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塑料夫妻

    虽说城与城之间也常见联姻,但从不许诺正妃之位,更别提立储。

    就是为防止别城的子嗣后代蚕食本城皇位,因此,各城之间默契地严防死守,联姻可以,继位免谈。

    而这种以皇位为聘的疯狂求娶行为,却给了大家一个错误的认知:只要自家女眷能让对家掌权者脑抽,我们就能打入对方内部咯?这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高招!!

    所以说,恋爱脑在哪里都要不得。

    沈榆结合穿书后的调查,与原书中提及过的剧情,基本能确定这就是前后两代洛城皇帝,对卓王一脉怀有恨意的由来,毕竟皇爷爷当年虽然求娶失败,却仍然坚持为已经招婿的卓王妹妹亲儿子送温暖,赐名:陆承乾。

    据可靠消息透露,原本他想赐名“陆承玺”,还是当时身为他老婆的皇嫲嫲大闹一场,才改玺成乾。

    怎么着?你想要他继承哪个玺?还乾?乾坤大挪移的乾么?

    而那个倒霉催‘陆承乾’正是炮灰本灰陆应行十二年前战死的亲亲老爹……卓城爵位原本也轮不到他爹,只是卓王舅舅没能留下血脉,才让妹妹的儿子承继。

    沈榆有理由怀疑,舅舅的无子与他爹的战死,或许都没那么简单,毕竟从上代皇帝到这代皇帝都因为他们一家,差点与皇位失之交臂。

    所以,皇帝将陆应行养在身边,又以疼爱为名不给他任何职务,明显是故意养废,再给他赐婚自己这个“克父克母克夫克族”的妻子,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这八个字,她一直认为是皇帝对陆应行最真挚的祝福,但现在被这么一问,她忽然就觉得是自己格局小了。

    可能这就是现代人与古代人的思维差距,上位者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有错就认一直是榆大神的美德,于是虚心求问:“那请教王爷,你认为他们会拿什么威胁我?总不会以为我为了沈家会牺牲自己吧?”那我必须帮他递刀啊。

    “自然是你珍视之人,或者你不愿伤害之人”,他也挺好奇,一个娘亲和外家早已离世多年、长住寺庙、又被家族抛弃的嫡女,究竟能被捉住什么弱点。

    【我与叶沐安的关系从来不在表面上】

    【我与暮儿的关系更不可能有人察觉】

    “皇帝……不会是打算用沈念的命威胁我吧?”沈榆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看她一幅迫不及待的表情,“看来夫人与沈大人……关系并不好?”她说的叶沐安?是叶家那位‘羽衣坊’背后的经营者吧,夫人与她有关?至于暮儿……看来得派人重新调查沈榆了。

    “看来夫人也有很多秘密啊,”偷听到她的弱点,陆应行显然心情很好。“沈大人是皇帝心腹,他用着很趁手,”言下之意,如非必要皇帝不会动他,“其实,我原本还以为夫人是他们放进王府的线眼……”

    “放心,我不屑与狼心狗肺之辈为伍,”沈榆豪气地一挥手,“沈大人有没有把柄被人抓住我不清楚,但就凭他,还拿捏不住我”,沈榆咬了一口宝儿送进来的干果。

    陆应行点头,表示明白了

    见他态度良好,沈榆又道,“再免费赠送你一个消息,他们原计划是打算杀死那个赐婚的商贾之女,再嫁祸给你的,不用谢。”

    “谢谢,夫人不像是能被轻易杀死之人”,这个消息和她心声重合,她倒是实诚。

    懒得再矫正他的称呼,“随你怎么想吧,现在请王爷说说,打算怎么合作?”

    陆应行垂眸,“我离开皇城的前提条件是成婚,所娶之人必然是皇帝指派,否则他不放心让我走,虽然不知他们出于什么原因选择了夫人,但对我来说,你不与他们一条心就足够了。”

    “据我所知,夫人大婚前一个月夫人才被接回沈府,此前一直避居在灵竹寺,想来夫人也是不愿意留下的,既如此,何不就随我同往定居北地?”

    “虽则明面上,是作为皇帝的线眼嫁到北地,但山高路遥,传回多少消息还不是夫人说了算?从此海阔凭鱼跃,若不想愿住在王府,我也能另给夫人安排住处,感念夫人恩德,往后卓王府必护你一世周全,”说完定定望着她,给出了一个最真挚的承诺。

    沈榆轻笑一声,站起来,双手扶着桌子边缘,身体往前倾,居高临下地赏了他一个假笑,“这就是王爷所谓的合作?不想给报酬就早说,浪费本小姐时间”,说完直接起身走人,吩咐宝儿她要泡花瓣浴。

    【看看,笑脸给多了,惯得你全是病!】

    待人离开,陆应行嘴角浅浅弯了一下:“啧,不好骗啊!”

    红色的花瓣,随着温热的涟漪在木桶内盘旋,沈榆闭上眼睛,享受着全身热度在奔走,心情也跟着变得愉悦。

    就凭今晚的短暂接触,已经很明白了,陆应行不愧是原书里她最欣赏的炮灰,将空手套白狼的废话,硬生生包装成王子解救灰姑凉的童话。

    既要她抗住压力别被皇帝收买?又要她随传随到扮演王妃?还要她担着卓王妃的名头活守寡,一辈子留在北地受他监视?

    他不开发廊可惜了,洗脑这么厉害。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下起来,绯色帐帘“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湿气,沈榆就是在这样的场景里,坐在梨木雕花大床上想:你们古代人这么不讲究的吗?忽悠不成就换色诱?

    “夫人,现在有一事,为夫需要你的帮忙。”

    看着也是刚洗漱完的男人,面容俊朗,身高约一米八五,一身红色寝衣随意披着,春光若隐若现,唇瓣含笑地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抬手间,衣袖随着动作起伏,散发出阵阵幽香。

    他突然高声道,“夫人,该就寝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沈榆“…………”

    对陆应行不要脸的认知,有了更深一步了解,看着就挺牛的一个郎。

    【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杀意】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一般,陆应行俯身,看着窗边眏出偷偷摸摸的黑影,想将她散落的碎发绕于耳后,中途却被一只素手挡住。

    他也不在意,轻笑道:“看到么?皇帝的人在外面等着呢,夫人帮忙演出戏如何?嗯?”

    沈榆没有回答,以她的阅读理解能力秒懂他指的是什么,将自己的被褥搁到贵妃椅上,回身指着床对他说:“自己上去摇吧。”

    陆应行微微一怔,低头哑笑,声音像响在耳旁,“我只是说演出同睡一床的假象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没想到……夫人还挺懂,嗯?”

    听出他挪愚之意,沈榆脸上刷的一下爆红,赶紧将被褥一收,往床上一扔,把自己一裹,滚到床角最里面装死。

    只要我装得够死,社死就奈何不了我。

    看着床里面红了耳根子,睡得一本正经的人,陆应行想,这样的日子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