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嫁女上轿
“昨晚上遇见的。”
江意不愿意把事儿摊开。
毕竟前面才耍了一通要和赵思远断绝关系的帅，这会儿要是说他昨晚为赵思远喝酒买醉还酒驾撞车，而撞车的对象好巧不巧是旧日死对头……
那脸多多少少就可以捐出去不要了。
原祁闻言从后视镜看他，“你这幅惨样，该不会迟妄也有份吧？”
江意和迟妄不是一个年级。
他们进高一时，迟妄已经高三了，满打满算相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
但这两人的恩怨之大，一中上至高三下至高一，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迟妄要是动手，原祁还真不觉得奇怪。
“就凭他？”想起迟妄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江意嗤笑一声，“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段，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纪曜在一旁泼冷水：“醒醒，弱不禁风的身段一个能干翻你十个。”
“放什么狗屁，他——”
某人饱满的胸大肌突地闪进脑海，江意瞬间就卡了壳。
以前他觉得迟妄长相女气，身材也纤细，看着就是朵娇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但娇花好像并不是娇花。
尽管他早上只惊鸿一瞥，但也知道迟妄掩盖在衣料之下的，是怎样一副好身材。
那种紧实的肌肉，真要动手，绝对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但那又怎样？
江意永不服输。
尤其是面对迟妄。
他哼了声：“他能不能打过我，还得打过才知道。”
纪曜：“既然昨晚他都没打你，以后肯定也不会打你。”
“这都多少年了，说不定人家已经是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跟你那点旧日恩怨，早就不知道丢进哪条臭水沟了。”
江意看向窗外，飞速跃过的景物让他眼神有些失焦。
成熟稳重。
好像看起来的确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不论是眉眼轮廓，又或者是穿衣打扮，明显比以前亮眼了很多。
就连对他的态度也是。
明明以前那么不待见他，却还是愿意在他落难的时候搭把手。
连看他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温和。
可他们之间分明就不该是这样。
但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他们都不是小孩了，不可能因为几年前的不和，再不顾场面地打一架。
人总是会变的。
像迟妄。
像赵思远。
像……他自己。
“我眯会儿，到了叫我。”
“成。”
原祁打开车载音乐，轻柔的曲调在车厢里回响，江意的意识浮浮沉沉，思绪缓缓飘远。
——
高一某天晚自习。
江意嫌无聊逃课出去上网，站在墙边排队翻墙时，后面又来了个逃课的兄弟。
一中的墙很高，不好翻，好在墙边有棵树，树长得不高，但爬上去踩着树杈，再从树杈到墙上就好翻多了。
原祁和纪曜翻的时候，那兄弟就一直在催，跟催魂似的。
夜太黑，这边没路灯，江意有点夜盲，本来就看不太清，被催得火大，索性就卡在树杈上恶心对方。
“老子就要慢点，有本事你就直接翻过去！”
年级主任老蒋在此时携带手电筒赶到现场，认出站在树杈上的人后，开口就喊：“江意！你给我下来！好好的晚自习不上又想逃出去上网是吧！”
这学生从高一进校开始就一路闯祸，逃课打架迟到早退，检讨不知道写了多少，就是丝毫不长进。
他也教过江翊，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哥哥温和有礼，弟弟却离经叛道，完全是两个极端。
等江意下来，老蒋这才注意到树下还站着个人。
手电筒晃到对方脸上，他脸上染上错愕：“迟妄？你在这儿做什么？”
江意：“！！！”
江意怔忪一瞬，倏地转头看过去。
少年的面容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显露无疑，那是一张清丽又惑人的脸，眉眼缱绻多情，唇红似血，乍一眼看过去，美得都不像是人，倒更像传说中吸人精血的精怪。
就……真的挺漂亮的。
比马瑶瑶还要漂亮。
不，和马瑶瑶不是一个量级，马瑶瑶跟他站在一起根本不能比啊！
为什么一个男的要生得这么漂亮啊？
