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告状
宫门外，户部尚书郑千河，正站在原地，等候着皇帝陛下的召见。
他双脚略微踱着，模样略显焦急。
眼神里却没有慌乱。
有的，更多是兴奋。
他确实非常兴奋。
因为这次觐见，很可能决定他日后的前途。
今早丞相晕倒在殿前时，郑千河便意识到了这点。
他很清楚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
先是皇帝突下辣手，毒死了何相塞进宫中的桩子，也就是何贵妃。
然后何相不服气，做了报复的计划，也就是散布谣言。
准备在朝会之时，率领群臣逼宫，让皇帝不得不亲手下旨处死自己的爱妃。
要问他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原因很简单。
身为户部尚书，掌握着国家至关重要的钱袋子的郑千河，本就是何党麾下大员。
所以，整个听完黄离与何退对话的他，很了解何退为什么晕倒。
很简单。
被皇帝气的。
那敷衍的请假理由，离谱到郑千河听了都绷不住。
还忧思成疾？
哈！
明明是你亲手搞死何贵妃的好吧？！
真是有够夸张的。
情况很明显，皇帝并不是真的身体不适，才不开朝会的。
他只是在指着何丞相的脑袋说：
朕知道你要干什么，但就是不给你机会。
而何丞相自己，恐怕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气晕过去吧？
能让一个城府深厚，掌权多年的丞相被气到昏过去。
足以说明这手段多么羞辱人了。
真是个深不可测的皇帝啊！
郑千河不由感叹。
陛下分明才十几岁，他就已经有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
若是有别的选择，郑千河根本不想来觐见。
但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没得选。
虽然身属何相一党，也做到了高官厚禄的位置，看上去风光非常。
但…在朝为官，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郑千河当然也想。
可他没得进了啊。
一部尚书，已是位极人臣。
若想再往上，便…只有丞相之位了。
身处何相一党中，郑千河怎么可能跃过何退，进位丞相？
等他老死吗？
那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郑千河等不及。
所以，他只能换一条路。
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谁能跟何相掰腕子？
当然是皇帝陛下。
于是，郑千河在散朝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赶来觐见。
想要喝那第一口汤。
“哼！一群短视之辈！”
郑千河回想起散朝路上所见的那些，面露激动，却又犹豫不决的朝臣们。
冷笑一声：“这般优柔寡断，做得成什么事？！”
“等你们观望好，本官早已简在帝心，成为下一位丞相了！”
他轻声呢喃着，跟随匆忙赶来的小太监，走进了宫城之内。
……
接见大臣，自然不能像面对近侍一样随意。
所以李轩没再窝在床上。
而是穿好了龙袍，来到御书房，坐在书案之后，静静等着郑千河的到来。
郑千河甫一走进，看到的便是盯着憔悴衰容的皇帝。
他略有意外，却没表现出来。
反而心头一动，走近前来，拱手劝慰道：
“陛下，贵妃娘娘之薨，确实令人惋惜。”
“但陛下可还肩负我大梁的千里山河，万万不可因此忧愁过度，坏了龙体啊！”
“无妨。”李轩摆手。
这种话，之前他已经听黄离说了好多遍。
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并不想再在这种事上面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爱卿寻这时候觐见，可是有急事？”
“是的。”
见皇帝陛下不愿多谈，郑千河便也很有眼力见地严肃起来。
转向正事，义正严辞地说道：“微臣要状告奸相何退十条大罪！”
状告何退？
李轩先是一愣，随即很是不爽。
好一个状告奸相！！
朕鸽了朝会，就是不想听你们这帮闲得慌的家伙互相攻讦！
结果你们还不乐意，直接找来私下觐见了？！
他已没了听下去的心思。
但郑千河却仍是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奸相罪状其一，勾连叛逆！国贼陆仁谦受刑之前，曾将希望寄托于奸相，足见其关系密切！”
“其二，结党营私！……”
“其三，贪污受贿！……”
“其四，渎职误国！……”
……
他洋洋洒洒地给何退安了一系列耸人听闻的罪名。
想要获取皇帝的欢心！
