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以罪恶为食的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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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之于此。

    教皇以前那些事情都做得,苏利不认为杀死他有什么不可。

    只是苏利在他死后也有过思考。

    那就是,为什么就能那么巧合。

    尤利乌斯的实力,还差半步就能正式作为钥匙使用。

    如果只单纯让尤利乌斯做一把无自我意识的钥匙,那教皇就只能选择寻找新的替代身体备用。

    不然即便他能活到钥匙开启新大门的那一刻,也不见得能真正进去。

    苏利思考这些,就是为了理清,教皇的死亡,真的是被众人谋杀吗?

    教皇死后会发生什么?

    利益的争夺,新的主心骨的诞生。

    尤利乌斯作为他的“儿子”有极大的概率上位。

    假如尤利乌斯坐上那个位置,那么光明教廷,就等同于仍然在已死的教皇掌控之中。

    而如果这个条件不成立,大概率会上位的就是第兹。

    就脑子方面,第兹显然比不上已经死去的光明教皇。

    他上位以后,身边大概率会出现奸臣之流。

    就像现在,第兹亲自跑到预言者的身边告知危机情报,而宗主教私下里却联系狂信徒,想要暗杀苏利。

    方向不一致造成的最明显影响,就是光明教廷内部分裂。

    尤利乌斯与第兹,前者上位,凭借血脉和实力,尽管最开始有些人会不服,但后续也一定会再度提高光明教廷的影响力。

    第兹上位却恰恰相反,他天然就与尤利乌斯对立,这会使得底下人人心浮动,也会继而使得光明教廷里的一些人出现分裂。

    前者带来的结果是,再度凝聚光明神的信仰。而后者,则一定会让神的信仰在不被维持的过程中,逐渐坍塌。

    已知,尤利乌斯根本没有想要坐上教皇之位的想法。是以,那个已经死去的教皇,恐怕在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自己死之后将尤利乌斯完整制造出来,并让光明教廷,逐渐缺失控制世人对光明神的信仰。

    迟早有一天,人类会和妖兽碰上。

    坐上高位的目光远大者,也绝不可能只有已经死去的教皇一个。

    那么光明神的信仰,并且真实存在的“光明神”,都将成为人类混乱的基盘。

    想想看,你信仰的神,远大无比,实力无限的神,原来是你的敌人……

    会有多少人因这点崩溃?

    苏利仍然无法确定教皇的死亡,是否有顺水推舟的成分。但是,现在的他,可以非常理智地告诉这群试图杀了他的人。

    “这个问题,在我看来也不一定非要你们解答。”

    苏利绿色的眼睛,被逐渐暗了的夜色,衬得越发幽深。

    “事实上从你们存在这里开始,就证明你们也是,已经死去的光明教皇,所算计的时代洪流中的一员。”

    “对真相一无所知,对未来,一无所觉。”

    苏利微微上抬的眼珠,能让他露出属于眼白的部分。

    黑夜来得越快,视线尖锐的元素师们,就越能感受到那白色给人带来的压抑。

    苏利声线罕见的低沉“但我也很庆幸,你们的出现告诉了我,一些拖后腿的存

    在,还是得尽早处理。”

    “你注定是要死的,说再多的话,问再多的问题,也还是要死的。”穿着白袍子的人根本没有深究苏利的话。

    尽管这群围住苏利的人非常清楚,只要他们敢对苏利动手,无论刺杀是否成功,他们都无法在这个城市里继续活下去。

    这边,白袍人仍在试图坚定自己内心的选择。

    另一边躲在一棵大树上的艾格伯特,心痛了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

    “这种钓鱼的行动以后再也不能做了,光是想想苏利大人遇到危机时,我无法立即站在他的身边,我就感觉心脏都要碎掉了。”

    “你要是能装出一副美强惨的模样,那我倒也不介意用你当饵。”尤菲娅翻了个白眼。

    疯子藏匿于正常人之中,谁也不清楚,在触及反弹,使疯狂降临之前,究竟谁才是疯子。

    不来这一场钓鱼之举,就真只能千日防贼了。

    第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别这样,我能感受到苏利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所作所为。”

    “与其思考我们做的事对于他来说会不会造成什么压力,不如想想,被他原谅的我们,该拿什么补偿。”

    不正常的光明圣子仍然很不正常。

    在大家拘泥于外物时,他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都是,苏利在想清楚他们做出的钓鱼之举后的心理路程。

    只要一想,便能明白,现在安稳站在这里说话的苏利,本身也是一种妥协。

    为什么非得用他钓鱼?

