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口是心非的老家伙

    司徒姬用两只空碗换了木板上的海碗,顺带将手中的米饭扣了进去。

    将锅中热水打入木板上的碗中,这才托着木板进了厢房“祁蔚,来,水来了。”

    “嗯。”祁蔚依旧用双手撑着床板往沿边挪着,速度比之先前慢了不少。

    “这水才烧的。”司徒姬的手刚贴上碗沿便触电般地缩了回来“还有些烫。”

    说完又匆匆出了厢房,不大一会拿来一个勺子。

    一手拿勺,单手端碗,又往祁蔚的跟前挪了些许,盛起一勺水吹了吹“来,张嘴,阿。”

    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结果给祁蔚闹了个大红脸。

    “不是渴了么?”司徒姬疑惑,将水重新倒入碗中来回搅拌“没办法,太烫了。”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

    司徒姬好奇地看了过来,奈何碗已经被祁蔚接过去了。

    “锅里还有些饭,要不,你先吃点垫垫?”祁蔚之所以做手术,并不是因为什么病,而是被废的双腿。

    按理来说吃些米饭也没大碍,只是相较于米饭来说,粥可能更适合些?

    只是熬粥需要时间,最起码得半个时辰起步。话说祁蔚自昨儿个晚饭都现在都没吃过。

    这时间,属实太长了些。

    “好。”祁蔚放下第二只海碗“你决定就好,无需问我。”说完,竟又阖上了眼。

    看来手术确实消耗了不少精元。

    “嗯,我去去就回。”司徒姬猛地起身,弯腰端碗之际,犹如速度过快,总感觉老腰闪了下。

    倒吸了口凉气,这才单手支着膝盖直起了身,抬腿之际还不忘看眼祁蔚,这才扶着腰肢迈过门槛。

    殊不知她在看祁蔚,祁蔚亦是在留心着他。

    只是方才的动作太过亲密,一时害羞罢了。

    在察觉司徒姬方才的动作后,心猛地刺痛了下,就连睫毛都颤个不停。

    从不信神佛的他,第二次祈祷上苍,能让阮胥源缩短时间,早点赶来。

    祁蔚的心情复杂极了,人往床头靠去不说,就连眼睫毛都眨了数次。

    在反复多次后终于鼓足勇气,一把将被褥掀开。

    只见他双腿皆被公羊尧用薄板包着,上面缠满了纱布。

    而自被褥掀开后,药香得到了释放的空间,几乎于瞬间溢满了厢房。

    祁蔚再次抓住被角,准备往上拉时,不想被司徒姬的叫声顿了下来“祁蔚?”

    “祁蔚,别动,别乱动,千万别乱动。”司徒姬赶紧搁下木板,弯腰去盖被褥“既是被神医固定,自是有他的道理。”

    “别乱动,千万别乱动,若是一个不甚——那可就糟了。”

    祁蔚的睫毛再次颤了颤,迎上再次端碗的司徒姬,带着三分揶揄“你这看起来,反倒是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在乎。”

    “那可不!”司徒姬怏怏的,硬是将后面的话吞入腹内“你先吃点垫垫,我现在就去熬粥。”

    “他们走了?”祁蔚侧身端起凳上海碗“好似没听到动静。”

    只要公羊尧在,若非睡觉,必然捣鼓草药。

    “嗯。”司徒姬笑着转过了身“别担心,剩下的事神医都交代我了。”

    说完指着祁蔚双腿的位置“里面有药,说是一月后拆下来就行。”

    “一月。”祁蔚跟后默默念叨了句“这么久。”

    “可不,毕竟拖了那么久。”司徒姬接的顺溜,殊不知祁蔚是在心疼她。

    “我现在出去熬粥,有事记得唤我。”司徒姬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当单腿跨过门槛时,脑海突然恍过就寝一事。

    毕竟,公羊尧和箫沐都走了,也就没了理由再和祁蔚睡一张床。

    可若让她睡别人睡过的床,又有些别扭感在。

    好在只肖熬粥,倒不用再给祁蔚另外煎药了。

    将粥熬好后又进了左厢房,结果才踏进门就被桌上的包袱给吸引住了视线。

    一看那个各种杂布拼接而成的包袱——定然就是自己先前装饼的。

    当即羞红了脸“真是的,饼都吃完了,怎么还把这个带回来了?”

    只是这包袱,远远瞧着,还呈鼓起状,莫不是装了东西忘了带?

    司徒姬暗道了声不好,大步向前走去,立马被包袱上面的字条吸引住了视线。

    不亏是师徒,做事风格如此相像。

    “丫头,这是老夫特地为你配置的药,三日一次,用完即可。”

    文字简单,字字可识。

    可司徒姬还是红了眼帘“还真是个口是心非的老家伙。”

    司徒姬低头将怀中的包袱打开,里面都是用油纸分别包裹的草药,目测有十来包。

    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这下,再也憋不住泪花,任由它淌。

    盏茶后方才拭去泪水,伸手将床单、被褥都给扯了下来。

    也亏得她讲究,什么东西都提前备了两到三份。

    抱着替换下来的床单、被褥进了院子,又往上抹了好些皂角,一番揉搓后方才放入木盆浸泡。

    后又净手打粥,正要往起端木板时,院门竟又在这时被人给敲响了。

    突然被打断的司徒姬只得昂着脖颈道“谁啊?”

    “嫂子,是我,张恒。”

    “张恒?”司徒姬擦了擦手“不是送人的吗?怎么这么快?”

    “哦,才送去镇上医馆,就让回来了。”张恒嘴、手同步,话才说完,已是将手中的小竹篮递到司徒姬跟前“那两人不让买东西,也没要银子。”

    说完摸了摸后脑勺“话说明日就是咱这儿的新年。都说新年新气象,可得重视了。我想着你初来乍到,蔚哥又是那个样子,就擅自做主给你们添了些东西?”

    “是么?还有这种说法呢?”司徒姬有些好奇地掀开上面红布,往前探了些许。

    还没瞧个真切,就被张恒塞过来的篮子,抱了个满怀。

    “哦,对了,这是你的银票。”张恒伺机将银票塞到司徒姬掌心,撒脚就往回跑“嫂子,别还了,否则下次就不捎你去镇子了。”

    这?

    司徒姬夹起银票快速扫了眼,这不明晃晃的六十两么?感情这小子将人送到镇子,还帮着买东西,结果还倒贴了?

    司徒姬跺脚,想着张恒方才的话。又顾念着祁蔚,只好日后再寻机报答了。

    这才赶紧扣好门往回走,伸手贴了下碗沿。虽然不冰,却没那么放心,于是又放回锅里加了下热。

    这才洋着笑,再次端起木板往厢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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