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名字倒是雅俗

    可算是也有点平息的迹象了。

    她眸中放松了些,心道,也许那香味是她想的太深了,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怖的效果呢?

    这么想着的她没注意到,陷入昏睡的祁宴也依旧眉头紧锁,额角见汗。

    一夜还很长,她反复探了几遍祁宴的脉象,还是决定今夜留在这里。

    绿荷就在隔壁靠门的位置随时等待传唤,她过去叫人回屋休息,就随意在祁宴房间外的软凳上支了一晚。

    事实证明,她留下来是对的。

    祁宴的额头到半夜又升了温度,那烫手的,她摸第一下就吓了一跳。

    降温像是场战斗,一直折腾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她才松了口气,脸颊也微微发烫。

    大概她与祁宴相识这许多年,都没有今夜在一起接触的多。

    他灼热的体温还似能感受到,凌雨桐甩了甩头,确定他身体没大碍之后,麻利地推门离开。

    房间内,祁宴的手指轻颤一下,似是屋里少了那一道甜香影子,有所感知。

    ……

    诱捕行动很快开始执行。

    有武流光的协调,武宣夫妇格外配合,其中,一直跟对方接触传信的是赵夫人,哪怕她怕得厉害,但将儿子的前程、自己往后余生的荣华富贵和反水后对方可能会做的报复放在同一个天平之上,她还是得赶鸭子上架。

    不上也得上。

    她和武宣梳洗一番,被大理寺放了出来,按着以往的习惯,赵夫人鬼鬼祟祟地去压纸条,然后,就是等了。

    “我已经递出了消息,这是对方的最后一个要求了,要是他拿走了纸条,他就该给我钱了,到时……”

    赵夫人眼神闪烁着,虽是要钓人出来,但这都到了给钱的阶段……

    武流光眸一沉,正色看着母亲。

    “这笔钱,无论对方给是不给,我们都不能拿一分,在大理寺承诺过的,母亲难道忘了?”

    他的语气有些微的严厉。

    习惯了温柔的儿子,赵夫人还有些愣神。

    她抿了下嘴唇,哎呀,她就是……侥幸一下嘛,看儿子脸色不好,她赶紧软语几句。

    武流光看着母亲,在她再三保证过自己绝不会动歪心思后,点点头。

    凌雨桐顶着休息不足的脸进了宫,遇见方太医时被好生调侃了一番。

    皇后娘娘那边没什么事,看她休息不好,也就没有多留。

    她出宫就直奔府上,刚巧赶上倪苍术他们收网。

    对方承诺赵夫人的巨款,竟然不是幌子。

    当一个背着大麻袋的年轻男子只惊讶了一瞬,就嬉皮笑脸地被抓住时,赵夫人盯着那麻袋打开,看见全是钱,眼睛都直了。

    “嘿,可惜了,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反水。”

    事到如今,年轻男子还敢开口调侃。

    倪苍术眉头紧皱,把人带走。

    他对面坐着凌雨桐和祁宴,摊手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那人据他自己说,绰号钱袋子,酷爱用巨款骗人做事,偏偏回回的巨款还真能给出来,只不过……”

    “帮他做事,拿了巨款的人,都会在不久之后离奇死亡。”

    “钱有命拿,没命花。”

    赵夫人抖了一下,眼里那点残留的可惜彻底散了,吓得面色青白。

    凌雨桐抿唇,没去关注赵夫人,她看着倪苍术:“酒疯子,钱袋子?他们同为暗夜分支的人吗?绰号如此相似。”

    “凌小姐聪明。”

    祁宴抬眸,目光幽深。

    “这种人,从他们嘴里问不出什么。”

    “行走江湖接任务,执行的人若有组织,组织不会叫他们知道太多有关雇主的信息,而他们这些人接任务,就像是老百姓开店做工,只是谋生的方式不同,脾气……则各有各的怪异。”

    所有人沉默。

    凌雨桐皱眉:“我一定要知道发任务的人是谁。”

    “不是说他们是暗夜分支吗?既然与暗夜水火不容,我去找暗夜的人,也许……”

    “暗夜的人,不会管。”

    时牧抬头,话音笃定。

    “为什么?”凌雨桐迷惑了,不是水火不容吗?

    祁宴顿了下,抬眼:“所谓的水火不容,只是你们主观认为,自分支出现,他们与本部还没有发生过明确冲突,是不是?”

    凌雨桐一怔。

    时牧叹气,叫人把赵夫人他们带了下去。

    “是。”

    “如你们所见,大理寺能跟随暗夜人的行踪,自然也有消息渠道知道他们和分支的关系,但,这一切都是我们根据看到的事情主观理解,实际上的,无从考证。”

    “若是之前也就罢了,但现在若贸然在暗夜那边露了消息,万一他们不是水火不容,我们就陷入了被动。”

    凌雨桐垂眸:“那岂不是,这个绰号叫钱袋子的,根本不能被抓住多久,就得把他放回去?”

    不甘心啊。

    一个酒疯子,一个钱袋子,名字倒是雅俗,但眼看着真相就在面前,偏偏隔了一层,不叫人知道,当真难受得紧。

    祁宴眸光一闪。

    “未必。”

    “江湖组织有他们的规矩,我们,也有巧思。”

    “人都落到手里了,不剥下一层皮,怎么能放呢。”

    他说罢搁下手中茶盏,嗓音轻描淡写,却叫人背生寒意,直打激灵。

    时牧和倪苍术都看向他。

    怎么,凉飕飕的呢。

    ……

    快科考了。

    因着武流光的配合,武宣夫妇没受什么大罪,但回了府上,祁老夫人却不会放过他们。

    “荒唐!”

    “即日起,你们两个就呆着府里哪里也不许去,别平白地被人骗了,还做着发财的大梦!”

    “可巧,我最近身子不爽利,你们既尊我一声姑母,就去祠堂好好地思过。”

    “星月阁那边,赵氏也不必再沾手,有韵儿和雨桐,足够了。”

    武宣和赵夫人满脸委屈,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得赶紧去祠堂跪着了。

    他们能这么老实,也有儿子提前交代的原因。

    科考在即,他们刚犯了险些连累儿子仕途的错,眼下可得安生些,都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考虑呢!

    祁家除了祁宴不参考,在朝中已有官职之外,祁泽楷寒窗苦读,也到了验真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