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你要不高兴那我就不自作主张了

    元清婳抬脚就想要跟上去,玉梅欢脱地先一步扶住她的胳膊:“殿下想要泡温泉,如今已经备好了,舟车劳顿,殿下可要泡过之后用膳?”

    话题跳脱得有点快,元清婳愣愣地回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余灵笑着上前,扶着元清婳进入昭华宫,温言解释道:“宸王殿下派人回来传信,公主殿下想要泡温泉,下头的宫女便将后院的露天温泉收拾了下,里头还撒了玫瑰花瓣,和润肤露,公主可要试试?”

    她心里是为元清婳高兴的,原本以为萧侍卫摇身一变成为宸王和公主平级之后,会与之前不同。

    寻常的他有了好东西,好去处想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公主殿下。

    毕竟人都会变的,最不经考验的便是人心,尤其是从一无所有突然一步登上高位。

    但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余灵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萧侍卫无论是何身份,始终对她抱有尊敬。

    只不过。

    她抬眼瞅了眼萧景淮离开的方向。

    好像他们两人吵架了?

    元清婳已经习惯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每天不泡澡就难受,喝个冰奶茶,再泡个温和的温泉,岂不是美哉。

    她懒得管萧景淮了,也许这消息量太大,他一时没办法消化吧,让他自己静静也好。

    元清婳打消去找萧景淮的念头,跟着余灵去屋里更衣。

    在昭华宫后方不远处,在那宁静的一隅,一湾温泉宛如一块温润的碧玉,静静地散发着袅袅热气。

    泉水清澈透明,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点点波光。

    元清婳缓缓走近温泉,一股温暖而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蹲下身伸手试了下温度,不冷不热,玫瑰花瓣娇艳欲滴点缀其中,水不知加了什么东西,飘起阵阵清香。

    元清婳脱下披在身上的长袍,露出白皙紧致的肌肤,纤细修长的腿踏进温泉内,玫瑰花瓣轻轻贴在她的肌肤上,带来丝丝滑腻的触感。

    她不由得心旷神怡地长舒一口气,慵懒地靠在池边,修剪干净的手指捻起一枚葡萄,塞进嘴里,酸甜的果汁在她的口腔中炸开。

    妈耶!舒坦!

    元清婳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泡温泉,眼睛上贴着两片黄瓜,好不惬意。

    身后传来声响,她没管,以为是她身边的三位宫女。

    此时,肩膀被一双温热有些发烫的大手握住,轻轻柔捏起来,手上的薄茧隔着纱衣都有些刺痒。

    元清婳抬手将眼睛上的黄瓜片拿下来,仰头去看身后的人。

    可不就是,神出鬼没的萧景淮嘛。

    元清婳无语,不是,这人到底懂不懂边界感。

    元清婳还没来得及嫌弃。

    就听见萧景淮说:“证据我拿来了,你要看吗?”

    元清婳要说的话在嘴里滚了一圈,思路被带跑偏:“什么证据?”

    萧景淮手里柔捏的动作停下,从怀里拿出一打瞧着像是信封的东西,放到地上。

    拿起元清婳的手,用旁边干净的帕子,替她将手上的水擦拭干净之后,将信封递给她。

    元清婳迫不及待的接过拆开,飞速地阅读着。

    萧景淮继续替她揉着肩,力道轻缓舒适,眼睛始终放在元清婳由于泡温泉有些发红的侧脸,观察着她的反应。

    元清婳看完感觉世界观都碎了。

    不是,他知道???

    啊?这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秘密,天道不可能让他知道才对,知道了还玩啥啊!

    萧景淮说过自己不想做皇帝,既然提前知道了,为何不去寻找解药呢?

    信上是轩辕澈如何扰乱朝纲,又是如何给萧景淮母亲下毒,并且写得格外详细,就好像他在做这些事时,头顶有一双额外的眼睛,将这些全部记录下来一样。

    太过于详细,甚至连一些细节都写得栩栩如生,像是人经历过一样。

    元清婳望着这封信出神,余光刚巧飘过狗蛋从蓄水池上的石景,完美跳水的场景。

    她抬头望着萧景淮,语气是与平日不同的认真:“这信哪来的?”

    萧景淮愣了下,轻笑出声,眸子夹杂着些许隐忍:“你怎知不是我查出来的?”

    元清婳没想到萧景淮会这样问,她顿了下,回过神来:“写得太过详细,以他做事滴水不漏的性子,包括你哥哥身上的毒从出生就带着,却从未有人怀疑过他就能看出,他做这些事时,定为被发现。

    但信里对一些事的描写,太过细节。”

    萧景淮听着元清婳堪称完美的解释,闭了下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嗯。”

    元清婳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现在的萧景淮好像心情不好。

    她皱着眉头,抿紧唇,等着他的回答。

    萧景淮叹息一口,仔细给她捏着肩,给她解释道:“在齐冥我年满十岁时,这东西突然出现,我曾查过,并未查到是谁送来的。”

    元清婳听着没发表意见,也就是说他在皇宫住着的时候,有人悄咪咪地不让外头的暗卫发现,越过重重宫殿,进到萧景淮屋里,放下信走了。

    若是在别的宫里,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但在元清婳所在的凤栖宫,不会。

    她望着温泉里涌荡的**水纹,里头的玫瑰花瓣似是盛开般围绕在她身边,她轻轻捻起一片在手里把玩着,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多管闲事?”

    从始至终,元清婳始终将萧景淮当作挡箭牌,再难听点,就是她留下了天道的儿子当人质。

    她的计划是围绕着萧景淮开展的,没有萧景淮倒不是不能实施,只是会变得更棘手些。

    她叹息一口气,仰头望着洁白如玉的皓月,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你若是介意,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让你感到不适,我很抱歉。”

    这些年萧景淮在她身边,为她所做的事已经够多了。

    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元清婳察觉肩上的力道消失,她仰头去看萧景淮,只一眼便愣住了。

    萧景淮眼眶猩红,眼底似有水波一般清澈透亮,嘴角耷拉下来,像极了委屈巴巴的金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