“看他要逃课，我过来劝一劝。”漂亮的少年指向江意，表情淡淡。
江意：“？？？”
老蒋闻言一笑：“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劝逃课学生迷途知返，是我的荣幸。”
老蒋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果然优秀得很，难怪各个老师都喜欢。”
江意：“？？？”
明明你自己都是来逃课翻墙的，到底有什么脸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话来？
江意对这种鬼话嗤之以鼻，然而谁知道老蒋还真信了，后续结果就是他被罚写检讨不说，还要周一去国旗下念。
和他一起上台的还有迟妄。
不同的是他是差生检讨，迟妄是优生发言。
升旗仪式结束，江意去小卖部买吃的，原祁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
“哈哈哈哈哈！这他妈也太绝了吧！”
“都是翻墙逃课，都是被老蒋现场抓到，你写三千字检查不说还要上台检讨，人迟妄却是荣誉加身见义勇为关爱同学予以表彰？”
“小江你到底怎么完成的这项成就，是不是哪儿惹怒老蒋了才让他这么对你？要不你教教我，我争取下次不踩你踩过的雷。”
“我教你大爷！滚！”江意把麦丽素砸在原祁脸上，朝他小腿踹了一脚。
“也不难。”见义勇为予以表彰的迟同学恰好站在货架对面。
他嘴上在回答原祁，眼神却落在了江意身上，语气轻飘飘：“就是下次翻墙的时候，别再跟出嫁女上轿似的就行。”
原祁没听懂这话，直到迟妄离开后表情还是一片茫然。
纪曜拿着罐冰可乐，慢吞吞地解释。
“出嫁女上轿的意思是说，出嫁女难舍娘家，花轿都门口了也迟迟不肯上轿，形容人行动迟缓。”
“直白点就是嫌弃江意磨蹭，爬个墙都慢吞吞。”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学霸嘲讽人都这么文绉绉吗，我还以为他真在给建议呢。”原祁笑得像只打鸣的公鸡。
纪曜瞥他一眼：“多读书点吧你，就你这个智商，以后别人杵在你跟前骂你，你怕是都要说一句骂得好。”
原祁一手搂住纪曜脖子，把他脑袋往自己胸前压：“我智商怎么了，我智商再低你不也跟我混在一块？”
两人吵吵闹闹，江意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迟妄那句‘出嫁女上轿’，连带着嘴里的棒棒冰都没咂摸出个味来。
出嫁女上轿？
的确是说人行动迟缓的意思。
但就迟妄那个眼神那个语气，怎么听怎么都不是在单纯地嫌他爬墙磨蹭。
更大可能，怕是在暗讽他爬墙不仅跟女的一样慢，还跟女的一样扭扭捏捏。
思及至此，江意把嘴里的棒棒冰咬得嘎吱响。
狗东西，我可去你的吧！
江意不愿意把事儿摊开。
毕竟前面才耍了一通要和赵思远断绝关系的帅，这会儿要是说他昨晚为赵思远喝酒买醉还酒驾撞车，而撞车的对象好巧不巧是旧日死对头……
那脸多多少少就可以捐出去不要了。
原祁闻言从后视镜看他，“你这幅惨样，该不会迟妄也有份吧？”
江意和迟妄不是一个年级。
他们进高一时，迟妄已经高三了，满打满算相处时间连一年都不到。
但这两人的恩怨之大，一中上至高三下至高一，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迟妄要是动手，原祁还真不觉得奇怪。
“就凭他？”想起迟妄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江意嗤笑一声，“他那弱不禁风的身段，也就一张脸能看了。”
纪曜在一旁泼冷水：“醒醒，弱不禁风的身段一个能干翻你十个。”
“放什么狗屁，他——”
某人饱满的胸大肌突地闪进脑海，江意瞬间就卡了壳。
以前他觉得迟妄长相女气，身材也纤细，看着就是朵娇花，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但娇花好像并不是娇花。
尽管他早上只惊鸿一瞥，但也知道迟妄掩盖在衣料之下的，是怎样一副好身材。
那种紧实的肌肉，真要动手，绝对不是什么花拳绣腿。
但那又怎样？
江意永不服输。
尤其是面对迟妄。
他哼了声：“他能不能打过我，还得打过才知道。”
纪曜：“既然昨晚他都没打你，以后肯定也不会打你。”
“这都多少年了，说不定人家已经是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跟你那点旧日恩怨，早就不知道丢进哪条臭水沟了。”
江意看向窗外，飞速跃过的景物让他眼神有些失焦。
成熟稳重。
好像看起来的确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不论是眉眼轮廓，又或者是穿衣打扮，明显比以前亮眼了很多。
