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逗留

    她一个嗯字,使傅景桁环在她腰身的手臂僵了僵,将她拥的更紧了几分。

    “你思念着我。我的苏文瑾。这是世上最甜蜜的话语。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曾对你百般辜负,你却仍思念着我。世上只有你待我是最好。我为你做什么都值得。”

    傅景桁听见后她确认后,他心中连日来痛意渐渐少了,多了感动和可惜,感动她不惜同蒋闹翻也连夜来见他,可惜老人家记性不好竟将提箱遗忘多日,使他二人错过了八个日夜。如今匆匆又匆匆。一切都显得那么仓促。

    “你当日从冬园出走,不是要同他远走高飞。你究竟为什么走你告诉我实话。不然我还把你丢下,叫你一个人在远方哭。”

    “在冬园待产真的很安逸。虽然没有希望和梦想,可很安心和安全。”

    文瑾听见他说要把她一个人丢下,她就由内里恐惧,缺乏安全感,她将他腰身束的很紧,往他怀里去钻,他知道自己说了可怕的话,忙拍拍她的肩背。

    她坦诚道:“我从冬园离开,是因为你那夜受了很重的伤,你的手臂被斩了一剑,伤口好深。都是因为你频繁来冬园照顾我陪伴我,路上会有很大的遇刺的风险,你自小很辛苦,我不愿意你因为我受伤了,我当时觉得自己很没用,只会惹麻烦。所以我一把火烧了你给建的小国子监,烧了我最爱的书籍,我就走了。不是因为你立我儿子为储君,我才讨好你故意这么说的。是真的不想拖累你!”

    文瑾说到后来,加了是真的三个字,皇帝多疑,未必信她。

    傅景桁闻言,消沉的内心瞬时就有了活水,他捧着文瑾面颊很小心的打量她,“你是为了我好,一个人默默承担所有,带着小孩去流浪了”

    “嗯。我也是怕被百官逼在行宫里,你我就再没有退路了。”

    “你这个笨蛋。我是男人,我纵然被刺杀死了,我也愿意,我不能叫怀孕的你流落外头啊!你居然是为了我才出走的。女人那么要强干什么!你护了我半辈子,我愿意为保护你被刺杀受伤,不行吗。我愿意保护你,受伤我也开心,只要你是平安的,我也...希望保护你啊。”

    “我不想看你受伤。我会怕你死掉。”文瑾积压半年的委屈在这时都爆发出来了,“我不想你受委屈。”

    傅景桁拿帕子出来给她擦眼泪,边小声哄慰着她,他衫子被她哭湿了一片,原来心里对方都是最重要。

    傅景桁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人呢”

    “我哥把我教训一顿,然后他走了。他说以后没有我这个妹妹了。他说我忘恩负义喂不熟。”文瑾又被问及伤心事了,“他说我不争气。我劝他和云偲好好过,他说让我和云偲说他死外面了叫云偲改嫁。”

    傅景桁听到这,极为怜惜文瑾,得知她和蒋没有在一起,他没有再克制自己,将吻印在了她的额头,和她再次有了肌肤接触,“他去哪了”

    “邱立国吧。那边招募他做右相的。”文瑾看看天色,晌午了,连忙说道:“你快走吧。不要再耽搁了。这边生活我都熟悉。我又不是第一次生小孩,我很懂了,我一个人可以应付得来。你回朝里吧。我生完做完月子我就回京城去了。”

    “你怎么回”

    “我用赤兔拉着马车,我在马车上抱着长忆回去。”文瑾非常乐观。

    “我的女人和孩子,至于这么凄凉”傅景桁竟被她小可怜的话语逗乐了。

    傅景桁看她仍独立得很,心下里极为不舍,也很难受自己不能陪伴那些有意义的场合,问她:“什么时候生产呢”

    “前二日就到日子该生了,小孩儿迟到两天了还没生。”文瑾也没经历过足月生产,她也时刻觉得可能随时就破水要生孩子了,“急不来吧。就看宝宝什么时候想来了。”

    傅景桁沉吟片刻,她生长林时他没有在身边,她生这个他真的想陪伴,但朝里那边的确不能晚归,他内心很纠结,非常舍不得丢她一个人独自生孩儿。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上,他说:“我考虑一下。”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你走吧。我没事。”文瑾也比较懂事,没有缠着他多留,她分得清轻重,“我生了孩子,坐完月子我再回去就是了。”

    清流久等皇帝不至,几个人在屋门口探着脑袋,看着帝后俩坐在屋里说话,刚才爷都下楼了,谁知又折身回去了,就跟被勾魂了似的,清流心里也希望娘娘一起回,可大着肚子的确不好赶路,清流小声道:“爷...该动身了,真的不能再拖了...”

    文瑾深吸口气,把皇帝留的银票收好,她已经很习惯他政务繁忙,会缺席她很多日子了,习惯了坚强,也就不会再失落太多了,他毕竟不是寻常男人,两个人还是相互理解会好些,她坚强道:“路上注意身体。我大概二三个月就回去了。”

    当下里也没有把母族的事拿出来和他理论,不然不知又耽搁到猴年马月去。

    傅景桁这时颇为沉着的吐了口气,打定了主意。

    傅景桁见文瑾立起身来,他则把她腕子攥住了,他手底微凉的触感使文瑾微微一怔,只听他交代清流道:“清流,我们再逗留一日。明日再启程。朕把她这边的事情先安排一下,把她安顿好了,咱们再回程。”

    “爷,只怕回去晚了,京城出事。最近不太平。傅昶坐不住了。”

    傅景桁紧了紧手,“我们再逗留一天。清流,我们再等等看能不能等到傅长忆出生。”

    “好。”清流在心里算算日子,明儿是四月二十一,九天跑一万里,对人身体是极大的挑战了,但爷心里有数,誓死追随听爷的就是了。

    文瑾怔住,皇权至上的他,如何如此让步了呢,是为了陪伴她么,文瑾有不安也有感动。

    傅景桁对文瑾笑道:“我们将一起度过十二时辰。你任何心事都可以对朕说。朕保准不打断你。”

    “傅景桁,”文瑾心中一动,便靠近他的胸膛,抬手摸着他面颊上青茬,轻声说,“你这半年过得好不好。”

    “你可以看出来我过得不好。”傅景桁屏退属下,将她手拉住,把她身子轻轻搁在他的大腿上,托起她下颌,吻住了他思念半年的唇瓣,他的吻很凶,他低声说:“想和你一起睡觉。好久没好好睡了。你走时候长林还没断奶。我也是。现下长林断了,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