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纸条

    倾若被那劲头儿很冲的马奶酒,弄得头昏脑涨。

    明明是冰冷的地底,她却仍觉得燥热难耐。

    模糊的视线中,黑暗里的温雪言,轮廓更是分明,脸部线条像一条条起伏的山丘。

    倾若的铁索和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头一次觉得,温雪言像一块可口的肉。

    她捏着温雪言的下巴,盯着他那双秋瞳剪水的眼睛道:“大师兄,把那张纸交出来。”

    温雪言从来没想过,他在这方面,有一天会变成弱势的一方。

    可他被笔直的铁索拉得吃痛,倾若粗暴得像对待那些鬼魂一样。

    但温雪言心里涌起了奇怪的情绪,好像一干多年他都落后贺行,今日被倾若一并补上了。

    贺行肯定没有这种待遇!他这一干年只有在床底下的份儿!

    倾若,是刻意要补偿温雪言的?

    “不给。”温雪言在铁索摩擦中,发出这有点儿微弱的一声。

    他挣扎着,把那纸条塞进劲瘦腰下,顺着裤缝儿滑了下去。

    “有本事来找!”他用气音道。

    倾若:……

    她的脸都羞得更红,但为了不败下阵来,深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不敢?”

    她的冰凉干燥的鬼手,顺着他丝滑的衣料进去,游走在里头,一点点去寻。

    手打惯了鬼,摸惯了铁索,故而力道不小,只管进去找纸条。

    “嘶,轻点好吗?”温雪言被她粗鲁地一通乱搅,忍不住央求。

    “你!”倾若语气里就嫌他事儿多,可后来语调又软了,“好。”

    她像挠痒痒似的,一寸寸滑过温雪言的皮肉,该说不说的,手感丝滑得像是什么绸缎。

    她捏到那张纸条了!

    借着昏暗到只能瞧见人影的烛光,她瞥见了上头五个字。

    “上当了,叶姑娘。”

    ……

    倾若觉得,温雪言蹬鼻子上脸的速度可真快,绝对是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型。

    倾若翻身,从他腰间下来,觉得没意思,便要把锁链收回去。

    可温雪言不干,他捏着那铁索,硬是要当她手里的马儿。

    又听话,又不听话。

    “马儿”顺手把主人一并扽回来,摔在他胸前,发出咚一声沉响。

    若不是他这一发力,倾若险些忘了,这位是可以劈山填海的上神。

    “少骗我,那张纸条到底在哪?”倾若躺在他胸膛上,酒劲儿上来,话说得不是很利落。

    温雪言手可不大老实,他揉捏着她,道:“鬼司大人,你非要装得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吗?”

    “就好像,你做起这些丰龊事,都是我逼得一样。”

    倾若气急了,把拨开他那只手,“走开。”

    可她喝了酒,力气大,却使不到点儿上,推也推不动。

    下一刻,就被躺在榻上的温雪言,拦腰抱上来,放在他腰腹间,稳稳地跨坐着。

    她手里还拉着那两条铁索,这下铛一声,铁索崩得笔直,把温雪言牵得头都离了枕头。

    “啊!”她惊叫了一声,手里就松了劲。

    温雪言笑了一下,两只手各握她一边楚腰,道:“别太心疼我了,为夫很能扛得住。”

    “是你把我这无辜的小郎君拐带出来的,你可别现在告诉我,你又不想要了!”

    倾若闭了闭眼,她受不了这种言辞,简直是羞愤欲死。

    可是她也没法真说什么,否也不是,承认更不是。

    偏偏温雪言还不饶人,他重重一顶身子,倾若吃不住,便软绵绵趴在他怀里。

    她噤若寒蝉,全身哆嗦着,眉心紧皱,双眼死死闭着,不敢睁开。

    他对倾若道:“那纸条,有本事你就找找看,或者,我高兴了,说不定,也愿给你瞧。”

    “总之,现在这样,可不行啊。”

    倾若气狠了,她扒在他肩头,一口咬下去。

    明明就是她拐带了温雪言,怎么一到这事儿,她还是被牵着鼻子走?

    **过后,倾若窝在床榻一角,像一只刚刚被猛兽追逐过的,精疲力尽的兔子,仍然浑身轻微战栗着。

    背后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哎,任重道远。”

    ……

    他什么意思?合着还觉得没调教到位了?

    尤未尽兴吗?

    倾若终于歇过来一丝精神,语气微弱道:“那纸条……能看了没有?”

    温雪言靠过来,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身,把她整个塞进他身体里。

    这个姿势,让倾若有莫大的安全感。

    他知道的,她喜欢这样。

    很快,她真的拿到了“奖励”的纸条。

    温雪言塞进她手心里,“看吧,你应得的。”

    倾若羞愤地想打人,可是她没力气。

    她捏着那纸条,在眼前,仔细辨认着那上头的文字。

    很简单,只有两个字——来吗。

    那是温雪言原本想邀请倾若走出帐子,和他出来私会的。

    可倾若自己迈出这一步,这是她头一次,主动地走向温雪言。

    爱人间,有可能,隔的是干百里山河;有可能,横亘着诸多误会;又或者,也有别人挡着路。

    可只要是两人都想奔赴,便没有不能跨越的高山汪洋。

    除非,是根本就没有坚定迈步的决心。

    这一次,即使她仅掀起了一道帐幔,对温雪言来说,都似乎是干山万水,值得欢庆的第一步。

    “别得意了。”倾若说着,在他怀里,拱了他一下。

    他被拱到了心坎里,缠得更紧,笑道:“没有。”

    “你不爱我,我知道。”温雪言拢得她更紧,就像要把这一捧魂都揉进来,合成一个人。

    倾若:“你知道个屁。”

    他又笑,“那我不知道。”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倾若:“你是不是有病?”

    温雪言在她耳边,笑都灌进她耳畔,“你不是有药吗?”

    倾若重重掐了他大腿根儿,掐得温雪言深吸了两口气。

    “你可别惹我。”他威胁。

    倾若:……

    还真不太敢惹。

    她随口一问,岔开话题,“现在什么时辰?”

    温雪言:“鬼都不知道,你还问我。”

    倾若:……

    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