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舳舻千里过东海,老朱绷不住了!

    应天府紧邻秦淮河。

    河上船运发达,无论是游船、花船还是渔船,数量都极为庞大。

    此时,靠着秦淮河讨生活的众人,都看到了难得一见的盛景——一艘艘六七层楼那么高的战舰,正缓缓再秦淮河上穿行。

    渔民、戏子、倌人、恩客……所有在秦淮河河面上,或是河岸的百姓,都不由怔在了原地。

    他们从未见过这般比房子还高的战舰,眼神之中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尤其当他们看到战舰上那些装备精良的水兵之后,更是吓得胆战心惊,不敢动弹!

    一个念头在他们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出来:这才享受了几年的太平生活,莫非又要打仗了?

    与此同时。

    一封急报被紧急送入到了皇宫之中。

    此时朱元璋正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当他听到急报消息后,让宦官送了上来。

    熟稔拆开信奉,抖开信笺,他一目十行地查阅了起来。

    突然,他的目光略有惊诧,脸上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但很快变被他隐藏了起来。

    他又重新抓起信笺,仔细阅读了一遍。

    尤其当他看到锦衣卫密探用无常薄记录下来的图案后,更是久久不语。

    那无常薄上所绘的战船足有四五层楼那么高!

    而且,在船帆上方,高悬着“湘”字大旗。

    他的心里有些疑惑了:莫非,如此精悍的水军,竟然也是老十二麾下的不成?

    不应该啊。

    老十二深居简出,一天里有大半天的时间,都呆在自已的府邸里读书写字,可从来不曾听他说过,自已有创立过如此精良的水面部队啊。

    一时之间,他有些吃不准。

    毕竟,当初铁浮屠重甲骑兵部队的存在,就已经足以让他心中震撼了。

    现在不声不响的,竟然又冒出来了一支精锐水师。

    这……未免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别的先不说,光是要建立如此高大的水军战舰,所需要花费的银两,那就绝非一个小数字!

    即使是让朱元璋打开国库大门,用去年一整年的税收去督造宝船,恐怕都没办法造得出这么厉害的船只来。

    举全国之力,都尚且困难重重。

    他老十二区区一个藩王,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去造船?

    疯了吧!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朱元璋不理解的。

    让他最为困惑的是,水军可不比得陆军啊。

    想要操演水兵,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就能成型的。

    日积月累,少说也要坚持训练三年以上,才有可能会有如此盛大的军容。

    不是朱元璋不愿意相信老十二,是这东西的确是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啊!

    说一千道一万,就算朱元璋对老十二充满了信心,单单凭借他的一手之力,肯定也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正在他冥思苦想,始终找不准答案的时候。

    刘伯温、徐达、李善长、宋濂等人先后得到了消息,一股脑冲到了御书房里,七嘴八舌向朱元璋汇报起他们的所见所闻起来。

    通过各自零碎的话茬,朱元璋好一会儿功夫才总算是将他们想要说的,全都凑到了一起。

    “陛下,在秦淮河上,出现了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陌生水军!”

    宋濂最是着急,他私底下可还是有不少家产都添置在了秦淮河的两岸呢!

    所以这一支突然出现的水军,倘若会造成严重损失的话,那么他宋濂必然首当其冲,第一个吃亏。

    这也是为何,此时他最为着急的原因了。

    “这支水军打着陌生的旗号,是我等从未遇见过的!臣担心,倘若任由其自由通行,不加约束的话,恐怕会引起民众恐慌!”

    有一说一,宋濂虽然藏有私心,但他所说的这番话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本来老百姓们都普遍愚昧,倘若是有心之人故意添油加醋,曲解眼前所见之物,妖言惑众、煽风点火的话……说不定当真会引发民众恐慌,继而争先恐后四散而跑。

    如此一来,极易形成踩踏事件,造成百姓枉死。

    甚至,还会有宵小之徒,趁机偷盗抢夺财产,进一步加剧百姓的恐慌情绪。

    “宋大人所言甚是!微臣以为,应当立即出动禁军,一来疏散沿河百姓,将他们与这支水军隔开,二来也应该由禁军查验通行文书,对这支舰队进行有序调度。”

    刘伯温不光讲出了隐患,还附上了解决方法。

    李善长此时也不由担心起来,补充道:“秦淮河的河床淤积严重,这些战船如此庞大,想必吃水定然不浅。”

    “若是出现意外,发生坐沉或者搁浅,只怕整个秦淮河都将被堵死。”

    “如此一来,秦淮河上的漕运业务,将会被严重堆积、堵塞。”

    李善长也从另一个角度阐述了这支舰船的隐患,但更多是从民生角度进行的考量。

    朱元璋微微颔首,这三人说得都很有道理。

    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谨小慎微的徐达,主动追问道:“徐达,你有没有什么意见?也来说说看。”

    徐达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末将以为,战舰船舱巨大,应该让它们停泊岸边,由禁军登船进行搜查,没有走私盐、铁,也没有其他违禁物品,才可允许通行。”

    “否则,应该就地拘捕起来,将他们悉数投入大狱之中严加拷打,逼问出其主公是谁,为何包藏祸心。”

    不错,不错。

    每个人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但是!

    他们这都是关心则乱啊。

    对于这支陌生的水军观察不够细致。

    否则,也不会说出那么离谱的话来了。

    朱元璋缓缓看了众人一眼,话语之中蕴含着浓浓怒意:“倒是也不用那么麻烦。”

    “不要搞得听风就是雨的,没事儿!咱都不怕,你们这么担心作甚?”

    “要是咱没有猜错的话,这支水军啊,十有**又是该是老十二整出来的事儿了。他们不是冲着咱们应天府来的,都把心放宽些!”

    十二皇子!