想要成为陛下扳倒何相的先锋，以觊觎那一人之下的丞相大权！
但皇帝陛下本人，听了这些，面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只掏了掏耳朵，问道：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证据？”郑千河一怔。
都到了这个层级，做事还需要证据吗？
不是只要罗织好了罪名，拿下了首要案犯。
再画靶射箭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搜寻证据？
见他这疑惑模样，李轩越发肯定郑千河只是为了攻讦而来。
狗咬狗的事情，他不愿参与。
心中更加不耐烦，于是道：
“如果没有证据，爱卿说的这十大罪，也只是无稽之谈。”
“还是等爱卿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再来朕面前说这些吧。”
说罢，他摆摆手，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而一旁候着的小太监，也恭敬地对郑千河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在出宫的路上，郑千河依旧满脸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听了自己的话会无动于衷。
难道陛下不想对付何相？
若是这样，陛下又何必处死陆仁谦、毒杀何贵妃？
闲得慌吗？
“还是说…”郑千河皱着眉头，“陛下别有顾虑？”
他仔细回想了下方才陛下所说的一切。
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证据”二字之上。
“陛下这般看重证据…是怕难以服众？可这天下…”
郑千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担心何党的那些奸贼，借着这细小的机会颠倒是非？”
若是这般，倒确实需要证据。
否则，那些惯会颠倒黑白的家伙若是有了借口，便能以此破局。
到时，不仅拿不下何相。
他郑千河这个状告何相的人，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被一众何党奸贼攻讦。
“唉…”
想明白这点后，郑千河长叹一声。
“原来…陛下竟是在为我考虑吗？”
他苦笑起来：“我堂堂一部尚书，当了那么多年官。”
“竟然不如刚登基几个月的陛下想得周全？”
郑千河有些羞愧。
摇了摇头，快步朝府邸赶去。
趁着何相尚未醒来，他要赶紧去搜集那些足以致其死地的证据了。
喜欢统一天下，从召唤奸臣开始！从召唤奸臣开始！
他双脚略微踱着，模样略显焦急。
眼神里却没有慌乱。
有的，更多是兴奋。
他确实非常兴奋。
因为这次觐见，很可能决定他日后的前途。
今早丞相晕倒在殿前时，郑千河便意识到了这点。
他很清楚最近发生了些什么事。
先是皇帝突下辣手，毒死了何相塞进宫中的桩子，也就是何贵妃。
然后何相不服气，做了报复的计划，也就是散布谣言。
准备在朝会之时，率领群臣逼宫，让皇帝不得不亲手下旨处死自己的爱妃。
要问他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原因很简单。
身为户部尚书，掌握着国家至关重要的钱袋子的郑千河，本就是何党麾下大员。
所以，整个听完黄离与何退对话的他，很了解何退为什么晕倒。
很简单。
被皇帝气的。
那敷衍的请假理由，离谱到郑千河听了都绷不住。
还忧思成疾？
哈！
明明是你亲手搞死何贵妃的好吧？！
真是有够夸张的。
情况很明显，皇帝并不是真的身体不适，才不开朝会的。
他只是在指着何丞相的脑袋说：
朕知道你要干什么，但就是不给你机会。
而何丞相自己，恐怕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气晕过去吧？
能让一个城府深厚，掌权多年的丞相被气到昏过去。
足以说明这手段多么羞辱人了。
真是个深不可测的皇帝啊！
郑千河不由感叹。
陛下分明才十几岁，他就已经有了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了。
若是有别的选择，郑千河根本不想来觐见。
但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没得选。
虽然身属何相一党，也做到了高官厚禄的位置，看上去风光非常。
但…在朝为官，谁不想更进一步呢？
郑千河当然也想。
可他没得进了啊。
一部尚书，已是位极人臣。
若想再往上，便…只有丞相之位了。
身处何相一党中，郑千河怎么可能跃过何退，进位丞相？
等他老死吗？
那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郑千河等不及。
