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韩鸣微微皱眉，打量气势汹汹的韩双颜：“怎么了，有事吗？”
“你给我等着。”韩双颜瞪着顾初，“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把柄的……”
顾初被她那锋利的目光盯着，反而笑了，直面迎上她的目光：“那你快点吧！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见韩双颜甩上门走了，顾初才轻轻松口气，回头见到韩鸣还在等着她。
韩鸣：“解释吧。”
要不是阿熬发现“江渐容”食量大增，要求越来越离谱，跑来跟他投诉，韩鸣恐怕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端倪。哪怕他见到了“江渐容”的时候，也差点被她精湛的演技骗了过去。
顾初自觉自己演技挺好的，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以前她们上学的时候经常互换身份，从未被识破过。
“因为……”韩鸣刚说了开头，就停住了。要不是顾初真的太馋了，他肯定发现不了。“不告诉你。”
顾初有点失望：“不说算了。”
只听韩鸣问：“你后悔过吗？牺牲自己，救了她。”
“如果你也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你不会问这个问题。”顾初反问道：“那你呢？你后悔吗？”
韩鸣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没问答，只转移了话题：“你姐姐失踪这件事瞒不了多久。过两天，大老板和其他投资人来缅甸拜大佛，我很了解双颜，她一定会去告状。我们要抢先一步。也就是说，你要尽快从郭西川身上再捞一笔。现在，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你明白吧？”
顾初只问：“大老板在哪里拜大佛？”
“怎么了？蒙育瓦。”韩鸣早看透了她的心思：“你不可能离开园区的。外面甚至比园区更危险。我也是为你好。”
顾初目光坚定地望着他：“我必须去蒙育瓦，因为只有这个办法，能保住我们两个。”
被她盯久了，韩鸣终于动摇了：“你先说说是什么办法。”
听了她的办法，韩鸣眉头皱了皱：“行，让阿熬送你。不过，你只有两天时间，能写完吗？”
只能再用一次旧笔了。
顾初：“试试吧。”
顾初回到房门口，就见房门大开，锁被撬烂了，虚挂在门把手上。她吃了一惊，快步走进去，发现她的财物都是完好无损的，只丢了一件看似最不起眼的东西。
那只旧笔丢了。
阿熬跟过来，得知她丢了旧笔，当即要去找人问责，被顾初拦住了：“不用去了。”她嘴角一弯：“有热闹看了。”
送走阿熬后，顾初才悄悄回房，翻起那破损的瓷砖，从底下翻出那支真正的旧笔，又是一笑。她是被季荣偷过稿子的人，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麻痹大意？
越野车载着她们，一路朝着缅甸中部开去。村寨的小路蜿蜒迂回。在阵阵颠簸中，顾初好奇地去看茅草搭起来的旧村居，外面悬挂着一些拼接缝补的彩布。她被关太久了，看什么都新鲜。
在前往蒙育瓦的路上，顾初几乎忘了自己那稿子的事，全心全意地往外看。在穿过一段泥泞的山路后，一座巨型的金色大佛赫然出现在眼前，在草色之间肃然而立。再仔细一看，立佛的身前还卧了一尊。顾初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佛像，一时心想，这些心都能挤出黑油来的人，反而要专门来拜最大的佛，以为多捐一些香火钱就算赎罪了吗？
她哼笑来一声，懒得去想他们为什么来了，看了一会风景后，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写作上。
到了山门口，阿熬就让她下车了。
“走上去？”顾初失声惨叫一声，抬头望向那高山，仿佛一条无边的路。她最终还是不得已下了车。
顾初本以为这里也算是一个景点，一定有很多游客，还认真地考虑了下浑水摸鱼逃走之类的事。谁知，她沿途只见众多佛教雕像陈列在道路两旁，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好失望地放弃。
这两天，她为了写这份稿子，接连发高烧，只是一直硬撑着。更别说还要爬山，自然爬得慢。谁能想到，阿熬突然大步走到她边上来，拿出枪威胁。
“走快点。”
顾初大口喘气，扶着膝盖：“大哥，你杀了我也没用。你要是想快一点，干脆抱我上去。”
阿熬嫌弃地看着她：“真没用。”好歹没再拿枪威胁。他拿走了她的背包，甩到自己的肩膀上：“走。”
