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我不会陪你死

    沈蓝晚又一次‘不小心’按在他伤口上。

    “不好意思。”

    别看夜云霆快死了,他身上瘆人的戾气没有丝毫减弱,光着上身坐在床头,一身血污伤口,就性感得不行。

    夜云霆眼珠子死死盯着她,眸光发青,像狼盯着食物的眼神,似乎在思考从食物哪里下口最美味。

    “你嫌命太长了是么?我不介意帮你,真的,我人特别好嘶……”

    沈蓝晚直接按住他手臂的伤口,把他按得龇牙咧嘴,疼得浑身说不出话,瞬间老实了。

    相顾无言。

    沈蓝晚盯着他大臂皮肉翻开的伤口,小声问,“你伤口太深,光消毒不行,要去医院缝针。”

    “啧,麻烦,你帮我缝。”

    “……让你医生朋友周文晗来缝?”

    沈蓝晚抬眸看了他一眼,装作不经意地发问。

    夜云霆似乎猜到她说什么,表情不变,甚至自嘲地冷笑一声,“要不是他太蠢,老子能伤成这样?”

    “……”

    这两头狼绝对去精神病院打劫了。

    沈蓝晚在医药箱里翻了翻,随口道,“我不会缝,没有医用针线缝不了……”

    她瞬间默了。

    还真有医用针和一大捆蛋白质线。

    沈蓝晚想了想,用铁盒子消毒水泡着医用针线,手指顺着他大臂伤口周围摸索一圈。

    夜云霆垂眸看着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她靠的很近,身上清幽的香气飘来,一股燥热涌上他喉咙。

    下一刻,他疼得想仰天长啸。

    夜云霆死死盯着她拿针往他大臂伤口转着扎的手上。

    “扎针不穿线,你找死啊!”

    “抱歉,忘了。”

    沈蓝晚边说边任由针扎在他手臂上,对着他大臂穿针引线,还不忘偷偷用力按了几下。

    夜云霆疼得仰起头,挺直后背往床头靠了靠,手臂青筋多得吓人,像条死狗似的靠在床头翻着白眼,完全没心情骂她。

    沈蓝晚这才发现他左腕上空无一物。

    “佛珠呢?”

    她二十多万的冤大头证明……

    “断了,掉了。”

    佛珠断了……

    她的二十多万要不回来了……

    沈蓝晚淡淡“哦~”了一声,继续手里的动作,针扎他肉跟扎猪似的,毫不留情。

    伤口缝得跟蜈蚣爬一样,恐怖难看。

    将大臂伤口缝好上药,沈蓝晚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手背一抹额间汗水,她轻声问,“还有要缝合的伤口吗?线还够。”

    “不用。”

    夜云霆裸露的胸膛剧烈起伏,坐在那喘着粗气,像只发狂的野兽一把抓住她脖子,把她扯过来,冷冷地开口。

    “你知道在针扎在身上有多疼吗?想不想试试?”

    男人声音温润如玉,像是情人间耳鬓厮磨,眼底闪烁一股近乎疯狂的火焰。

    “不、对不起……我没做过针线活……”

    沈蓝晚默默把针线藏在身后,扯开话题,“你别激动,血会流得更快,身上还有伤口,我帮你包扎一下?”

    掐脖颈的手用力一收,沈蓝晚整个脸色都变青了。

    “你当我傻啊?”

    “呃……”

    因窒息沈蓝晚整个脸色变得灰暗发紫,像一只被掐住咽喉的猫咪。

    夜云霆从医药箱抽出一把切皮肉的小刀,刀背贴在她脸上,轻轻抚摸她白净的脸庞。

    像对着一块蛋糕比划从哪下刀最美味。

    男人眼底闪烁着光,那时快近乎变态的疯狂。

    “……”

    “我快疼死了,你跟我一起好不好……”

    夜云霆低沉又磁性的声音像大提琴协奏曲,语气近乎宠溺,掐她脖子的手毫不留情,冰冷的刀还贴在她脸上。

    “伤害我,你真的开心吗?”

    沈蓝晚近乎窒息,从喉咙里哽咽着挤出一句话。

    掐她的手一松。

    空气!

    沈蓝晚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

    “滚吧!”

    “我没权限下不去。”

    “电梯没关。”

    夜云霆眼皮懒懒半阖,不知是被她的关心触动到了,还是失血过多虚弱没力气,疲软地坐在床头边,手耷拉在床边。

    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床边,地板晕开一大片血花。

    “……”

    沈蓝晚真想转身就走,让他自生自灭。

    但任由这家伙就这样躺在这里,他撑不过去死了,她就成最大的嫌疑犯了。

    沈蓝晚最恨就是自己记恩不记打的性格。

    搬个凳子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用医用棉签替他清洗伤口,夜云霆呼吸明显停顿住,眉头轻皱。

    沉闷气息蔓延。

    夜云霆漆黑的眼珠子紧紧锁住她的手,眉头紧皱,像一只濒死的豹子,看着她小心翼翼替自己清理,消毒伤口,用医用纱布包扎,绑得他像个风干的木乃伊。

    伤口很疼,可心底痒痒的,像被一根羽毛触碰似的。

    “……”

    谁他妈稀罕了!

    夜云霆用医用剪刀一把剪开刚包扎好的绷带,任由刚止住的伤口裂开,血顺着胸肌腹肌人鱼线往下淌。

    血染了一身,他笑得像个疯子。

    下一刻,夜云霆抬手指着门口方向,双眸猩红得近乎喷火,嗓音凄厉喊——

    “谁要你可怜了?滚!”

    “……”

    有病的人类!

    这么喜欢自虐,你丫还用什么消毒水冲澡呢?

    沈蓝晚站在床边,手指插进他因疼痛汗湿的发间轻抚几下,将他脑袋拉到怀里,撸狗似哄着他。

    “别这样,不包扎你伤口会溃烂发炎。”

    夜云霆一把将她扯下去,她措不及防跌在他身上。

    血流的更欢快了。

    男人胸膛因疼痛剧烈起起伏伏,或许是疼得厉害,抓她没什么力气,血淋淋的手抱住她,“你让我划你两刀好不好,陪我一起死?”

    “不好,我不会陪你死,也不会看着你受伤死了。”

    沈蓝晚按着他一处伤口,趁他吃疼松手,赶紧站起来,重新坐到椅子上替他清洗伤口,又仔仔细细替他包扎了一遍。

    “你要活得好好的,好好爱自己,别再受伤了。”

    夜云霆的眸光沉了沉。

    沈蓝晚从浴室端出一盆热水,拧干毛巾替他擦脸,夜云霆站起来,毫无忌惮脱下裤子,只穿着一条底裤抢过毛巾自己擦。

    “……”

    她脸色一红。

    眼角余光看到一床瘆人的血,混合着湿漉漉的水渍,吓人得很。

    沈蓝晚赶紧将一床血的床单被褥扯下来,从柜子取出新的铺好。

    夜云霆继续坐回去,双手抱臂,脑袋枕着墙小憩。

    沈蓝晚轻声说,“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现在凌晨一点,今晚我坐门外守着你,你有伤今晚别洗澡了,有事叫我。”

    说完话,她揪着薄被轻轻替他盖上,转身推门走出去。

    房门被人从外面关上。

    “……”

    靠在床头边的夜云霆陡然睁眼,漆黑如点墨的凤眸宛若寒潭池水。

    他沉默望着空空如也的左腕,眼底没有一点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