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难

    笼罩在火山周围的浓雾中,电闪雷鸣。隆隆巨响,声震千里,喷涌出的岩浆直冲云霄。刘嚣单手抱着塔尼娅,绕开这一方天地,又被卷入成千上万只火蝠组成的群落中,靠着风障保护,才避免被这群巨大的蝙蝠在空中分食。随手宰了几头,转化为血尸。狼狈地向焦土深处飞去。刘嚣很清楚自己御风飞行的速度无法与悟天相比,而紧追而来的那一人一虎,速度完全不亚悟天,甚至更胜一筹。经过几次博弈,他已经无法确定对方的追踪手段究竟是什么了。仅凭气味的话,自己二人应该早已脱身,但如果不是残留在空气中的味道,那又会是什么呢三分钟后,火蝙群便与那一人一虎迎面遭遇。隐藏其中的十多只血尸被一抹银光刹那间灭杀,最后一只血尸看清了他们行进的路线,依旧找准了刘嚣逃离的方向。不是身体散发的味道,也不是血尸身上的尸气,那是什么如果继续御风飞行,很快就会被这两人追上。脑海中,大量信息快速闪过,这种成为猎物的感觉,让刘嚣浑身不舒服。猛地扭转方向,两人钻入厚重的烟雾之中。左手灵能汇聚,波纹浮动......两分钟后,两只青灰色的大鸟飞掠而至,直撞进滚滚浓烟。可等待他们的,是逐渐消失在波纹中的背影。一人一虎,面对眼前的折扇游离门,一时也有些迷茫。......混沌虚空一个不大的封印空间,泛着微弱的白光,仿佛海浪中的一叶孤舟,被细弱的灵能丝线牵引着,缓缓向前。如鬼魂一般的虚空流风,围绕在空间之外,窥探着里面的一对男女。一屁股坐下,刘嚣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灵能构筑的空间一开始还缓慢向前,之后干脆完全静止下来。在没有想通一些关窍前,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圣洁的光芒笼罩全身,依偎在身旁的塔尼娅虔诚的向自己的神明祈祷,一股股暖意流淌在刘嚣的右臂。如果是其他伤势,可能这条胳膊早已恢复,但被灵能压迫的经脉,却收效甚微,如果不是这段时间孜孜不倦的自虐,光这一次灵闪,恐怕就能压爆这条手臂。想到这,不由得自嘲一笑,以前还总是觉得小说中七伤拳这种武功只有智障才用,现在看来,小丑原来就是自己。当下的情势,其实风险极大。当两人从另一侧的游离门出去,很可能遇到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一人一虎已经守在门口,就等有人自投罗网。另一种,是返回凶荒之后,自己依旧被牢牢锁定,但这次完全没有布置预警和望风的血尸,他们何时杀至,完全是个未知数。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死局。真是飞来横祸,从那个鸟人出现开始,倒霉的事就接二连三,自己只是好端端的在草地上露个营而已,至于这么赶尽杀绝吗。还有这颗新入职的珠子,究竟是干嘛用的也不清楚。以往含珠汲取元核,都能感觉到多掌握了一些能技,可这颗珠子却没有,羽族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技,看上去挺邪乎,为什么珠子搞来了,能技却一个都没有想到这,刘嚣伸出左臂,一团幽蓝色的火焰在掌心处燃起。以往能感觉到的炙热,居然没有了,火焰在触及皮肤时,像是被隔绝一般没了声息。难道,自己已经成为虚了莫非,虚之所以成为禁忌,就是因为不受元素之力的影响结合当初自己与鸟人的战斗来看,恐怕真相确实如此,不但火源风源能技对他无效,连血腥雾浊也被他完全规避。这么看来,其实血灾是归于元素亲和这一类的。回到虚的作用上来,如果仅仅是隔绝元素之力,那它的效能仅仅是被动防御,绝对无法成为与血灾尸祸齐名的禁忌,以秩序的尿性,这颗珠子必然有十恶不赦的能力,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但不管怎么说,未来再遇见天赋元素的炼灵者,自己都可以大摇大摆了,当然,也要注意虚的能力是否有一定层阶限制,比如针对纯化程度在白垩的有效,三叠的就不行。