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您需要帮忙吗

    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是二十把刀。

    其中包括菜刀水果刀锉刀弯刀玩具刀剪刀美工刀大砍刀。

    豆铭灿烂地笑了几声,说“老婆婆,您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呀!您说,您说出来我一定帮您办到!嘿嘿嘿我这人平时没什么长处,就是喜欢乐于助人!对吧说这别人快乐自己也快乐对吧!诶我就喜欢这样!”

    老妇人面上凶神恶煞不减更甚“你该死!”

    “哎你不是哑巴啊!”豆铭默默张罗着自己的姿势,“那你干什么装哑巴啊!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就是我女人我也不告诉!你要是需要帮忙的呢我就帮忙,你……”

    “我要是跟你有仇呢?你也自杀吗?”

    “我自杀也可以,但不能无缘无故的呀!我不能虎头虎脑地就去送死吧!”豆铭跟老妇人讲道理,“你说对吧?你能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还是我跟你哪儿有仇,我立马就自尽绝对不连累你!更会死的远远儿的不让任何人发现!”

    老妇人却笑了“你当真愿意死?不要命?”

    豆铭保证“如果理由合理的话,我当然愿意死!不要命又何妨?”

    “你舍得你老婆?”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

    话音刚落,菜刀冷冽的刀锋就差点闪瞎了豆铭的眼“你说什么!”

    豆铭说“虽然自古以来就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在我心中两样皆是跟我的命同等重要的!我若要死自然是舍不下他们的!可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想如果他们知道我做了什么错事的话,也定不会轻饶我!自绝是我最佳的选择!”

    老妇人说“你很会说话。可是你不会做人!”“啪!”

    巴掌声与最后那句话同时响起。

    豆铭脸上本来就有乔木的抓伤还没结痂,受了这一巴掌,他的脸上除了五个鲜红的巴掌印还有滋滋冒血的口子。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肯定不记得了。”老妇人收了刀,“我是她的妈妈,她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为了她我差点去了半条命!我绝对不允许有人欺负她!绝对不允许!”

    她的眼神凶极了,像在冒火。

    豆铭暗道不好,细细想来又觉不对,乔木在哪儿?莫非……

    “我老婆呢!你看到她没有?”

    老妇人嗤笑说“原来你还记得你老婆啊!原来你还想着你老婆啊!我还以为,你心里没有她呢!我还以为,她只是你的衣服可以由你随意打骂呢!”

    她越这样豆铭就越觉得不对劲“你在这儿扯什么东西呢!我问你我老婆,我老婆人在哪儿!她怎么样了!她有没有事啊!”

    “如果她有事你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

    “我说她有事!你会怎么样!”

    后半段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有事!”

    “你妈!”像忽然得了绝世神功一般,豆铭有了滔天的大力气。

    猪都挣不开的绳子,他给挣开了。虽然其中也有乔木不太会打结的缘故。

    豆铭赤手空拳将老妇人禁锢在手中,双眼像是凶器要吸血一般“她在哪儿!我问你她在哪儿!”

    脑袋里忽然一截白光闪过,一些不知是过去还是只是臆想的画面浮现在他脑中。

    “你仔细看看她!你当真不记得她了吗?”

    “我真不认识!老婆,她是谁呀?”

    “她是……”

    “我是她妈妈!”

    豆铭逐渐松了力气“你是……”

    “我是她妈妈。”

    豆铭彻底没了力气,踉跄几步却撞到了地上成堆的刀。

    鞋不知何时掉落,脚上给割了几刀流了血。

    他却浑然不觉,如耄耋老人一般一步一步往外跨,眼睛里往外飚水,嘴里往外濮水。

    乔木的存在对于豆铭来说是心脏,他不能让心脏离开他,他自己却可以不要心。

    他体会不了那些海誓山盟爱屋及乌感情上的深意,对于他而言只遵从自己的本心。

    “乔乔!老婆!乔乔!”

    他的心永远提起,他的血肉永远滚烫,只有乔木能让他提起的心回到该回的位置,也只有乔木能让他的血肉温和。

    “乔乔!乔乔!”

    “豆铭!”

    豆铭听见了乔木的声音,仿佛是没有眼珠子的眼睛突然有了眼珠。

    他循声望去,乔木就在那大树杈上,像个调皮爱玩儿的小猫咪,正需要人拯救她。

    乔木见豆铭转过身来,仿佛由此下定决心。她说“豆铭,你就在那儿,哪儿也不去,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好!”

    “第一个问题,我是谁?”

    “你叫乔木,是我豆铭的妻子。”

    “第二个问题,我们是几岁认识的?”

    “十七岁,高三那年你转学过来。”

    “第三个问题,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九年。”

    “好!很好!”乔木喜极而泣,没有哪一刻能有此刻更开心,“你现在过来,接住我!”

