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双日交缠

    接下来,花大姐又翻出了新的花样——大邪无痕。

    这是她压箱底的功夫,轻易不施展,迫不得已施展的时候,便是孤注一掷的紧要关头,成功了固然诸事大吉,不成功便万事皆休。

    这一招式,走的自然还是淫邪路数。人们通常说大道无痕、大德无痕,花大姐却硬生生搞出一个大邪无痕,反正道而行之,可谓用心深沉、阴狠。她发挥自己身为淫邪女人的特长,专攻淫邪知道,又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这大邪无痕的巫术,表面上毫无淫邪迹象,起初所营造的画面颇为正大堂皇,正因如此,人们才会不加提防、轻易入彀,如果它一开始就展露出邪恶的一面,恐怕就难以让人尽快入局了。

    当大邪无痕的初始画面映入眼帘的时候,燕阳的第一反应便是惊诧。这悬挂在空中的阴黄大日,跟他神识中的煌煌大日形状相若,但是在颜色上却形成鲜明对照。花大姐身为女性,纵使神魂力量强到了一定程度,可是体力毕竟有限,驱动这样的大日,难道不怕后力不继莫非她有额外的体力补充渠道

    没来由地替花大姐担忧,导致燕阳瞬间分神,那阴黄大日乘间发威,劈头盖脸地将燕阳浑身包裹住。当此之时,燕阳除了感到浑身麻痒之外,并无任何痛苦的感觉,反而感到四肢百骸之中有些许舒畅。

    抬眼望去,发现花大姐正自冲他邪笑。

    面对此情此景,燕阳哪还不清楚自己着了花大姐的道!

    都怪自己疏忽大意,要命的时刻还替这个荡妇担忧,不然的话,这个女人的阴谋诡计无论怎样都不能得逞。

    想要摆脱,可是施展了许多招数都无济于事。

    不得已之中,燕阳一咬牙,祭出自己神识里的煌煌大日,跟包裹着他身体的阴黄大日抗衡。

    这一招果然奏效,那煌煌大日甫一出动,便将那阴黄大日和燕阳的身体整个包裹起来,不留一丝缝隙。

    这一回轮到花大姐惊诧了。

    对面这个年轻人,奇葩手段接二连三,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方锣界要是再多几个这样的人,自己还如何混他先前突然释放出一只恼人的影豹,已经足够令人惊奇的了,这回又针对自己的阴黄大日鼓弄出另外一个大日,并且那大日将阴黄大日团团包围起来,简直让人没法活了呀!

    对花大姐来说,这阴黄大日其实就是她的命,盖因大邪无痕是他修炼成的本命神通,而阴黄大日又是大邪无痕的核心招式,一旦阴黄大日被对手所破,就势必会伤及她的生命本源。

    她孤注一掷地祭出阴黄大日,就是为了尽快取胜,其中冒着巨大的风险。而今,那阴黄大日跟对手所祭出的煌煌大日一接触便落于下风,她当然万分焦急。

    好在像两个大日缠斗这样的事体,需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分出胜负,最终花落谁手尚未可知,她还有取胜的希望,但是其中隐含的不妙,她内心十分清楚。

    当此之时,除了寄希望于侥幸,她唯有全力拼搏。但是,要催动那阴黄大日,她所消耗的体力本来就很大,当阴黄大日被煌煌大日包裹起来之后,阴黄大日跟她之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阻隔,她继续催动阴黄大日所耗费的体力就更大了,这个级数的体力消耗,时间一长她自然承受不住。

    无奈之中只能咬牙死撑。

    她隐隐感到,自己所祭出的阴黄大日,被煌煌大日包裹起来以后,正在全方位地相互撕咬。而这产生自她的生命本源的阴黄大日,本质上是阴属性的,与那属于阳性的煌煌大日相比,明显处于劣势。

    在她的感知里,那煌煌大日正在向阴黄大日发起猛攻,而阴黄大日则是全线守御,完全陷于被动。她所期望的,是通过她的努力,尽快实现攻守易势,变被动为主动。

    大邪无痕的奥妙在于,当对手被阴黄大日全方位包裹之后,全身上下都被大日中的淫邪之气所浸润,没有留白之处,自然就找不到破解的突破口,除非对手实力异常强大、能够全身无死角地爆发出击溃大日包裹的力量,可是这样的对手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更何况,对手一旦被阴黄大日所包裹,全身都被淫邪之力入侵,想要调动自己的力量势必需要首先排除那淫邪之力的干扰,而这对一般人来说又何其艰难!