顾初抹了下汗，用完了最后一张纸巾，终于见到第二道山门，正要继续往前走，被阿熬喊住了。
“他们要看立佛还是卧佛？”
顾初累了个半死：“不能一起看吗？”
阿熬横她一眼，嫌弃她没文化似的：“不能。”
顾初这才知道，穿过这道山门可以去看立佛，但要看卧佛，就要从旁边的山路上去。万一走错了，就要耽误很多时间。
两人面面相觑。
顾初恼道：“明知道我不是本地人，还指望我。”阿熬噎了下，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到了这边根本没信号。
顾初索性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要不，我们问问佛怎么说？”
老板与一行人步行上山，日头已过，韩鸣不时看手表，回头张望，却一直没见到顾初的车出现。当他们终于抵达寺庙门口，见到那金碧辉煌的尖顶寺庙外，韩双颜已在等着。果然不出韩鸣所料，韩双颜是来告状的。
韩双颜用肩膀挤开了韩鸣，亲热地挽住了老板的手臂，开始絮絮叨叨跟老板说话。起初老板还面带笑容，听到江渐容跑了，脸色立刻就变了，瞪向韩鸣。
韩鸣低头说：“是我的失职，我私人补钱给公司。”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转账记录：“虽然江渐容跑了，但是郭西川的项目进展很顺利。您看……”
老板拿过来看，从鼻孔里喷出点热气：“才十万块钱……这也叫进展？我要的是一千万。”他把纸摔了过去，白纸漫天飞舞，砸到了韩鸣的脸上。“你要是看不出顾初在拖延时间，我也没必要用你了。你看出来了，还纵容她。你自己说吧，要怎么罚你？”
韩鸣沉默片刻，又听韩双颜说：“大老板，你也知道，表哥平时做事多靠谱。他是被那个三流编剧蛊惑了。那嘴皮子挺厉害的，死的也给说成活的。要罚，还是罚那编剧吧。”
韩鸣的笑容消失了：“韩双颜，这里没你的事。”
老板往旁边看一眼，见其他投资人都往寺庙内走了，便摆摆手：“我没空管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今天我要谈的是大生意……既然那编剧没用了，把她转卖出去就是了。”
韩双颜笑了一声：“是啊，编剧还能卖上好价呢。”她又继续搀扶老板往前走：“老板，地上路滑，我扶你走。最近我新写了一个项目……”说着就拿出了一份手写稿。
韩鸣吃了一惊，见她手里的笔也像是顾初的那支笔，心下一沉。
韩鸣连忙往前迈了一步，若有似无地挡住了大老板的去路：“说起新项目，我也听顾初报备过一个，收益是普通诈骗的百倍。她对集团来说，也不算完全没用。”
韩双颜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什么项目？”
大老板还没说话，倒是身后有个老板听见了，摸着佛串走来：“这听起来有点意思了，老钟，这具体怎么玩呢？”
“韩鸣，你来具体说说。”
韩鸣笑着说：“不如让她亲自来说？”
“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大老板嘴上这么说，却是带着笑的，环顾四周：“她人呢，还不让她过来。”
韩鸣略一迟疑：“她……”
“砰！”一声，有人从寺庙后跑出来，险些撞翻了一个印着蓝色缅文的招牌。众人都朝声音处看去，见阿熬微喘着气，扶起那招牌，念了下阿弥陀佛，才说：“她在后面，马上到。”
众人朝着地平线尽头望去，见顾初白着一张脸，左脚拖右脚艰难地走到众人面前。抛硬币显然不怎么靠谱，他们还是绕了远路。比起刚来缅甸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大不如前，突然爬上，快把她累垮了。
“我还以为你们看的是卧佛……”
她连说话都是带喘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偏偏韩双颜在旁边一直嘲讽她：“没想好怎么编故事就走吧，各位老板的时间宝贵。”
顾初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一个杀猪盘赚几百万到头了，诈明星也顶多赚千万。骗底层百姓，赚的是辛苦钱。”
场上那些做的都是黑金生意，也都各有各的鄙视链。被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不太痛快。“怎么，你还有什么赚钱的好门路啊？”
顾初为自己争取了一些喘气的空间：“如果投资电影呢？一部经典系列电影谈的是多少票房？百亿。”
这话说得众人发笑了。大老板说：“到底是小女孩，不懂！带钱回国内投资电影……嗤！以为国内跟缅甸一样，往剧本里塞一把枪，别人就让你投资了？笑掉人的大牙！”
顾初：“错，还是干你们的老本行，照着剧本演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笔，竟然全是跟那旧笔一模一样的，看得韩双颜的脸色骤然变了。