    豆铭很听话,乔木也很胆大,说跳就跳。

    高空坠物,所幸树不高。

    两人在地里打滚。豆铭一语不发,只是默默看着乔木,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

    乔木也看着豆铭“豆铭,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豆铭说“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答应你。只要你说,我一定做得到。”

    乔木信了豆铭的话,所以她继续说“我要你时时刻刻都能冷静,不要暴力地去对待每一件事情。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很难,但我希望你能慢慢地改变,至少在每次想动粗想发狂的时候,能够及时冷静下来。”

    豆铭有些迟疑地问“我是不是……有时候会发狂,然后发狂起来就不认人了?”

    乔木很高兴豆铭认识到了这一点,于是说“所以我需要你保持冷静,你能答应我吗?”

    豆铭未能很快给出答复。

    说点好话谁不会?骗人谁不会?

    最难的是真心骗,骗真心。

    豆铭说“要是我真的发狂了,我可能不会很快冷静下来……如果在你面前我发生了这样的情况,那……那我最怕你死,要不你……”

    “要我死?!”乔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嘿嘿!自然不能!”豆铭挠挠头发,想了想又说,“我是男人嘛,我肯定自尊心挺强的,实在不行你就扇我!对……你就扇我一巴掌,我一定清醒!”

    “如果你清醒不了呢?”

    “那就两巴掌,三巴掌!直到我清醒过来。……如果我会对你有所伤害的话,那么你一定不要手软,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希望你难过,不希望你受伤,只要你好,我就觉得好。”

    甜蜜相对,豆铭受了一巴掌。

    当即怒吼“你干什么!”

    乔木亦未示弱“我来试探你说的话真不真!现在看来你就是在骗我!你说的呢?一巴掌就清醒了,你醒了吗?还敢跟我吼!你想干什么?你又想打我吗?”

    “我……”豆铭无言以对,可心头又有怨气无法消散,只得找路旁的草撒气。

    谁知又听得乔木说“你这是干什么?草招你惹你了啊!豆铭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不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我不满!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改!绝对包你满意!”

    豆铭被这恍如鞭炮的声音吓得一抖一抖的,想嘀咕几句来又一时词穷。

    乔木的目光似炮火一般杀伤力十足,豆铭躲闪不住就迎难而上,奉献上自己的嘴。

    长长久久的打啵之后,本以为事情已经解决了。谁知又听得乔木问他“问你呢,对我有什么不满!”

    豆铭说“你自个儿找个镜子照照嘛!你这样的我还能有什么不满嘛!我又不是海绵这儿一个洞那儿一个洞,这儿不满那儿也不满!”

    “……”

    “我的意思是你就像天仙一样完美!”

    显而易见的是乔木的嘴角扬起的弧度越来越大,只是女子矜持。

    豆铭生怕她在编出个什么话来为难自己,于是一发狠扑倒了她“嘘!别说话!我在!现在,你得听我的话,我们慢慢地……”

    忽然一滴血点在乔木眉心。

    豆铭问“这是什么?”

    乔木说“这是你脑袋上的血。”

    豆铭又问“我脑袋上哪儿来的血?”

    乔木说“我打的。”

    “……”豆铭听起这话心里并无波澜,可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反应不太对,似乎是不太对得起自己的形象。

    细细斟酌过后准备发火,谁知乔木一把就推倒了他“怎么你手脚上也有血?四个红圈圈,怎么整的?”

    豆铭答“我自己整的。”

    “你整这干什么?”

    “……”豆铭楞过半分,哭哭啼啼地说,“呜呜呜!你妈她欺负我!你妈她……”

    “你说什么!”乔木的脸色忽然变得很吓人。

    豆铭自然不会被吓到“我说你妈她欺负我!你听清楚了吗?”

    “你#*&$!”可能乔木她想骂的话太多,嘴巴一时跟不上。

    但这并不影响两人干架。

    到最后谁也记不得是谁先动的手,反正两人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只能说是最后去上药的时候,两人相互依偎结伴而行,那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感情多好呢。

    小打胜新欢。

    “诶!你疼不疼?”

    “你多大的力气呀!你打在我身上对于我来说就像挠痒痒一样!你说挠痒痒这能疼吗?这能疼还得了?”

    “看来你皮子还是挺厚。”

    “这不是皮厚不厚的问题,是你力气太小太没用的问题。”

    “……我总觉得你化了妆……”

    “我没化。”

    豆铭自知这个时候再说没化妆已经不能取信于人了,只是仍倔强地不承认。

    而当乔木拿着酒精“轻轻”地擦他的脸的时候,他知道瞒不住了。

    “说!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你跟谁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