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那小子的心肝宝贝

    周沧晏上前一步,离她很近,像在判断她话中有几分真。

    最后,一声浅笑。

    “罢了。”

    他只说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这就完了?

    宋连荷提着裙子就要追上去,但男子身高腿长,不过转了个弯不就见人影了。

    她气得跺脚。

    哼,不带她又怎样?她不会自己回去啊!

    次日,周沧晏整装待发。

    从遂北入陵安,最多便是商队,尤其是这边的香料更是陵安城内贵人们的最爱。

    所以,商队是最好的伪装。

    穷骑镖局的诸位,依旧是镖师,护在商队左右。

    周沧晏挺直脊背端坐在高头骏马上,手中拿着缰绳,抬眸朝府中望一眼。

    骆赋邦挺着个肚子,双手叉腰,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问:“吵架了?”

    周沧晏垂眸,没吭声。

    “呵,小姑娘嘛,你得让着呢!在对待女人这件事上,你可不及你外祖我啊!想当年……”

    “外祖,保重。”

    周沧晏一声“出发”,接着扯动缰绳,便带队走了。

    “嘿!这小子……”

    骆赋邦摇了摇头,带着人就要进府,却听到不远处飘来一句:“劳烦外祖照顾好她。”

    随即一声“驾”,队伍越走越远。

    骆赋邦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抚着胡子啧啧有声:“对你老子都没那么关心,真是个小白眼狼!”

    大手一挥,带人回府。

    站在岔路口,他一抿唇,无奈道:“唉,走吧,去看看那小子的心肝宝贝。”

    来到宋连荷的房门外,一眼就看到了达溪。

    如今已晋升为副总管的达溪,除了跟在贵嬷嬷身边学习管理府上庶务,就是还像以前那样跟在宋连荷身边,做她的贴身婢女。

    达溪是懂得感恩的。

    正因为此,她此刻拦在门前,才不会有人怀疑。

    “还没起?”

    “回戎主,少夫人她昨晚为了医馆的事,一直忙到深夜才睡下。”

    骆赋邦不疑有他。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回头让那小子知道了,好说我虐待她了。”他小声嘀咕着,然后皱着眉头吩咐,“让厨房炖点鸡汤,就她那个小身子板,不补补怎么行!”

    “是。”

    直到骆赋邦带人离开,达溪才软了身子,扶着门框喘息,抬手拭去额角的汗。

    “她到底去哪了?”

    身后骤然出现的沉声,吓得她面色煞白。

    “没、没去哪!”

    她转过身,对上钟师闽清冷的视线,达溪随即强装镇定:“我说过了,少夫人只是太过劳累……”

    话音未落,钟师闽回眸便推开了房门……

    ——

    “停下!原地休整!”

    影卫下令,车队停在路边休整,众人各司其职,开始生火做饭。

    现下已远离遂寕城,明日则会入关,正式进入大承境内。

    既是商队,那便走不快,算算日子,现下“中毒”的擎王殿下,从豫州被带回到陵安城,刚好可以与商队在离宗关相遇……

    随着煮饭的香味蔓延,大家走了一天,也都乏了,闻到香味肚子都开始叫了起来。

    “好饿啊!”

    宋连荷平躺在车板上,摸了摸肚子,无奈之下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摸出她自制的压缩大饼。

    幸亏她出发前做足充分准备,连夜做了这压缩大饼。

    掰下一小块送到嘴巴里,口感什么的不必多说,自是吃了一块就绝不想再碰第二块了,尤其是闻到外面了烤鸡烤鱼的味道,明明不饿了,可肚子却叫得更欢了!

    饼太干,吃得噎得慌。

    宋连荷正要去摸水囊,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真是造孽啊!

    她没带水!!

    就在大脑接收到这一讯息后,原本只是干涩的大饼,突然变得难以下咽,卡在喉咙里任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咳……”

    她忍不住咳了一声后,蓦地捂住嘴巴,生怕被人发现。

    不过还好,这会外面的人都在吃饭,闹哄哄的,她又藏在箱子里,四周都是防水油布,把箱子包得严严实实的,应该没人听到。

    可喉咙里这饼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了,吐也吐不出来,宋连荷骑虎难下,憋得脸蛋通红,整个人在板车里,扭得像条泥鳅。

    不知是谁讲了个笑话,外面笑声阵阵。

    宋连荷让自己忍住,不能在这时暴露,万一被周沧晏送回去就糟了!

    她还没有信任他到把救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可是……

    真的好难受啊!

    车内的空气好像也开始变得稀薄,她快要窒息了!

    就在她仍纠结着坚持着的时候,车板上的盖子猛地被掀开!

    在她还没有睁开眼看清外面的情形时,就被人一把拉起来,背部倏地拍了一掌,力道拿捏得刚好迫使她吐出卡在喉咙里的异物。

    气终于顺了过来……

    世界也在这一瞬变得美好了。

    可宋连荷还没来得及感叹呢,就感觉到了四周诡异的寂静。

    宋连荷睁开婆娑泪眼,入眼便是面色阴沉冷肃的男人。

    周沧晏冷冷地看着她,仿佛一触即发的暴戾神色,令她下意识瑟缩退后,想开口解释,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周沧晏手伸后:“水。”

    “是。”影卫将水囊递过。

    他接过来直接丢给了她,力道之大,冲撞得她身子后仰。

    宋连荷还是第一次见他动这么大气,怯生生地拔掉塞子,将水小口送到嘴巴里。

    水流润过喉咙时,火辣辣地疼。

    她无声地嘶一下,眼泪都快疼出来了,再去看他,他竟然连眼神都没分给她!

    莫名的委屈袭上心头。

    宋连荷眼圈红了,鼻头也有点犯酸,她紧紧抓着水囊,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是她自己选择用这种方式逃离的,又没有人逼她,现下哭给谁看?还指望谁能同情她吗?

    宋连荷啊宋连荷,你有点骨气好不好!

    不过,既已被发现,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说清。

    她刚要开口,就看到单膝跪在地上的玄魅。

    宋连荷心下一沉,完了,团灭。

    她也顾不得还在晕着,手忙脚乱地想要从车里爬出来。

    可越是着急,手脚就使不上劲,折腾半天,像只溺水的扑棱蛾子。

    最后,还是影卫看不下去了,偷摸上前伸出一只手,把人给拽了出来。

    自始至终,周沧晏都是冷眼旁观。

    看她无助。

    看她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