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带他玩了

    适才柳瑶姬出面作证,大家是相信她说的话的。按照常理,每个人都有不同于其他人的气息,身体特征和言谈举止也跟其他人不完全一样,但是这些区别如果不是近距离接触很难感知得那么清晰,而柳瑶姬却是跟蛰罗雀近距离,不,应该说是无缝接触过的,她说的话不应该有假。

    可是,蛰罗雀随后抛出的这枚炸弹,随即把大家炸蒙了。怎么,蛰罗雀是传说中的十七皇子这也太吊诡了吧他一个平素默默无闻的看门小厮,虽然不知道由于何等机缘修成了比较高迈的武功,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难把他跟皇子联系在一起。

    这个家伙要不是吃错了药,就是发了癔症,最大的可能是要抛出这么耸人听闻的说法来转移话题,把易体的事情遮盖过去。

    众人各怀心思,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

    蛰罗雀观察着大家的反应,心里明白众人都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开口说道:“本座刚才空口这么一说,你们大概不怎么相信。现在不是时兴找证人么,本座也找个证人出来,把我的身份证明一下。”

    他也找证人找什么证人在场的可都是云霄宗的人,谁能证明他的皇子身份

    众人又是一番交头接耳。

    但见蛰罗雀扭头冲着宫门处说道:“出来吧,羌侍卫,别躲在门后偷听了!”

    羌句岂被蛰罗雀说破行藏,只好现身。

    他刚才确实躲在门后偷听,而且把各人所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通过现场的对话,他大致判断出蛰罗雀跟燕阳易体的事是真的,蛰罗雀可能不是真正的皇子,燕阳才是。但是,在没有彻底弄清楚谁是真正的皇子之前,他还要继续跟蛰罗雀周旋。如果燕阳果真被伏乞乾归灭杀了,到时候不妨让蛰罗雀假冒,以成全他立功的机会。同时,他也听明白了,桑无相所代表的是燕阳,如果燕阳还活着,那么将来很可能有认祖归宗的一天,对他来说,桑无相这一方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以免结下仇雠,以后不好交待。

    最让羌句岂难办的是,现在燕阳生死未知,他既不能得罪蛰罗雀,更不能得罪桑无相,究竟如何抉择,实在不好把握。他之所以躲在门后偷听,就是想先看个热闹,暂时两不相帮。可是蛰罗雀这么一喊,他就只好现身,而不能完全置身事外了。

    而现身之后究竟如何措处,他不得不快速运转自己的心思,思量合适的对策。

    看到羌句岂现身,蛰罗雀得意地对大家说道:“看到没有,这是皇家尖牙侍卫羌句岂,皇家派他来,是让他跟本座商议认祖归宗之事的。羌侍卫,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你跟大家说说吧。”

    众人看到羌句岂特别是站在他肩头的赤足乌之后,各自诧异不已。那赤足乌乃是传说中的神鸟,专属皇家,普通人一生都难以见到,而今却突然出现在云霄宗,众人目不转睛地观看它的样态的同时,内心各自思量它的出现对云霄宗来说意味着什么。

    并且,除了赤足乌之外,驾临云霄宗的还有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尖牙侍卫!据说尖牙侍卫们一般情况下深居皇宫,不在外方游走,为什么偏偏来到了云霄宗这一切,莫非真的跟皇子有关

    带着莫大的疑问,众人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中的动静,要看看事情到底如何演化。

    从羌句岂现身的那一刻起,桑无相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待他来到身边之后,脱口问道:“我认得你是羌句岂,当年在万斛镇差点被叱洛侯打死。你不在皇宫听差,跑来我云霄宗意欲何为”

    羌句岂闻听桑无相揭了他的伤疤,心中登时涌起一股无名火气,但转念想到桑无相是燕阳的人,在燕阳的死讯没得到确认之前尚不能得罪,于是强忍着火气,脸上堆出一些笑意,说道:“云霄宗太上长老是吧说话忒也不客气啦!本驾之所以来到云霄宗,乃是由于巡游之中恰好路过,想暂时歇歇脚而已。这云霄宗并非皇宫大内,不是出入禁区,太上长老又何必这般敏感呢”

    什么恰好路过歇歇脚

    蛰罗雀听羌句岂这么说,心情顿时沉了下来,心想,老子现在是让你证实我的皇子身份,你老老实实说出来不就得了,为什么说来云霄宗只是想歇歇脚呢你这么说,明显是在打老子的脸你知不知道难道说你是因为怕了桑无相那个老家伙才不敢讲出实情不成

    心里虽然着急,但是蛰罗雀不好对羌句岂发火,强忍怒气说道:“羌侍卫,到了这个时候,不必藏着掖着了,直奔主题吧。”

    桑无相紧接着说道:“是呀,本驾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羌句岂,你还是老老实实招了吧,到我云霄宗来究竟想干什么!”