所以，他只能换一条路。
放眼整个朝廷，还有谁能跟何相掰腕子？
当然是皇帝陛下。
于是，郑千河在散朝之后，便迫不及待地赶来觐见。
想要喝那第一口汤。
“哼！一群短视之辈！”
郑千河回想起散朝路上所见的那些，面露激动，却又犹豫不决的朝臣们。
冷笑一声：“这般优柔寡断，做得成什么事？！”
“等你们观望好，本官早已简在帝心，成为下一位丞相了！”
他轻声呢喃着，跟随匆忙赶来的小太监，走进了宫城之内。
……
接见大臣，自然不能像面对近侍一样随意。
所以李轩没再窝在床上。
而是穿好了龙袍，来到御书房，坐在书案之后，静静等着郑千河的到来。
郑千河甫一走进，看到的便是盯着憔悴衰容的皇帝。
他略有意外，却没表现出来。
反而心头一动，走近前来，拱手劝慰道：
“陛下，贵妃娘娘之薨，确实令人惋惜。”
“但陛下可还肩负我大梁的千里山河，万万不可因此忧愁过度，坏了龙体啊！”
“无妨。”李轩摆手。
这种话，之前他已经听黄离说了好多遍。
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并不想再在这种事上面浪费时间，直接问道：
“爱卿寻这时候觐见，可是有急事？”
“是的。”
见皇帝陛下不愿多谈，郑千河便也很有眼力见地严肃起来。
转向正事，义正严辞地说道：“微臣要状告奸相何退十条大罪！”
状告何退？
李轩先是一愣，随即很是不爽。
好一个状告奸相！！
朕鸽了朝会，就是不想听你们这帮闲得慌的家伙互相攻讦！
结果你们还不乐意，直接找来私下觐见了？！
他已没了听下去的心思。
但郑千河却仍是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奸相罪状其一，勾连叛逆！国贼陆仁谦受刑之前，曾将希望寄托于奸相，足见其关系密切！”
“其二，结党营私！……”
“其三，贪污受贿！……”
“其四，渎职误国！……”
……
他洋洋洒洒地给何退安了一系列耸人听闻的罪名。
想要获取皇帝的欢心！
想要成为陛下扳倒何相的先锋，以觊觎那一人之下的丞相大权！
但皇帝陛下本人，听了这些，面色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只掏了掏耳朵，问道：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证据？”郑千河一怔。
都到了这个层级，做事还需要证据吗？
不是只要罗织好了罪名，拿下了首要案犯。
再画靶射箭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要费心费力地搜寻证据？
见他这疑惑模样，李轩越发肯定郑千河只是为了攻讦而来。
狗咬狗的事情，他不愿参与。
心中更加不耐烦，于是道：
“如果没有证据，爱卿说的这十大罪，也只是无稽之谈。”
“还是等爱卿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再来朕面前说这些吧。”
说罢，他摆摆手，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而一旁候着的小太监，也恭敬地对郑千河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在出宫的路上，郑千河依旧满脸疑惑。
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陛下听了自己的话会无动于衷。
难道陛下不想对付何相？
若是这样，陛下又何必处死陆仁谦、毒杀何贵妃？
闲得慌吗？
“还是说…”郑千河皱着眉头，“陛下别有顾虑？”
他仔细回想了下方才陛下所说的一切。
最终将注意力放在了“证据”二字之上。
“陛下这般看重证据…是怕难以服众？可这天下…”
郑千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担心何党的那些奸贼，借着这细小的机会颠倒是非？”
若是这般，倒确实需要证据。
否则，那些惯会颠倒黑白的家伙若是有了借口，便能以此破局。
到时，不仅拿不下何相。
他郑千河这个状告何相的人，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
被一众何党奸贼攻讦。
“唉…”
想明白这点后，郑千河长叹一声。
“原来…陛下竟是在为我考虑吗？”
他苦笑起来：“我堂堂一部尚书，当了那么多年官。”
“竟然不如刚登基几个月的陛下想得周全？”
郑千河有些羞愧。
摇了摇头，快步朝府邸赶去。
趁着何相尚未醒来，他要赶紧去搜集那些足以致其死地的证据了。
喜欢统一天下，从召唤奸臣开始！从召唤奸臣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