    原来是所谓必须。

    没有比他树立于世人眼中的形象,更好用来钓鱼的了。

    但这却不是对的。

    “你们该想的是,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我们,我们更该想的是,我们不应该因为苏利不在意我们的所作所为,就认为这件事是理所当然。”

    “做出这种钓鱼行动的我们,本身也是在伤害苏利。”

    “用他钓鱼,而不是凭借着我们强有力的去碾压隐藏在暗中的疯狂者,除了能说明我们的无能之外,也同样像是在一再肯定,苏利的实力不足。”

    “你有关注过吗?”第兹将视线放在了艾格伯特的身上。

    艾格伯特被那眼神看得心中一沉,视线也不由自主地凝重了起来。

    “你自己编写的那本书里,存在着太多苏利以

    前的想法逻辑。”

    “世界一直在逼迫着他改变自己的一切,而我们,却从来没想顺应世界,先改变自己。”

    “他一直在改变自己,逼迫似的迎合着我们。艾格伯特,还有尤菲娅,你们两个究竟明不明白这点。”

    第兹眼神湿润到近乎落泪。

    光是想到,苏利在做出一些自己都没有明显察觉的改变后,第兹就觉得难受。

    在隐形中消失的东西,不应该被全然忽视。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苏利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可他想要的却一直都没有到来。

    反观其他人想要的,却都因为苏利的原因,一点一点地被拿到手里。

    第兹没见过那种舍己为人的角色,因为这个世界里,好似根本没有出现过这种角色。

    他只能凭借他自己浅薄的理解不断思考,所有靠近苏利的人,从他那里取得了什么,又逼迫着苏利改变了什么。

    “世界在同化他。”

    “在他的精神抵抗着整个世界的侵蚀时,我们所有人,都在试图加快这一进程。”

    第兹说的话简直诛心。

    尤其是自认为自己已经成长到,能稳稳站在苏利背后的艾格伯特。

    尤菲娅也是。

    他们略一思考,便明白了第兹表露的重点。

    尽管大家都明白,苏利在元素上永远都无法有所造诣,但他们在最初,也从来不觉得他需要在这条道路上有什么明显发展。

    那不是不尊重的无所求,而是认定,苏利的价值,苏利的存在本身,都远远大于元素。

    能修炼元素的人,到处都是。

    至于苏利,那是整个世界仅有的奇迹。

    然而,对待这样的存在,他们却自以为是地搞出了钓鱼这件事。

    这甚至让想明白了这件事的几人觉得,他们连这群信奉光明神的狂信徒都不如。

    尽管他们无知,无法了解真相。

    可这只是无人告知。

    而自认知道了真相的他们,却又在无意识地伤害着他们所信奉的存在……

    ……

    被白袍人又一句“死亡是光明神借由我们必将带给你的境遇”时,苏利也只是被雷得有点麻。

    但当犹如第六感的东西,在不断警告着他,发生了什么离谱的事件后,苏利直接打了个哆嗦。

    苏利抽了抽鼻子,回想起关于第六感之说中的,要有所察觉,就选择相信的理论。

    遂他很果断地告诉眼前人,语气诚恳“那我存活,就将是人类明知死亡终会到来,却仍然会在世间不断挣扎,试图拥有尊严地活下去的,最低标准。”

    人不中二枉少年。

    苏利与脸上闪烁着暗红色鳞片的西里尔少年并肩而立,头上的乌鸦煽动翅膀,高高飞起。

    当象征着水火风,三种元素的不同色彩攻击出现时,原本该由黑夜带来的黑暗,也已经率先被渡鸦带来。

    苏利看不清眼前的画面,黑暗笼罩了一切,他耳边只能听到一些重物跌倒在地的声音。

    这是一面倒的击杀,但又不是放肆的血腥屠戮。

    渡鸦比苏利想象的还要了解他。

    小乌鸦自从听过,不该存在的,正经人也不会写的日记之后,就将一些本该扰乱他自身的东西,都转而塑造成了,对苏利的理解。

    比如说,被他护在羽翼下,遮风避雨的少年,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杀人。

    但不愿意,却并不意味着在自身受到死亡威胁时,会圣父般地选择原谅。

    残忍也好,无情也罢,苏利摸了摸他一伸手,就稳稳当当站在他手臂上的小乌鸦,少年低声说道“我刚才,有一句还没说完的话。”

    黑色的乌鸦在黑夜里眨动着眼睛。

    他听到耳边的少年吐字清晰,一字一句。

    “或许有朝一日我终会死去,但在那无法确定的死亡到来之前,我必将不会让自己死在同类手里。”

    “杀人是罪,不论好恶。只要我存在于这个世界,就注定行善也不积德,就注定,我早已罪恶滔天。”

    当然,这番话只是刚才没有说尽的中二之言。

    虽说在黑暗中,还是有人发现,苏利眼角红了一些。

    同样,也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所有的情绪都需要苏利自己独自消化。

    “苏利大人如果罪恶滔天,那我,就一定是以罪恶为食的鹰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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