    面对逼问,羌句岂心思急转,琢磨着怎样回答最为合适。自从做了尖牙侍卫,他从来没遇到这样的局面,剑拔弩张的两方面都不能轻易得罪。如果哪句话说得不合适,肯定会得罪其中一方,而眼前的局面,又难以轻易琢磨出两全之计。

    思量来思量去,羌句岂最终把心一横,说出了模棱两可的话:“哎呀,你们一个个的这么逼问,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云霄宗又不是什么人间天堂,本驾愿意来还是怎么着本驾四处巡游,为的是寻找各种隐秘的机缘,经过云霄宗上空时,内心突然有些躁动,料到这里或许有甚因缘,这才降落下来,驻足停歇。云霄宗并非金山银山,难道你们以为本驾来这里打劫不成,哼!”

    在羌句岂看来,这番话就像一个完整的苹果,可以掰成两瓣分着听。桑无形可以这么理解:人家羌句岂是出来寻找什么机缘的,以为云霄宗存在着那样的机缘,所以来到了这里,其实并没有任何不良企图;蛰罗雀则可以这么理解:人家羌句岂都说了,云霄宗对他来说存在着什么因缘,那个因缘不就跟我是十七皇子有关嘛!只是这等事情事关重大,人家不好明着说出来而已。

    因此,说完这番话之后,羌句岂笑眯眯地来回看着桑无相和蛰罗雀,满心期待他们作出满意的反应。

    可是实际情况跟他预料的完全相反,二人不但不满意,脸上还都透露出了怒意。

    蛰罗雀开始不耐烦:“羌侍卫,本座都说了让你别藏着掖着,你怎么还是不肯明说呢难道你认为这是丢人的事情吗”

    桑无相紧接着说道:“羌句岂,你要再这么吞吞吐吐的,休怪本驾对你不客气。我云霄宗虽然不是什么禁地,但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踏足!”

    两方都不想得罪的羌句岂,没想到几句话下来反而把两方都得罪了,心中既骂自己考虑不周,又骂桑无相和蛰罗雀放肆、竟敢对皇家尖牙侍卫出言不逊。可是事情演进到这一地步,他一时之间确实想不出什么妥善的应对办法。

    关键时刻,他想到了三十六计之中的最后一计,开言说道:“好好好,既然你们不想本驾待在这里,那本驾这就离开是非之地好了,省得说破了嘴皮子都说不清道不明!”

    一边说话,一边念起飞行诀,带着赤足乌腾空而起。

    蛰罗雀见状,内心焦急异常。他敢于跟桑无相对峙,倚仗的就是羌句岂,只要羌句岂出手,桑无相等人就注定不是对手,而羌句岂已经认定他是十七皇子,没有任何不帮他的理由。可是现在,羌句岂不但不向众人说明皇子之事,而且还要撇下他走人,他焉能不着急他不知道羌句岂为什么突然间置他这个未来的皇子于不顾,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没了羌句岂的帮助,他注定会被桑无相灭杀。

    情急之中,蛰罗雀来不及多想,急忙上前抓住羌句岂已然腾空的两只脚,嘴里说道:“羌侍卫,你不要就这么走了,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呢!”

    羌句岂低头看着蛰罗雀,没再说话,反而甩动着两条腿想把蛰罗雀甩开,无奈蛰罗雀为了不放走这根救命稻草而抓得很紧,羌句岂甩他不脱,只好摇头苦笑一下,带着他起飞了。

    反应过来的桑无相、炽磐等人想上前阻拦,可是已经来不及。

    陶斯自从辅助蛰罗雀登上掌门之位便满心欢喜,其间少不了对跟燕阳走得近的一些人作威作福,现在一看自己的靠山走了,顿时紧张得要死,打算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傉檀等人自从进场之后便一直盯紧了蛰罗雀及其身边的陶斯等人,适才大意之下放走了蛰罗雀,此时又岂容陶斯等人逃走几个人一起动手,三五个起落之间,把陶斯等人点了要穴,扔在当地。

    桑无相点头说道:“陶斯,走狗当得可以呀,以胡言乱语煽惑人众,轻轻松松辅助蛰罗雀颠覆了宗门!”

    陶斯心知这个时候害怕没用,硬气说道:“桑无相,你别得意得太早,蛰宗主迟早会杀回来的,到时候你就等着挨刀吧!你的宗主燕阳已经被神泉山大能灭杀,甭指望他回来了。蛰宗主乃是皇子,杀回来的那一天,肯定会拿你们这些人祭刀!”

    桑无相道:“嗯,果然是巧舌如簧,颠倒黑白的能耐天下一绝。明告诉你吧,燕宗主不但没被你所说的神泉山大能灭杀,还差点把那个大能灭了,如今正带领武林群雄前去剿灭神泉山呢。至于你所说的什么皇子,纯粹是无稽之谈,半点影都没有,其实都是蛰罗雀为了糊弄你们而编的瞎话。你们因为愚蠢或者利欲熏心,方才上了他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