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饮酒而亡

    对汉唐诸人来说,眼见着光幕上又出现一个新名字,并无太多波澜。

    至多也就是刘备兴叹一下宗姓果真兴茂罢了。

    “这刘翰声称自己乃是宋廷的翰林医官……翰林是何意?”

    刘备饶有兴趣读了读这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同姓所言,旋即便对这官名有了点好奇。

    对此鲁肃只是略微琢磨了下便有所猜测:

    “扬大家有作《长杨赋》夸文翰成林,后世以此为官名多半便是借耀才俊多矣之言。”

    文翰本也是最常见不过的词,因此刘备也是对这个猜测点头认可,旋即便继续读这刘翰所说:

    “……吾宋官家近日唯有易烦怒且睡眠不稳之忧,余者多显平和之态,然又称余受仅两岁光阴……恳请医圣药王襄助诊治……”

    “原来竟是为寻医问诊而来。”

    于是厅内将目光皆尽看向了张仲景,这等借用光幕隔着光阴问诊的尚且是首次遇到。

    医圣本人则是皱着眉头,捻着胡须仔仔细细将那刘翰所描述看了一遍又一遍,细细琢磨。

    “这赵大不就是自己吓自己?若是摊上这么个弟弟,换谁能不烦不怒?”

    孙思邈:张神医所说无差,且听闻汝言,这宋官家饮食沉稠、好甘味、尚厚味、频饮酒,致使湿浊内生,久蕴化为火热,灼伤津液,阻碍脉络,血脉不畅,恐有后患。

    毫不留情镇压了义弟那另辟蹊径的见解,随后刘备便看到张神医起身,将一张纸条丢进了光幕中:

    〖张仲景:烦怒并忧思,致肝气内郁,郁久则化火,能耗肝能伤阴,阴不能敛阳,则浮阳上越,使肝阳上亢,再生烦怒。

    张仲景:刘医官所知亦清楚,足可见医道见解之精进,且那宋之医学所见逾我等数百年,想来精妙之处多矣。

    汴梁殿中,被张仲景和孙思邈齐夸的刘翰顿时受宠若惊。

    加冠行医后,他也曾好几次叹息这两人著书若能再厚一些就好,多治世人,只盼余生所得能近张孙。

    “解决此事,这赵大该去寻那唐天子请教,而非让医官找张神医问诊。”

    刘翰暂且平复了心情,闻言苦笑:

    但如今骤然被张孙两人这般夸奖,刘翰反倒是手足无措了起来。

    一旁的赵匡胤虽对张仲景所说半懂不懂,但孙思邈所列的病因可是清楚极了,故而此时也忍不住朝着刘翰问道:

    “欲除隐疾病根,岂不是只需戒酒食清淡,当真如此易也?”

    张飞将那翰林医官所说看完之后便大摇其头:

    “要俺说,把那弟弟推出去兜头一刀砍了,保管教他什么忧患都消了。”

    庆幸于今日义弟此前的几番动怒,使得面前的几案以及其上放置的笔墨纸砚等早已不翼而飞。

    孙思邈:张神医肝肾同源之见,亦可作医道楷模。

    否则若是方才所言书于纸投入光幕,为那李世民所见,不知还要惹出多少风波。

    刘备现在反倒是十分庆幸。

    张仲景眼角狂跳,其他人面色各异皆不言,马超激赞叹服:

    “翼德将军竟通医术也。”

    孙思邈:吾所恃者不过半百年之浅见,刘医官所知纵贯汉唐医道之见,想来逾我等之处多矣。〗

    张仲景:吾与孙药王所见,略同也。

    少年学医时,他曾不止一次的抱怨过这两人著书为何如此之厚,分外难读,豪言今生所成必逾张孙。

    “臣翰犯颜,敢问若陛下寿限真应两载之说,则亡于何年岁?”

    说起来此事赵匡胤顿时心情有些烦躁,不过终归还是闷声道:

    “五十。”

    刘翰点点头,复问道:

    “陛下可记得,今岁有一五十而亡之武臣?”

    赵匡胤顿时沉默,他如何能不知?

    眼看着刘翰坚持的神态,最终他也只能摇摇头道:

    “汝说的当是俺的布衣之交,忠武军节度使,王审琦王仲宝。”

    刘翰点点头,继续追问道:

    “臣再犯颜,敢问王审琦因何而亡?”

    “乃是暴亡……”

    “好教官家知晓!”

    刘翰打断了赵匡胤的话语,昂头道:

    “汴梁皆知,王审琦不善饮酒,乃是因饮酒而暴亡!”

    话说到这儿也就够了,赵匡胤对此自是更加清楚。

    义社十兄弟当中对王审琦不善饮酒之事,人尽皆知。

    但他当时初登大宝志得意满,于是对王审要挟称,若想同富贵便须同饮酒。

    好像自那之后王审琦身体便差了起来,饮酒之后归家动辄生病,当时还以为是因杯酒释兵权之事而避嫌假称病。

    结果没想到王审琦今年真的遽然而逝,享年五十。

    再想想烛影斧声之夜他也是遽然而暴亡,同样享年五十。

    赵匡胤摇了摇头,想起来此前他还大言不惭的跟人讲“沉湎于酒何以为人?”顿时也难免脸红。

    毕竟这句话后面紧跟着的是“因宴会至醉,经宿未尝不悔也”,可见他此前戒酒意志之薄弱。

    躺在地上只能动脑子的赵光义此时则是激动了起来,吵吵嚷嚷道:

    “兄长,俺实乃无分毫加害之心,全赖兄长贪杯误命……”

    赵匡胤拧着眉头,此时反倒是生出了一点耐心反问道:

    “那想来德昭乃是亡于贪杯后自刎,德芳亡于贪杯后长睡,光美亦是因为被贬黜郁郁饮酒,方而暴亡?”

    赵光义顿时哑口无言。

    ……

    汉长安将军府中,眼看着那光幕上名为刘翰的人不再说话,张仲景干脆顺势与孙思邈交流了一番医术,详细述说了一下大蒜素的制取和应用。

    甚至还饶有兴趣问了问自己《伤寒论》的着重方向之后,方才施施然坐下。

    随后还不忘与刘备解释一番:

    “那宋医术相较我等必精进颇多也,想来全赖那宋官家临近后世所载之亡身日,故而进退失据,反倒于医道上厚古薄今。”

    “故而我与孙思邈皆夸那翰林医官,便是欲令那宋官家正视宋之医官。”

    刘备闻言赞叹:

    “神医仁德。”

    旋即刘备还是难免好奇:

    “神医不好奇自己寿至何岁?”

    张仲景抚须而笑:

    “知其无损亦无益。”

    “先闻道而后死,有何憾哉?”

    眼见着医术交流暂时告一段落,张飞遂找兄长讨了一张纸,在监督下写了纸条投入了光幕当中:

    〖张飞:天策上将,俺跟兄长要去打曹贼了,可有要教与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