    所以,花大姐一旦祭出阴黄大日,通常情况下那阴黄大日采取的是攻势,对手采取的则是守势。如果燕阳没有祭出煌煌大日,此刻被猛攻的便是他,而不是阴黄大日。

    煌煌大日一被祭出,立时颠倒了阴阳、变换了攻守。

    这一点,燕阳感受得十分真切。

    这个时候,燕阳不得不为自己庆幸。如果当初不去伏魔界,不为铲除魔族建立恁大功勋,自己便不会得到上天眷顾一步步进阶,从而也不会有这煌煌大日。而倘若没有煌煌大日,现在面对花大姐这个女流氓的阴黄大日,就没有合适的对付她的手段。

    世间的事情果然是这样,有一分付出,便有一分收获,甚至是几分收获。

    而今,这煌煌大日不但做了他的替身,并且省了他不少气力,令他退到后台,从容观察和感受现场发生的任何状况。

    迄今为止,花大姐所施展的只是巫术,其间并未掺杂什么蛊术。燕阳相信,有煌煌大日在,即便花大姐向阴黄大日灌注蛊术,他也能轻松应付。

    反观花大姐,却已是体力快要透支,全身大汗淋漓,那原本就覆盖不住身体的短小衣装紧贴在身上,透出的不是什么美感,而是掩饰不住的狼狈。

    燕阳见状,知道好戏快要收场了。

    放出神念感知,发现闊邬偲和格格巫自正跟对手全力拼杀,闊邬偲尚能轻松应付,而格格巫则已十分吃力。

    闊邬偲对战花二姐,那花二姐跟花大姐同脉同宗,所施展的也是淫邪的招式,不过没有像花大姐的阴黄大日这样厉害的本命神通。闊邬偲作为八道坎门主,寻日干过不少淫邪之事,对这方面的事体并不陌生,甚至颇有心得,因此不会轻易入彀,任凭花二姐百般调诱,他总能稳坐钓鱼台。

    花二姐以不变应万变,执着地施展着自己的法术,不信闊邬偲掉不进她挖的坑。自从出道以来,她们三姐妹联手,不知道坑害了多少男子,并由此对男人的真实面目看得真真切切。越是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的人,越容易引发她们的恶趣味,在她们的调诱下越容易沦陷。闊邬偲长得阔头方面,寻常时候一脸严肃、不苟言笑,正是花二姐理想的调诱对象,花二姐因此执意要将他拉下马来。

    按理说,生死拼杀之际,花二姐应该专注于胜败,而不是搞这样的恶作剧。可是对花二姐来说,将闊邬偲调诱得血脉贲张、丑态毕露,而后再将他杀死,才是一种最大的心理满足。对他来说,杀个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但是寻常的杀法太过索然无味,她需要寻求些刺激。

    只是论巫术修为,花二姐感到自己跟闊邬偲是半斤八两,谁也不能压对手一头,是以倘若闊邬偲真是个铁打的男人,自己的此番作为不过是白费工夫。但是在她看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贪美色的男人,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闊邬偲迟早会俯首就掳。

    因为这样,她跑进了自己设置的死胡同,再也不打算出来。

    也正因为这样,闊邬偲才能轻松应付下来。作为一等大将,他对花二姐所施展的巫术具有足够的应对能力。他所担心的是花二姐突然变化招数、令他猝不及防,而花二姐翻来覆去地施展那些固定套路,他无论如何都是不怕的。

    与燕阳、闊邬偲的从容相比,格格巫打得很是艰难。甫一交手,他便感到自己不是花三姐的对手,但是事已至此,他不能临阵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强撑下去。他寄希望于燕阳和闊邬偲尽快击溃对手前来帮他,是以一上来就使出全力,没有任何保留。

    即便如此,在花三姐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击面前,他也基本上没有主动还手之力,只能被动招架。

    花三姐所施展的是筑梦之术,跟他的拿手招式漫天花雨有些相像,可以说是他熟悉的套路。不同的是,花三姐的修为更高、造诣更深,他即便知道人家所用的是怎样的套路,抵挡起来也异常吃力。

    花三姐从一开始就看出了这一点,因此自始至终都露出戏谑的微笑,似乎吃定了格格巫这个跑不掉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