“你给我等着。”韩双颜瞪着顾初，“我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招，但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把柄的……”
顾初被她那锋利的目光盯着，反而笑了，直面迎上她的目光：“那你快点吧！我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见韩双颜甩上门走了，顾初才轻轻松口气，回头见到韩鸣还在等着她。
韩鸣：“解释吧。”
要不是阿熬发现“江渐容”食量大增，要求越来越离谱，跑来跟他投诉，韩鸣恐怕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端倪。哪怕他见到了“江渐容”的时候，也差点被她精湛的演技骗了过去。
顾初自觉自己演技挺好的，忍不住问：“你是怎么发现的？”以前她们上学的时候经常互换身份，从未被识破过。
“因为……”韩鸣刚说了开头，就停住了。要不是顾初真的太馋了，他肯定发现不了。“不告诉你。”
顾初有点失望：“不说算了。”
只听韩鸣问：“你后悔过吗？牺牲自己，救了她。”
“如果你也有一个双胞胎姐姐，你不会问这个问题。”顾初反问道：“那你呢？你后悔吗？”
韩鸣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没问答，只转移了话题：“你姐姐失踪这件事瞒不了多久。过两天，大老板和其他投资人来缅甸拜大佛，我很了解双颜，她一定会去告状。我们要抢先一步。也就是说，你要尽快从郭西川身上再捞一笔。现在，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你明白吧？”
顾初只问：“大老板在哪里拜大佛？”
“怎么了？蒙育瓦。”韩鸣早看透了她的心思：“你不可能离开园区的。外面甚至比园区更危险。我也是为你好。”
顾初目光坚定地望着他：“我必须去蒙育瓦，因为只有这个办法，能保住我们两个。”
被她盯久了，韩鸣终于动摇了：“你先说说是什么办法。”
听了她的办法，韩鸣眉头皱了皱：“行，让阿熬送你。不过，你只有两天时间，能写完吗？”
只能再用一次旧笔了。
顾初：“试试吧。”
顾初回到房门口，就见房门大开，锁被撬烂了，虚挂在门把手上。她吃了一惊，快步走进去，发现她的财物都是完好无损的，只丢了一件看似最不起眼的东西。
那只旧笔丢了。
阿熬跟过来，得知她丢了旧笔，当即要去找人问责，被顾初拦住了：“不用去了。”她嘴角一弯：“有热闹看了。”
送走阿熬后，顾初才悄悄回房，翻起那破损的瓷砖，从底下翻出那支真正的旧笔，又是一笑。她是被季荣偷过稿子的人，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麻痹大意？
越野车载着她们，一路朝着缅甸中部开去。村寨的小路蜿蜒迂回。在阵阵颠簸中，顾初好奇地去看茅草搭起来的旧村居，外面悬挂着一些拼接缝补的彩布。她被关太久了，看什么都新鲜。
在前往蒙育瓦的路上，顾初几乎忘了自己那稿子的事，全心全意地往外看。在穿过一段泥泞的山路后，一座巨型的金色大佛赫然出现在眼前，在草色之间肃然而立。再仔细一看，立佛的身前还卧了一尊。顾初活了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佛像，一时心想，这些心都能挤出黑油来的人，反而要专门来拜最大的佛，以为多捐一些香火钱就算赎罪了吗？
她哼笑来一声，懒得去想他们为什么来了，看了一会风景后，就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写作上。
到了山门口，阿熬就让她下车了。
“走上去？”顾初失声惨叫一声，抬头望向那高山，仿佛一条无边的路。她最终还是不得已下了车。
顾初本以为这里也算是一个景点，一定有很多游客，还认真地考虑了下浑水摸鱼逃走之类的事。谁知，她沿途只见众多佛教雕像陈列在道路两旁，却连个人影都没看见，只好失望地放弃。
这两天，她为了写这份稿子，接连发高烧，只是一直硬撑着。更别说还要爬山，自然爬得慢。谁能想到，阿熬突然大步走到她边上来，拿出枪威胁。
“走快点。”
顾初大口喘气，扶着膝盖：“大哥，你杀了我也没用。你要是想快一点，干脆抱我上去。”
阿熬嫌弃地看着她：“真没用。”好歹没再拿枪威胁。他拿走了她的背包，甩到自己的肩膀上：“走。”
顾初抹了下汗，用完了最后一张纸巾，终于见到第二道山门，正要继续往前走，被阿熬喊住了。
“他们要看立佛还是卧佛？”
顾初累了个半死：“不能一起看吗？”
阿熬横她一眼，嫌弃她没文化似的：“不能。”
