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 住院

    白红梅回家取了钱,刚买了缝纫机没多少钱,只有不到二百块钱,不够的话捎个信回来,再去亲朋好友家里淘换淘换。

    救命要紧。

    去卫生院的路上,道路颠簸,谢瑾年说不出话来,但是冷汗直冒,苏忆安知道他肯定是伤到哪儿了。

    叶思远和他们同车前往,苏忆安就让谢瑾年靠在他身上,缓解一下颠簸。

    苏忆安是有自己的担心的,卫生院的检查设备简陋,要是把谢瑾年折腾下来,救治不了再折腾去县医院,等于受了二茬罪。

    “那就直接去县医院,别让谢知青受二茬罪。”

    车把式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平日里和苏大海私交也不错,这件事他说了就算。

    回头再跟队长交代一下就可以,性命攸关的大事,谁都会通融的。

    牛车没有去卫生院,直接奔着县城的方向去了,平日两三个小时的行程,今天却格外漫长。

    下午两三点钟,牛车终于赶到了县医院。

    苏忆安先去了外科,和医生大概说了一下情况,医院护士推着专用推车接谢瑾年去做检查。

    直到两个小时以后,各项检查结果陆续出来了,谢瑾年的伤情基本上确定下来了。

    颈背部有明显的外伤,小腿部有骨折,头部目前没有发现有伤,具体情况还有待观察。

    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苏忆安又跑上跑下,交了住院费,办理了住院手续。

    谢瑾年的颈背部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背部缝了九针,只能侧躺不能平躺;小腿也做了固定。

    护士给挂了点滴药。

    车把式这才往家赶,苏忆安叮嘱他路上慢点,注意安全,给她爹妈捎个口信,谢瑾年的伤势稳定,不用太挂念。

    再回到病房,叶思远耷拉着脑袋,恹恹欲睡。

    苏忆安戳了戳他,“思远,先下去吃饭,给我带点,有稀饭的话给谢瑾年带点。”

    叶思远,“安姐,还是你先去吧,我不饿。”

    “别磨唧了,吃完饭赶紧回来,咱俩换班睡。”

    苏忆安给了他两块钱加半斤粮票,“你吃点好的,给我带两个素馅包子。”

    “好。”

    叶思远直接把医院食堂的碗端上来了,五个素馅的包子,是他和苏忆安的。

    “碗还要还回去,交了一毛钱的押金。”

    “行,呆会我去送,顺便去供销社看看,买个脸盆和手巾。”

    走的匆忙,啥都没带。

    谢瑾年的嗓子不舒服,吃饭不得劲,吞咽困难。叶思远赶紧把包子吃完,替换苏忆安,“安姐,你快去吧,去晚了供销社关门了。”

    “碗怎么办”

    “等换了第二瓶,我去送。”

    看看天色不早,苏忆安揣上包子,边吃边走。医院离供销社不远,到的时候人家都要下班了。

    苏忆安以最快的速度挑了一条毛巾、一个脸盆,借了孙世香的日用品票,买了牙刷和牙膏。

    这几天怕是送不了豆芽了,基于契约精神,苏忆安又见了刘解放,说了当下的情况。

    “谢兄弟伤的重不重”

    “除了小腿骨折,其他的都是皮外伤,万幸是没伤到脑袋。”

    “那就好,豆芽的事不用担心,你给我个地址,我拐个弯多走几里路过去拉。”

    其实这样也好,这活白红梅干的稀松平常,刘解放也断不了货源。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能帮的我绝对不推辞,有事就说话。”

    “临时没有事,有需要我肯定和你说,谢谢你,刘哥。”

    “跟你哥客气啥”

    刘解放知道苏忆安什么都没带,又借给她一把暖瓶,一个搪瓷缸。

    搪瓷缸是大号的,可以喝水,也可以打饭。

    等回去,谢瑾年开始打第二瓶药了,还有三瓶,照这个速度,点滴怕是要打到零点以后了。

    “思远,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下半夜是最难熬的,苏忆安比叶思远要大上两岁,熬得了夜。

    “行,那你就先睡吧。”

    苏忆安先去打了温水,给谢瑾年擦了擦脸和脖子,衣服虽然换下来了,裸露的部分挺脏的。

    擦洗完毕,苏忆安又躲在女厕所里,把衣服脱下来,浑身都擦了一遍。因为没带换洗衣服,只能把衣裳抖落掉泥土,再穿在身上了。

    病房里有一张空床,苏忆安就在空床上眯一会,很快就睡着了。

    谢瑾年的嗓子火燎火燎的疼,他不说话,指了指病床上薄被又指了指苏忆安。

    “把被子给安姐”

    谢瑾年点点头。

    “你是病人,你不冷吗”

    谢瑾年摇摇头,表示不冷。

    叶思远把被子抱给了苏忆安,回来继续看着点滴。

    “年哥,我们都以为你死了,只有安姐不相信,不放弃,给你做那个什么心肺复苏。连医生都夸她了,他说都没几个医生会,安姐很厉害。”

    谢瑾年看了看苏忆安,苏忆安背对着他,睡的很香的样子。

    “年哥,真不是我当叛徒,我觉得安姐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坏,反而比姚流苏之流好上百倍。年哥要是再执迷不悟,那兄弟也就没得做了,我不想和是非不分的人称兄道弟。”

    这算是最后通碟吗

    苏忆安睡的快醒的也快,还不到十二点,她就醒了。

    苏忆安拍拍叶思远的肩膀,“好了,你去睡吧,换我来。”

    “吊瓶打完了,上厕所也回来了,你就看着别让年哥碰到伤口就行。”

    苏忆安答应了,她就不如一个男人心细吗

    苏忆安总不好和谢瑾年大眼瞪小眼,于是说道:“你只管睡,我帮你看着伤口。”

    谢瑾年把眼睛闭上了,刚从鬼门关爬过来的男人,从没有过的虚弱,不像前期恶劣的谢瑾年,也不像带着她去夜市的谢瑾年。

    很陌生,还让你生出几分守护他的**。

    苏忆安甩甩头,这是不对的。

    下半夜,苏忆安没敢睡,就这么手抵着谢瑾年的背部。老是保持着一个姿势是不行的,苏忆安再使出吃奶的劲,帮着谢瑾年翻身。

    怕引起肌肉痉挛,每隔十五分钟要给谢瑾年活动一下没有受伤的腿脚。

    凌晨四点钟,病房门打开了,是苏建军来了,带了饭带了换洗的衣裳,还有亲戚族人凑的一百六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