对这颗新珠子有了一定判断,但还会无法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那个会御剑的流风,和那个不知道使用什么感知手段的兽虎,至少目前看来都不算是元素天赋者,对付自己这样的小贼,一剑足以。关键还是那头兽虎,它是如何探查出自己位置的,如果想不通这个问题,哪怕自己跑到天涯海角,最终的宿命还是死路一条,除非永远待在混沌虚空。刘嚣扭头看向灵能空间之外,没有止境的黑,在这种地方待一会还行,待久了哪怕死不了,精神也会出问题。那头兽虎不但能准确把握自己的位置,还能从兽群中找到血尸,从这一点来看,自己和血尸存在着某种被它感知到的共性。猛然醒悟自己不也有一种感知能技,能起到想通的作用吗血缘能技,嗅血。将血尸和自己关联在一起的唯一共同点,不就是流着相同的血液吗如果真的是嗅血,那么那头兽虎,岂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个血灾前有虚,后有血,不奇怪。但也有好消息,嗅血和生灵锚点这样的能技不同,它能嗅出空气中残留的血液气味,可一旦中间有所断绝,就失去了目标的踪迹。空间游离,恰恰就可以做到这一点,无论自己出现在哪里,只要连续的气味没了,兽虎就定位不到自己。可问题来了,加入对方使用的不是嗅血,而是其他自己不知道的追踪能技呢靠.......刘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原点之大,无奇不有,没有任何一件事是绝对的,何况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只是那么一丁点而已。不过,好歹是有了一个猜测,总比没头没脑地瞎捉摸好。一旁,始终保持安静的塔妮娅,懂事得让刘嚣有些心疼。从两人开始逃离到现在,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又是什么人在身后紧咬不放,她认定的只有两点,相信刘嚣,并且不要打扰他。说起来简单,要做到这两点就太难了,想想电视剧里的那些女性角色,不整些幺蛾子出来就算不错了。试了试右边的胳膊,仍旧毫无知觉,这条耷拉着的东西,还无时无刻不在向大脑传递着痛感。圣光能技确实让这种疼痛缓解了很多,所以刘嚣也没有阻止塔妮娅持续不断的灵能消耗。一边,将刚才的情况和目前两人的处境一五一十的说给塔妮娅听,一边,刘嚣把羽族男人的尸体和他的遗物取了出来。想从中找到一些来历和线索。首先是两只手掌大小的皮囊,其中一只,里面只装了一样东西,是一只紫黑色的蛋,不得不说,这蛋是有够硬的,一场战斗下来居然没破,有灵生物是无法装进空间容器的,所以羽族男人把这东西放在皮囊内随身携带也算是合情合理。想必这只蛋能孵出的东西也不会是寻常之物,否则完全没必要带在身边。“你了解羽族人吗”刘嚣突然有个不太靠谱的猜测。“了解一些,不是很多。‘塔妮娅立刻答道,沐光精灵的知识体系还是相对完整的,加上她还是个品学貌兼优的好学生。”这个种族是不是从蛋里孵化出来的“羽族人有翅膀,鸟也有翅膀,鸟是生蛋的,那么羽族人会不会也.......有个蛋带在身边,该不会是这个鸟人的孩子吧。“不是,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胎生的。”塔妮娅摇了摇头,正色回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没事,没事,当我没问。”将皮囊别在腰带上,看来这里面究竟是个啥,只能等它自己钻出来才知道了。第二个皮囊内有两样东西,一块木牌和一个晶瓶。晶瓶内是一根毫不起眼的小草,不是绿色的,是纯粹的白色,初看上去很像一根枯枝。“我好想见过这种植物。”一旁的塔妮娅突然开口,“在你给我的书册里,有关于它的记载。”刘嚣将瓶子递给她,自己也是看完了沧澜的所有书册的,为什么一点印象没有......伸手去拿皮囊中的木牌,手指触碰的一刻,突然间,这块木牌像是有生命一般,吸附在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