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登基

    六月初八,大行皇帝出殡......

    灵柩车舆在文武百官、三营五卫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离开皇宫。

    一路向西,直上西山;白幡飘飘,白衣如海,远远看去,送葬队伍犹如一条白色巨龙蜿蜒在翠绿色的山林间,缓慢前行。

    太子身穿粟色麻衣,面向西而立,眼看父亲的灵柩渐渐远去,泪如泉涌。

    他虽尚未继位,然而此刻却感觉自己仍是当年等待父亲归来的小皇子。

    太子心想,父亲这这些年来,日日夜夜焦头烂额地处理朝政,今日终于可以卸下重担,去往西山安眠。

    送葬队伍行至西山半坡,太子默默跪拜三次,以表哀思。

    “西山皇陵”二字迎面赫然在目,太子心中五味陈杂。

    他还记得,二十八年前,父亲亲自命人监工兴建此陵,如今却变为父亲的长眠之地。

    白衣官员手持丧旗缓步前行,步伐配合鼓乐和缓悠扬。

    太子身后,跟随无数臣民,他们或默默流泪,或大声痛哭,谨以哀悼之礼,送别这位为大奉朝贡献了一生年心血的圣君。

    大奉先帝就葬在他兴建了二十八年的“西山皇陵”里,与大奉朝历代先帝们一起在西山长眠。

    太子站在陵前,久久无法离去。

    他知道,从今往后,每当想起父亲,他的思绪都会来到西山。

    太子深思熟虑,采纳礼部建议,给大奉先帝上谥号:永恒回忆紫霜建成行者齐孟商殿汶醍之神皇帝。庙号:安宗。

    国丧完成后,礼部按制,在一个月内,择吉日,帮太子举行登基大典。

    六月二十二日这天,太子身着九龙日月黄袍,袍上绣着七颗金星与太阳月亮,袍衣下是锦甲戎服,赫赫生威。太子佩戴着皇家玉玺与圣旨,头戴九顶鹿皮黄金冠,金光耀眼。

    太子先去天地坛上最高峰祭拜天地神明。

    他手捧玉石,焚香礼拜,虔诚随礼。

    供桌上珍馐美酒,鲜花烛火,煞是壮观。

    太子肃立其前,诚恳致敬,希望天地庇佑国家太平。

    然后太子来到祖庙,面对祖宗金身,诚心跪拜。

    他再三叩首,呈上吉礼,念及祖德,感激涕零。太子祈求祖宗在九泉之下护佑子孙,国家兴旺。

    最后太子到社禝祭祀社神。

    他点燃香火,献上祭品,恭恭敬敬跪拜。

    太子请求社神保佑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自己能顺利登基,不负人望。

    京城内外的道路上,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

    他们或抛撒五色纸片,或高举鼓乐队伍在第一时间宣布新君登基的喜讯,引来民众一片欢声雷动。

    太和殿内,两旁站满文武百官。

    上至贵族王公,下至地方官吏,所有人都身着正装,肃立两侧,恭迎新君登基受天下。

    祭拜过天地、祖庙、社禝后,骑乘金龙宝马,宝马上的金龙鞍饰闪耀夺目。

    太子踏着铜鼓和乐声,缓步走上金龙宝座。

    宝座上黄金铸成九条飞龙,双爪攀握青云,龙首高扬,栩栩如生。

    太子一登上宝座,礼炮屡响,鼓乐齐鸣。

    上下五代的旌旗都在此时展开,军队列队班列,刀刃出鞘,步伐整齐,为新君致最高的敬意。

    太

    子在金龙宝座上端坐,周身金光灿灿,威严肃穆。

    群臣跪拜在庭下,向太子行三拜九叩礼,齐声高呼:“万岁!”声势浩大。

    他们知晓,太子继位开启新的历史篇章,他们将追随太子,共同开创太平盛世。

    太子俯瞰殿下,见到众臣肃然起立,恭贺自己登基,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他明白,从今天起,他已经正式成为承袭祖宗基业的天下共主。

    自己要背负起整个大奉朝的后续发展,肩负起营造太平的重任,治理江山的庞大责任。

    这是一份至高无上的责任,也是一生的宿命。

    此时内阁辅臣兼礼部尚书加太子太师“兔相”上前说道。

    “皇上您已登基,现需选定年号,昭告天下,已显我大奉声威!”

    说罢,便让礼部呈上几组候选年号,供太子选择。

    太子看后未看到自己心意的年号,便开口问道:“朕继位之际,应选何年号为宜,各位卿辅有何高论?”

    太子内心思忖,朕登基之初,选年号为大事,务必慎重,不能轻率从一。

    鹤相迈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对太子提议。

    “臣认为‘开基’二字最为吉祥,皇上选此,必定能开国基业,功成名就,让名字垂千秋。”

    梅相跟上一步,语气略显傲慢。

    “皇上,‘兴隆’二字更胜一筹,选此必定国家兴旺,臣定有功劳,前程必远大。”

    兔相看不过眼,上前道。

    “梅相之言天真可笑,皇上明察,‘明运’二字方为上策,选此定让臣助您达致太平,彰显明君远见。”

    此时的皇上并未做声,扫视着群臣争议,当他看到低头的江茗禹时,默默一笑,开口道。

    “江爱卿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让朕参考参考。”

    被点名的江茗禹心念不好,皇上依然知道自己是鹤相的人,此时明显是想让自己表明态度,若赞同鹤相,定会引来新君不满。

    但是若站队其他人也定会让鹤相不满,毕竟自己入朝为官,鹤相对其还是多加照顾的。

    江茗禹脑子一转,走出队列,谦和地劝道。

    “诸位大臣各有高见,臣权衡之下认为,‘起源’二字含义深远,似最符合开国之际。”

    梅相听言,嗤之以鼻:“江茗禹资历尚浅,何来‘穷本踵源’之论?皇上选此定会误事的。”

    兔相也不甘示弱,说道:“‘明运’二字最霸气最正统,皇上非选此定会让天下笑话,误入歧途。”

    鹤相见势不妙,站出来更是横加指责:“梅相,兔相岂能明察天时?太子选你们的,只会兵连祸结!”

    三人相互指责,用词越来越不留情面。

    太子黯然神伤,内心叹道:“朕要的是忠言逆耳,怎么变成此等自我陶醉?”

    江茗禹双膝跪下,诚恳地劝道:“皇上明鉴,臣无他意,只想助太子开创属于自己的时代。唯有从根本上‘起源’修本,才能让国家兴旺昌盛。皇上三思,臣定全心全意相随,不负重托。”

    太子听罢,目光一扫大臣们,缓缓开口:“朕已定,‘起源’二字为此朝年号!”

    大臣们闻言,纷纷献媚。江茗禹激动难抑,太子果真明察,为国为民!

    皇上登基后,大赦天下,但玖千岁仍囚禁在诏狱里。

    朝廷官员皆承旧制,没有太大变动,鹤相续任内阁首辅,梅相、兔相任辅臣。江茗禹卸任太子侍读,暂时赋闲在家,等候吏部派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