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温雪言消失

    温雪言听完他这话,便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不大起眼的黑珍珠。

    那东西一直放在那儿,正是一枚被施了记录法的溯回珠!

    他捏起来那东西,玩儿了一会,才对汐回道:“好,我会把你这话,转告……啊不,原封不动给东帝瞧瞧。”

    “不用担心他听不见!”

    汐回怒瞪着双眼,因为情绪波动得更大,抽搐得更加厉害,几乎整个人抖成了残影。

    他没想到,三山随时随地都开着溯回珠,这他妈都是跟谁学的?

    不用猜,他都知道是他的好妹妹荀音!

    这东西录到他偷龙筋,还录到他南海这一辈鸡飞狗跳的关系,传出去,可太难看了。

    更何况,他即便在天界有靠山,东帝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龙王尊位,汐回处心积虑,把自己最爱的妹妹的筋骨抽了,到最后,竟然混得连条狗都不如。

    这一刻,汐回悔不当初。

    他化为一道白练,自己遁走了!

    空留听潮和汐风兄妹,还有一众下人。他们也只好灰溜溜的告辞!

    等他们都滚了蛋,温雪言瘫坐在仙主的尊位上,好像一个四仰八叉的大海星!

    “呼,齐斯玉这老丈人家,真难相处。”

    “都是什么东西?”

    可巧,倾若也打发完了其他三海的“且”。

    她就像刚打了一个地府的鬼似的,快累吐了。

    她踉踉跄跄往尊位上走,直接扑在温雪言这颗大海星上头。

    这里软和,肯定比椅子上解乏!

    “龙族真是太乱套了。”

    温雪言被她扑得很舒坦,动也不动,对于她这个寻求安慰的姿势,很是受用。

    “你那边怎么乱套?不就是被你一瞪眼,就吓死一屋子人吗?”

    倾若把脸埋在他胸膛上,“大师兄,你说得容易,几百个龙子龙孙,根本瞧不清我的脸,还要对着我家长里短!”

    “光是西海攀亲戚,管我叫祖奶奶的,就排队叫了半个多时辰。”

    “个个儿嘴甜如蜜,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软刀子剌人。”

    “后来又有几十个龙子,个个儿样貌出挑,假借献礼之名,上来就脱衣服、抛媚眼,邀我摸摸看他结实不结实。”

    “原来听过龙性本淫,没想过这么过分。”

    “还有一个,居然还上来就坐我旁边,问我婚配否。”

    温雪言一开始觉得太荒谬了,毕竟谁不知道倾若是他的女人,龙族也敢招惹?

    后来他一琢磨,对,那些小龙子龙孙,才没资格瞧他俩婚典的溯回珠呢!

    这又不是农村唱大戏,还人头攒动地来看吗?

    温雪言抬起脑袋,看着爬在他胸前的倾若,满心都是愤怒,“早知道不让你去了!”

    “谁知道他们瞧见个美貌的,就敢起色心!”

    “等我收拾他们!”

    他说完,居然看着倾若愣住了,若有所思,打量她两边莹莹小巧的耳朵。

    “嘶!”

    倾若被他盯得发毛,“大师兄,怎么了?”

    温雪言面色狐疑,“你这右边耳坠子,去哪了?”

    那是他们婚典时,他最喜欢她戴的那套,婚后她一直戴着。

    倾若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啊?没注意,落哪儿了吧!”

    温雪言的脸瞬间掉下来,“告诉我,都有谁碰过你?”

    倾若挠了挠脸,想了想,“我想不起来了。”

    ……

    温雪言的脸色,难看得像老绿黄瓜,“哦,还真有人碰过!”

    倾若眼珠飘忽了一下,随即定住,目不转睛看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又套我?”

    方才的确有个东海的小崽子,说倾若的鬓发上有个东西,去给她扫了一下。

    倾若原本是个很有肢体洁癖的,这么多年,也就温雪言碰过她。

    但那小子伸手的时候,倾若想挡已经来不及了。

    她骂着把他一掌拍下去,却根本没察觉,这只耳坠子,已被他摘走了。

    他妈的,色魔。

    但她并不想让温雪言知道,毕竟这种事还是息事宁人的好,何必闹大?

    温雪言:“我怎么敢套你啊?只是问问。”

    倾若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宏声道:“真没有!”

    随即她又放小了音量,假意在想,“可能……就是丢在哪儿了……”

    温雪言迟疑了一下,随后,脸上坚冰化春水,“哦!下次可别这么马虎了。”

    他话音一落,倾若即刻感觉,后颈发凉,他这份寒意,转移到倾若身上去了。

    倾若开始反思,她什么时候变这么怂了?就因为上次被温雪言逮到,她主动想他一次吗?

    该死,输一次,就好像这辈子都被拿捏了似的。

    *

    这天晚上,虽新春已至,大雪仍落了满山。

    方壶山上草木皆白,动物们毕竟是仙物,没有冬眠的都还在大雪地上,落下一排足印,瞧着颇为可爱。

    弟子们都跺着脚搓着手,往听息阁里躲。

    倾若穿着那身红绡纱衣,一脚踏在门槛上,坐在她和温雪言的喜房门口,等着他回来。

    她饮着一壶酒,想,她上次是喝了马奶酒才对温雪言有点儿情思的。

    那么这次她还没喝醉,人还没回来,她便开始无数次设想,她该用什么表情盘问他,“死哪儿去了”。

    她没发觉,或许,她压根不该在方壶山。

    明明婚典前就想好,做做样子以后,回瀛洲山就好了。

    偶尔,温雪言过来,她就应付一下。

    她根本没必要等他回来,给她一个解释。

    雪花儿更大了,落在屋顶上,都有些声音。

    其实倾若不觉得多冷,她一只鬼,没有人那么怕冷的。

    她又想,温雪言的大氅好好挂在衣架上,他穿着单衣出去的,能去哪呢?

    等着等着,她喝醉了,对着门扇,“指着鼻子”大骂,

    “大师兄,你出去不知道告假吗?”

    “至少该说一声‘夫人,我要去干什么什么’,不能这么不声不响地走。”

    “这些礼数,你都不懂?”

    后来,三瓶酒都被她喝没了,她在门口睡得很沉。

    有一瞬间,冻醒了,她想,她偏不要回屋,等温雪言回来,让他看看,她为了等他都冻成什么德行了!

    一直到早晨,雪压过了她的脚面,天色晴了,第一滴化雪,落到她脸颊上,她这才醒过来。

    可温雪言还是没回来。

    倾若摇摇头,把宿醉都摇没了,自己清醒了一时半刻。

    她这才明白,出事了!

    温雪言不管是去哪里,一夜也该回来了。

    那枚耳坠子的事,恐怕是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