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使唤月票)

    虽说自己家没有吃亏,也得了个前门的旺铺做赔偿,可是舒舒依旧不自在。

    她并不觉得赚了。

    即便她存了挖墙脚的心思,可是也只是在九阿哥跟前潜移默化,并不曾将恶意直接对着八阿哥去。

    八阿哥这样,她心中记下。

    只是人不在跟前,也没有“回礼”的机会。

    今天已经是三月初三,按照九阿哥猴急的性子,说不得今日就要启程出来。

    舒舒有些庆幸现下的天气不冷不热了,能少遭不少罪。

    不知道几天能追上来。

    她望向京城方向,生出期待。

    乾清宫广场,南书房外。

    从毓庆宫出来,九阿哥就直接奔南书房了,问询是否有他的信。

    倒是正好,正好兵部的郎中送信过来。

    九阿哥拿到了舒舒的信,等不及回阿哥所,出了南书房,就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了。

    他刚开始还欢喜,等看到最后,面上带了不可思议,带出不痛快来。

    何玉柱在旁,也不敢问。

    福晋怎么了?

    在外头被欺负了?

    九阿哥将信收了,仔细的收好,磨牙道:“爷就知道,这放出去心就野了!上封信还说着想爷,这封信就随口糊弄几句,就写了一页!其他都是扯闲篇!”

    何玉柱放下心来,原来是这个缘故。

    那福晋确实不大对,主子这里可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回信。

    高斌站在一旁,则是带了几分激动,身上飘飘然。

    他也要跟着出京的。

    九阿哥看了信,心里的小本子上又记了一笔,要是舒舒在跟前,他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夫纲”。

    洪泽湖的鱼重要么?

    东坡肉重要么?

    整日里就晓得吃吃吃!

    他大踏步的往阿哥所走,已经带了几分迫不及待。

    二所里,却有人等着。

    是翊坤宫的佩兰来了,就在前院候着,齐嬷嬷跟核桃陪着。

    九阿哥跟她不熟,只晓得原来是跟在香兰后头的小宫女,道:“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现下她虽然成了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可是同香兰姑姑那样的资历也比不得。

    香兰算是看着五阿哥与九阿哥长大的,两人也能尊称一声“姑姑”,换了其他人,却是不必如此。

    佩兰恭敬的福了身,道:“娘娘晓得九爷要出门,叫针线上人赶着做了两个坎肩,打发奴才送来。”

    说罢,她从身后嬷嬷怀里拿了包裹,递给核桃。

    “一件是西洋呢的,一件是银鼠皮,娘娘说早晚还冷着,让九爷注意添减衣裳。”

    九阿哥听了,示意核桃放赏,道:“代爷回娘娘,就说爷记下了,让娘娘不要挂念爷,爷快的话月底前就能回来了。”

    佩兰应了,告辞离去。

    九阿哥让何玉柱拿了包裹。

    其他的行李,之前就收拾好了,已经叫人抬出宫城了。

    除了齐嬷嬷与核桃,总管崔南山也在。

    九阿哥下巴指了指后院,交代崔南山道:“要是那两个再作祟,就不用留了,直接送到慎刑司,重查刘嬷嬷之事!”

    崔南山晓得这位爷的耐心到头了,心下一凛,道:“老奴记下了。”

    这两位主子之前每次福晋与阿哥不在的时候,就要蹦跶一下。

    福晋宽和,乐意留她们做摆设,阿哥却不乐意。

    齐嬷嬷在旁听了,心里多了满意。

    这一个来月,她也盯着后院。

    还好那两位乖觉,没有这个时候闹什么幺蛾子。

    还盼着她们懂事,要不然的话,到时候换人,也不知道新人是什么脾气秉性。

    少一时,隔壁三所有了动静。

    十阿哥与十福晋换了衣裳出来,过来跟九阿哥汇合。

    之前去毓庆宫行“朝见礼”时,夫妻穿着皇子吉服与皇子福晋吉服。

    出门肯定不能那样穿,也换了衣裳。

    九阿哥看着小夫妻都穿着骑装、靴子,皱眉道:“好好的,穿这个做什么?”