就连对他的态度也是。
明明以前那么不待见他，却还是愿意在他落难的时候搭把手。
连看他的眼神也透着几分温和。
可他们之间分明就不该是这样。
但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他们都不是小孩了，不可能因为几年前的不和，再不顾场面地打一架。
人总是会变的。
像迟妄。
像赵思远。
像……他自己。
“我眯会儿，到了叫我。”
“成。”
原祁打开车载音乐，轻柔的曲调在车厢里回响，江意的意识浮浮沉沉，思绪缓缓飘远。
——
高一某天晚自习。
江意嫌无聊逃课出去上网，站在墙边排队翻墙时，后面又来了个逃课的兄弟。
一中的墙很高，不好翻，好在墙边有棵树，树长得不高，但爬上去踩着树杈，再从树杈到墙上就好翻多了。
原祁和纪曜翻的时候，那兄弟就一直在催，跟催魂似的。
夜太黑，这边没路灯，江意有点夜盲，本来就看不太清，被催得火大，索性就卡在树杈上恶心对方。
“老子就要慢点，有本事你就直接翻过去！”
年级主任老蒋在此时携带手电筒赶到现场，认出站在树杈上的人后，开口就喊：“江意！你给我下来！好好的晚自习不上又想逃出去上网是吧！”
这学生从高一进校开始就一路闯祸，逃课打架迟到早退，检讨不知道写了多少，就是丝毫不长进。
他也教过江翊，一个母亲生出来的，哥哥温和有礼，弟弟却离经叛道，完全是两个极端。
等江意下来，老蒋这才注意到树下还站着个人。
手电筒晃到对方脸上，他脸上染上错愕：“迟妄？你在这儿做什么？”
江意：“！！！”
江意怔忪一瞬，倏地转头看过去。
少年的面容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显露无疑，那是一张清丽又惑人的脸，眉眼缱绻多情，唇红似血，乍一眼看过去，美得都不像是人，倒更像传说中吸人精血的精怪。
就……真的挺漂亮的。
比马瑶瑶还要漂亮。
不，和马瑶瑶不是一个量级，马瑶瑶跟他站在一起根本不能比啊！
为什么一个男的要生得这么漂亮啊？
“看他要逃课，我过来劝一劝。”漂亮的少年指向江意，表情淡淡。
江意：“？？？”
老蒋闻言一笑：“原来是这样，那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劝逃课学生迷途知返，是我的荣幸。”
老蒋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果然优秀得很，难怪各个老师都喜欢。”
江意：“？？？”
明明你自己都是来逃课翻墙的，到底有什么脸说出这种大义凛然的话来？
江意对这种鬼话嗤之以鼻，然而谁知道老蒋还真信了，后续结果就是他被罚写检讨不说，还要周一去国旗下念。
和他一起上台的还有迟妄。
不同的是他是差生检讨，迟妄是优生发言。
升旗仪式结束，江意去小卖部买吃的，原祁跟在他后面叽叽喳喳。
“哈哈哈哈哈！这他妈也太绝了吧！”
“都是翻墙逃课，都是被老蒋现场抓到，你写三千字检查不说还要上台检讨，人迟妄却是荣誉加身见义勇为关爱同学予以表彰？”
“小江你到底怎么完成的这项成就，是不是哪儿惹怒老蒋了才让他这么对你？要不你教教我，我争取下次不踩你踩过的雷。”
“我教你大爷！滚！”江意把麦丽素砸在原祁脸上，朝他小腿踹了一脚。
“也不难。”见义勇为予以表彰的迟同学恰好站在货架对面。
他嘴上在回答原祁，眼神却落在了江意身上，语气轻飘飘：“就是下次翻墙的时候，别再跟出嫁女上轿似的就行。”
原祁没听懂这话，直到迟妄离开后表情还是一片茫然。
纪曜拿着罐冰可乐，慢吞吞地解释。
“出嫁女上轿的意思是说，出嫁女难舍娘家，花轿都门口了也迟迟不肯上轿，形容人行动迟缓。”
“直白点就是嫌弃江意磨蹭，爬个墙都慢吞吞。”
“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学霸嘲讽人都这么文绉绉吗，我还以为他真在给建议呢。”原祁笑得像只打鸣的公鸡。
纪曜瞥他一眼：“多读书点吧你，就你这个智商，以后别人杵在你跟前骂你，你怕是都要说一句骂得好。”
原祁一手搂住纪曜脖子，把他脑袋往自己胸前压：“我智商怎么了，我智商再低你不也跟我混在一块？”
两人吵吵闹闹，江意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是迟妄那句‘出嫁女上轿’，连带着嘴里的棒棒冰都没咂摸出个味来。
出嫁女上轿？
的确是说人行动迟缓的意思。
但就迟妄那个眼神那个语气，怎么听怎么都不是在单纯地嫌他爬墙磨蹭。
更大可能，怕是在暗讽他爬墙不仅跟女的一样慢，还跟女的一样扭扭捏捏。
思及至此，江意把嘴里的棒棒冰咬得嘎吱响。
狗东西，我可去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