顾初这才知道，穿过这道山门可以去看立佛，但要看卧佛，就要从旁边的山路上去。万一走错了，就要耽误很多时间。
两人面面相觑。
顾初恼道：“明知道我不是本地人，还指望我。”阿熬噎了下，拿起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到了这边根本没信号。
顾初索性坐在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硬币：“要不，我们问问佛怎么说？”
老板与一行人步行上山，日头已过，韩鸣不时看手表，回头张望，却一直没见到顾初的车出现。当他们终于抵达寺庙门口，见到那金碧辉煌的尖顶寺庙外，韩双颜已在等着。果然不出韩鸣所料，韩双颜是来告状的。
韩双颜用肩膀挤开了韩鸣，亲热地挽住了老板的手臂，开始絮絮叨叨跟老板说话。起初老板还面带笑容，听到江渐容跑了，脸色立刻就变了，瞪向韩鸣。
韩鸣低头说：“是我的失职，我私人补钱给公司。”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转账记录：“虽然江渐容跑了，但是郭西川的项目进展很顺利。您看……”
老板拿过来看，从鼻孔里喷出点热气：“才十万块钱……这也叫进展？我要的是一千万。”他把纸摔了过去，白纸漫天飞舞，砸到了韩鸣的脸上。“你要是看不出顾初在拖延时间，我也没必要用你了。你看出来了，还纵容她。你自己说吧，要怎么罚你？”
韩鸣沉默片刻，又听韩双颜说：“大老板，你也知道，表哥平时做事多靠谱。他是被那个三流编剧蛊惑了。那嘴皮子挺厉害的，死的也给说成活的。要罚，还是罚那编剧吧。”
韩鸣的笑容消失了：“韩双颜，这里没你的事。”
老板往旁边看一眼，见其他投资人都往寺庙内走了，便摆摆手：“我没空管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今天我要谈的是大生意……既然那编剧没用了，把她转卖出去就是了。”
韩双颜笑了一声：“是啊，编剧还能卖上好价呢。”她又继续搀扶老板往前走：“老板，地上路滑，我扶你走。最近我新写了一个项目……”说着就拿出了一份手写稿。
韩鸣吃了一惊，见她手里的笔也像是顾初的那支笔，心下一沉。
韩鸣连忙往前迈了一步，若有似无地挡住了大老板的去路：“说起新项目，我也听顾初报备过一个，收益是普通诈骗的百倍。她对集团来说，也不算完全没用。”
韩双颜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什么项目？”
大老板还没说话，倒是身后有个老板听见了，摸着佛串走来：“这听起来有点意思了，老钟，这具体怎么玩呢？”
“韩鸣，你来具体说说。”
韩鸣笑着说：“不如让她亲自来说？”
“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大老板嘴上这么说，却是带着笑的，环顾四周：“她人呢，还不让她过来。”
韩鸣略一迟疑：“她……”
“砰！”一声，有人从寺庙后跑出来，险些撞翻了一个印着蓝色缅文的招牌。众人都朝声音处看去，见阿熬微喘着气，扶起那招牌，念了下阿弥陀佛，才说：“她在后面，马上到。”
众人朝着地平线尽头望去，见顾初白着一张脸，左脚拖右脚艰难地走到众人面前。抛硬币显然不怎么靠谱，他们还是绕了远路。比起刚来缅甸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大不如前，突然爬上，快把她累垮了。
“我还以为你们看的是卧佛……”
她连说话都是带喘的，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偏偏韩双颜在旁边一直嘲讽她：“没想好怎么编故事就走吧，各位老板的时间宝贵。”
顾初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一个杀猪盘赚几百万到头了，诈明星也顶多赚千万。骗底层百姓，赚的是辛苦钱。”
场上那些做的都是黑金生意，也都各有各的鄙视链。被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就不太痛快。“怎么，你还有什么赚钱的好门路啊？”
顾初为自己争取了一些喘气的空间：“如果投资电影呢？一部经典系列电影谈的是多少票房？百亿。”
这话说得众人发笑了。大老板说：“到底是小女孩，不懂！带钱回国内投资电影……嗤！以为国内跟缅甸一样，往剧本里塞一把枪，别人就让你投资了？笑掉人的大牙！”
顾初：“错，还是干你们的老本行，照着剧本演戏。”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笔，竟然全是跟那旧笔一模一样的，看得韩双颜的脸色骤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