    十阿哥笑道:“今天天儿好,现下也不冷不热的,等出了城,九哥您坐车,弟弟陪福晋骑会儿马……”

    十福晋在旁,跟着点头道:“九哥,我们骑马。”

    九阿哥:“……”

    这称呼好像也没有毛病。

    就是略有些怪异。

    九阿哥心里挑剔了一回,幸好舒舒不这样。

    说话的功夫,十二阿哥也来了,算是给兄嫂送行。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还别说,之前觉得十二阿哥冷清,不热乎,可实际上十二阿哥在规矩上还是周全的,没有短过,跟十四阿哥比起来可懂事太多了。

    一行人出了神武门,跟着的侍卫与护军都已经等着。

    两什侍卫,一什的头就是十阿哥提过的博色,另一什的头是宗室爱音图,简亲王府的旁支,是和硕庄亲王舒尔哈齐的五世孙。

    还有一百护军随行。

    内务府这边准备的马车总共有四辆,两辆拉行李,两辆坐人。

    九阿哥就打发十二阿哥回去,道:“好好上学……”

    说到这个,他想起之前交代十二阿哥的事情,有些强人所难。

    十二阿哥自己老老实实的,就不是扎刺的性子,遇到事情恨不得躲着走。

    真有是小孩子闹起来,让十二阿哥出面跟毓庆宫对上,也不大好。

    他就道:“要是毓庆宫大阿哥不听话,就去告诉太子妃,请太子妃做主。”

    十二阿哥不想点头,可是在九阿哥的注视下,还是下巴微微的动了下。

    九阿哥这才心满意足,上了马车。

    地安门外,有一辆马车等着。

    旁边站着几人。

    何玉柱坐在车辕上,认出人来,忙回头道:“爷,齐大人来了,还有两位小爷……”

    九阿哥听了,连忙挑了车帘。

    马车前站着的,是齐锡、福松、珠亮三个。

    九阿哥忙叫停了下马车,翻身下车。

    “岳父,您怎么来了?”

    九阿哥上前见礼。

    齐锡道:“闲着没事,过来给阿哥送行。”

    十阿哥的马车跟在后头,见了前面动静,也叫停了马车,带了十福晋过来。

    齐锡忙躬身见过两位。

    十阿哥避开,视线在福松与珠亮身上转了一圈,扫了一眼马车,见着珠亮脸上带了雀跃,道:“你们也要跟着出门?”

    福松没有说话,望向珠亮,眼中多了羡慕。

    实际上他也想要出门,去看看姐姐。

    可是他现下有了差事,要盯着皇子府的营造事宜,就不好轻动了。

    珠亮咧嘴笑道:“额涅说机会难得,让我跟着出门见识见识。”

    齐锡已经叫了个护卫头领,跟九阿哥介绍道:“这是黑山,常跟我出门的,出门不比家中,让他跟阿哥走一趟,帮着阿哥打理琐事。”

    这人看着十分魁伟,齐锡个子本就不矮,他比齐锡还高半头。

    九阿哥则要仰视。

    他觉得这人黑漆漆的,眉眼也眼熟,晓得多半就是黑丫头的亲爹,听说祖上也是将门,受到当年“蓝旗事件”的波及,祖上问罪,籍没家产,发给功臣人家为奴。

    倒是跟索额图的生母家是一拨问罪的。

    就因为这个出身的缘故,黑山虽是百战老兵,却依旧不能脱了户下人的身份,依旧是董鄂家的奴才。

    九阿哥没有拒绝岳父的好意,可是看着黑山的坐骑道:“岳父,我们这次要疾行。”

    大家都是双马双鞍才行,要不然路上不修整,坐骑受不了。

    齐锡道:“其他护卫马匹在东直门外候着。”

    队伍要往南行,这么多的侍卫、护军不好穿过京城,省得引人侧目,就直接从东直门出城。

    九阿哥回头看了看身后人手。

    自己这边已经带了百二十人护卫,还不够么?

    居然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还有其他?

