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木簪

    祁蔚再次将轮椅往司徒姬跟前轴动些许,招了下手“既是喜欢,这便为你戴上吧!”

    “这?”司徒姬又摸了下今早戴的碎布花,站到祁蔚跟前曲起了腿。

    “还是戴右侧更为好看。”祁蔚对着司徒姬比划了下,突然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右侧,右侧不是戴过东西了?”司徒姬有些疑惑,不过她向来信任祁蔚眼光。

    于是又换了个方向,不想才曲下腿,头上的红花就被祁蔚给悄悄拔了下来。

    不过一朵小红花,竟还大费周章,以极快地速度掩在了腰间。

    这才轻柔地插入自己做的木簪“先戴着,待时机成熟,再行更换。”

    “这根就挺好的呀!”司徒姬手抚木簪“我就觉得挺好看的,虽说是块木头做的,可胜在做工精致!”

    “话说这般精致的木簪,我也只在嫡姐那儿见过。”

    “你?”祁蔚话到嘴边突然咽了回去,想着司徒姬真要受宠,也就不会被迫嫁给自己了。

    这么一想着,虽然面上没显,可心里真是越发难受“不是还要贴对联?”

    “啊,对,张恒还特意叮嘱过要在午时之前贴完。”司徒姬将面糊端到祁蔚腿边“我拿对联,你来糊?”

    “嗯。”

    司徒姬双手分别拽着对联两端,以背面对着祁蔚“可以上糊了。”

    祁蔚四处看了眼后,随手捡了些干草裹在了小木棍上。再放入面糊碗里搅了两下,涂在了对联背面。

    “好了。”

    “喔,好。”司徒姬拿着对联就往院门走,好在祁蔚贴心,已是在司徒姬之前轴动轮椅把手,开了院门。

    “这个是右边的。”

    “右边?”司徒姬向前探着对联,不曾想对联还有左右之分。不过祁蔚这么聪明应当是没错的。

    当即听话地贴了上去。

    再到第二幅时,已是不像第一张那么好帖了。

    “再往上一点,对,右角有点歪了。好,就这样。”

    “那我往上贴了啊?”司徒姬右手往上一按,在松开下面的左手时。

    两只手同时从上往下,顺着压“祁蔚,这儿不怎么粘,要不你再糊点?”

    要说祁蔚也真是贴心,当司徒姬话音才落时,已是轴动轮椅到了对联下。

    吃力地举着粘糊的木棍,往对联背面糊着。

    “终于好了。”司徒姬转身,以毫米之差,甚甚躲开木轮。

    用左手轻柔地拍了拍胸口的位置,两只手扶着轮椅把手往外走了些许,带着轮椅一道转过了身。

    看着门上的劳动成果颇为兴奋“唉,可惜歪了那么一丢丢,不然就更完美了。”

    “已经不错了。”祁蔚难得的,没有毒舌。

    “哈,也是,这可是我第一次贴对联,能贴成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

    司徒姬说话间轴动轮椅把手,往院门的方向推着,整个人都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中,毫没注意到祁蔚的异常。

    要说张恒那厮也真能忍得住气,大清早的就被张盈花嘴角带炮地轰到草屋。

    再三肯定司徒姬不要帮忙后,方才回的家。不想老娘心狠,非说司徒姬一个京中小姐,初来乍到,还拖着个祁蔚。

    虽然嘴上不用,不过是些客套话罢了。

    这不,才放下饭碗又被轰了出来。

    要说简单地帮个忙倒也罢了,没曾想在家被虐,出来又被祁蔚、司徒姬虐。

    人生处处是狗粮。

    “惨绝人寰,绝对的惨绝人寰。”张恒一拳锤在了套车的树杆上,眼看司徒姬推着轮椅要过门槛。

    想着终于有了出手机会,不想司徒姬竟在这时往后退了一步。张恒顿觉不解,想着这又是什么操作?

    不想祁蔚两手轻松地搭在门沿上,稍一借力,竟是连人带车都飞过去了,飞过去了。

    还飞了那么些远才落的地,还真是——牛逼轰天哪。

    张恒目瞪口呆,长舒着气,盯着祁蔚所在的方向,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祁蔚,祁蔚?”司徒姬跟在后面跑了些远,有些疑惑“看你,怎么飞这么些远。”

    “也没多远。”祁蔚耸肩“躺了许久,突然就想表现一下。”

    说话间还回过头,挑衅似的扫了眼张恒所在的方向。

    不过在察觉到张恒的状态后,又没了兴致“不是还有两幅对联?”

    “是啊,这就来了。”司徒姬重新拿出一对,从中取出一张,两手各执一边,悬空对着祁蔚“可以上糊了。”

    “嗯。”祁蔚又将带草的那端放在面糊里搅了搅,为防一次性过多,又往碗沿上别了下,这才轻柔地往上涂着。

    直到全部贴完,这才示意司徒姬关门做饭,自个儿又挑了块姣好的木头,做簪子去了。

    做簪子!

    祁蔚望着灶台处忙碌的司徒姬会心一笑,不自觉地红了脸面,待感到发烫时,早已烧红了脸。

    赶紧轴动轮椅进了右厢房。

    虽说他动手能力强,可那也是做些陷阱、箭羽之类的活。要说这簪子,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而这还是他早前接过青裳时,临时起的意,闷在房间做的。

    当然,除了司徒姬头上那支外,另外还有几十支。

    不过司徒姬戴的那支是最漂亮的就是了。

    话说祁蔚连带着轮椅进了厢房后,竟又转动轮椅关了厢房门,这才轴到桌边,掏出父皇生前赠的匕首,仔仔细细地雕刻着。

    而厢房外,相较于安静做饭的司徒姬,张恒整个人都不好了。

    就这么立在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张盈花将午饭做好。准备去草房唤儿子吃饭,这才发现了张恒的不对劲“儿子,儿子呀?”

    张盈花先是叫了两声,可就是得不到自家儿子回应,干脆一把拍在了张恒的肩膀上,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草房。

    又看回自家儿子,视线在草房和张恒之间不停地流转着,最终狠下死手,重重地拍在了肩上“臭小子,我说你这个臭小子,老娘让你过来帮忙,你该不会是生了心思,看上小祁家的了吧?”

    “哎呀,娘,娘这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开始说起了糊话?”张恒转身,脸色不好地往家走。

    “不是看上小祁家的,咋那么盯着人草屋看?”

    “哎呀,娘,你能不能望着点儿子好?”张恒转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别说村里人单纯,就是他先前也没多想。

    可自当上捕头,见识了从未见识过的景象,尤其是接触仵作后。

    突然的,就明白了一些事情。有时,哪怕是双眼见识过,也还有看不清、理不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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