行冷笑一声,手指点了点桌案上那一沓纸卷:

    “所以,这就是你操心的结果?”

    “你觉得,陛下意图废相,是因为洛京内这轩然大波?”

    “是啊!”

    “难道孩儿说错了?”

    曹修竹说得理直气壮。

    曹行听得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也无心解释什么。

    面色骤然严肃起来:

    “行了,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此事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

    “若是陛下真有意对我曹家做什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对你爹大喊大叫吗?”

    “且自己去好好琢磨吧!”

    “什么时候琢磨清楚了,什么时候为父就不再限制你!”

    说罢,便挥挥手,示意他直接离开。

    曹修竹是知道曹行性子的。

    一旦决断,便没有商量的余地。

    但他仍想做些争辩。

    可曹行根本不给他机会。

    直接唤来下人,将他架了出去。

    出了门。

    下人立即便将他松开来。

    还拱手致歉道:“公子,老爷有令,小的只能得罪了,还望公子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