    齐锡道:“出门在外,再小心也是应该的。”

    虽说顺着官道,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可是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九阿哥受了岳父的好意,这也是有人关心。

    就是人越来越多了,希望别拖拉。

    告别了齐锡,一行人就往东直门走。

    东直门外,离城门不远处,官道两侧,却是站着两拨人。

    一拨是董鄂家的护卫,总共是二十人,双马双鞍。

    一拨是四贝勒府的马甲,也是二十人,双马双鞍。

    这些马甲前头,还有个贝勒府的二等侍卫傅鼐,常跟在四阿哥身边行走,是四阿哥的哈哈珠子出身。

    九阿哥挑了马车里帘,诧异道:“四哥怎么把你打发出来了?”

    昨日兄弟说话,都没提这个。

    傅鼐笑道:“我们主子怕九爷、十爷没出过远门,路上生疏,就打发奴才过来听差。”

    九阿哥看着这些人手,也是无奈了。

    只是岳父家的人手接了,哥哥家的人手没有不接着的道理。

    他就点头道:“那就走吧……”

    说到这里,他想起一件事,打趣傅鼐道:“这回南下,老傅你也算走亲了,就这么空着手,没有准备几色礼?”

    原来傅鼐还是曹寅的妹婿,他的妻子曹氏就是曹寅之妹。

    现下在江宁织造府养老的孙太夫人,就是他的岳母。

    傅鼐笑道:“等到了跟前再置办也来得及。”

    十福晋坐在马车上,手中拉着十阿哥手,有些后悔:“早知道,该将我的护卫也带着。”

    她的陪嫁人口中,除了妈妈两人,丫头四人,还有二十蒙古护卫。

    只是因为十阿哥没有开府的缘故,那些人还留在内馆。

    知道要出门,十福晋还跟十阿哥提了一嘴,被十阿哥给否了。

    这是要往御前去,十阿哥觉得妻子这里,还是不要惹眼。

    汗阿玛年岁大了,推崇儒家,不喜欢太跳脱的女子。

    只看他指的皇子福晋,除了八福晋之外,其他人看着都是贤良淑德模样,就晓得他老人家的喜好。

    十阿哥怕她不高兴,哄着说道:“下次咱们再出门的时候,就带伱的侍卫。”

    到了那个时候,他应该搬出皇宫,到时候皇子府也要配护军、马甲,将那二十人归在里面就不显眼了。

    宗室王公府邸的护卫、马甲,朝廷掏银子、配甲,可是并不直接委派人手。

    是将相应的钱粮与披甲直接拨下来。

    到时候就从王公名下的佐领人口中补人。

    十阿哥想到这个,眼睛眯了眯。

    这样说来,到时候就算八旗佐领先不分派,这包衣佐领与管领也要分下来。

    到时候这些人先补僚属,那八旗佐领人口下来怎么办?

    要是空着缺不补人,下头人心也会乱。

    这样说来,他往后的门人,注定拧不到一起去了。

    包衣佐领人口与八旗佐领人口,此消彼长。

    九哥的处境,也会跟他差不多。

    这也是汗阿玛的恩典。

    十阿哥苦笑,他好像又连累九哥了。

    十福晋瞧着他神色不对,小脑袋凑上来,道:“你怎么不高兴了?”

    十阿哥看着她圆乎乎的小脸,心里的烦闷就丢到脑后,笑道:“没有不高兴,就是怕你太辛苦。”

    十福晋带了调皮,道:“只要你不累,我就不累,再来三回也不怕……”

    十阿哥的脸一下红了,忙堵了她的嘴,道:“小声些,外头都是人……”

    不说旁人,王平安就在车辕上坐着。

    还有车夫。

    十福晋拉着他的手道:“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欢喜不欢喜……”

    十阿哥怕她在说旁的,忙点头道:“欢喜,欢喜,只是这个往后别白天说,晚上再说!”

    十福晋见他紧张,也跟着压低了音量,道:“为什么,白天不好么,可是草原上的姑娘与爱人还去敖包呢,就是白天去。”

    她一本正经的,十阿哥也忍了羞臊,道:“在宫里先按照宫里的规矩来,回头咱们有了庄子,我带你过去,再说白天的事……”

    两更九千字,明天努力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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