    众人心中猛一咯噔,顿时各自就变了脸色。

    尤其是宋濂、刘伯温和徐达,更是面露惊慌之色。

    他们虽然知道湘王殿下单凭一已之力,就在荆州城里搅得风云变色。

    但着实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竟然会有如此军容齐整的水军,远赴秦淮河,一路向上,准备去寻湘王殿下的不痛快。

    看他们那精锐的装备,只怕接下来荆州城即将要迎接的,是艰苦卓绝的一场恶战。

    “湘王殿下一直忙着治理荆州城啊,哪儿会惹上这么一支强悍水兵呢?”

    “莫非……湘王殿下在荆州城里,激怒了某一方隐秘势力,这才导致对方直接倾巢出动,想要对湘王殿下不利?”

    徐达听了刘伯温、宋濂的话,微微摇头。

    “这支水兵究竟是谁操练出来的?不论管制高低,这些水兵们一个个都有股视死如归的悍卒血性……只怕对方来头不小,否则也不可能培养出如此强大的敌人了。”

    徐达眉头紧锁,暗暗担心起湘王的安危来。

    唯独李善长,这时候选择了三缄其口,不再参与其中。

    他虽然不知道这支水兵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湘王朱柏,在治理荆州城的时候,肯定是了不能招惹的势力,才导致现在将要面对如此强悍的水兵。

    不过,这桩事情对他而言,倒是有些好处可得。

    只要将水搅得够浑,他就能够浑水摸鱼,借此机会将所有对他不利的证据全都毁掉!

    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可成,不由也热心肠了起来。

    “倘若这支水兵当真是冲湘王去的,那我们更应当将他们拦下了。”

    徐达在也坐不住了,说道。

    “不论如何,湘王治下的荆州城,此时已经被打造成为了大明惩治贪官污吏、覆灭地方豪强势力的典范。”

    “此时正值风口浪尖,倘若湘王有任何差池,只怕各地的贪官污吏、豪强势力会更加有恃无恐……”

    “再者,湘王毕竟是陛下您的子嗣,这支水兵的所作所为,是在挑战皇家威仪了。”

    徐达之所以会这么紧张,那是因为他最心爱的两个闺女,全都嫁给了湘王朱柏。

    但凡朱柏有半点损失,他这两个作为湘王王妃的闺女,肯定也会因此受到牵连、迫害。

    当了大半辈子的女儿奴,徐达可不想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发生。

    “此地距离荆州城还有几日的距离,倘若当真如此,我们不妨去水流湍急处埋伏,到时候两岸夹击,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宋濂咬牙切齿地说道。

    湘王朱柏可是他们浙东派最为亲近、最为仰慕的皇子。

    当然,就算朱柏的身份不是皇子,只因其才华,也定然可以让浙东派为之折服。

    是以湘王有危险,他们必然会挺身而出。

    “此举颇为可行!”

    刘伯温也忍不住说道。

    “此地毕竟乃应天府所在,倘若起了刀兵战事,殊为不妥。”

    “若是将船击沉在水深湍急处,则可确保万无一失!”

    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商议不休的时候,又是一封快马加鞭的捷报,从沿海那边传了过来。

    “大捷,沿海大捷!”

    吴伴伴双手托着八百里加急,快速走到了朱元璋的身边。

    朱元璋面有差异,心道沿海能有什么捷报?

    但他手上功夫却不慢,迅速拆开了信件,一目十行地阅读了起来。

    末了,他的眼中多了一抹迷茫之色来。

    “陛下,可是这捷报有何不妥之处?”

    刘伯温见状,赶忙问道。

    “倘若有人弄虚作假,此事可视为欺君之罪,当斩不饶!”

    朱元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吴伴伴把捷报呈给在场众人传阅。

    看完信件上的内容之后,刘伯温、李善长和宋濂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捷从何来。

    唯独徐达,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缓缓说道:“此事到并非子虚乌有,而是确实存在的。”

    “但问题是,那群倭寇做事极为残忍,攻占渔村之后,向来是不留活口的。所以沿海地区,对于倭寇到记录才知之甚少,语焉不详。”

    “但不管是小渔村,还是沿海的城镇,其实一直以来,都饱受倭寇袭扰。他们也曾组织过乡勇,日夜巡逻。”

    “只是可惜,收效甚微。那群倭寇极为狡诈,只要看见有乡勇,便将船只划走,要么杀个回马枪,要么前往左近渔村继续袭扰。”

    “更有甚者,他们还懂得一些粗浅的兵法,诸如兵分两路、佯攻等等。令乡勇疲于奔命,各处救火……”

    刘伯温忽然福至心灵一般,开口道:“这上面所说的是,倭寇被一股神秘力量彻底消灭。”

    “不论男女老幼,悉数杀毙,不留后患……这种做法,我倒是觉得跟铁浮屠的行事风格,有几分相似。”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湘王手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宋濂闻言,立即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虽然湘王的确有过人之处,但有道是隔行如隔山。”

    “骑兵与水兵的差异未免太大了,根本不能形成有效共体。莫说平素的操练演戏了,就算是当真上了战场,这两支兵种之间的差距,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太过风马牛不相及了。”

    “可倘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究竟是谁消灭了倭寇,保护了我大明渔民们的安全呢?”

    众人沉默了。

    他们各自的心中,此时早已经掀起了狂风巨浪。

    今天在御书房,听到的消息已经足够震撼了,他们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自已方才看见的这种种。

    先是神秘水兵携大量战船,仿佛天降一般出现在了应天府的秦淮河上。

    然后,捷报传来,一直让人头大的倭寇,竟然被人给直接杀穿、杀尽了!

    “莫非……这二者之间,当真有什么内在联系?”

    宋濂试探性地问道。

    此时他的脑袋仍然嗡嗡的,被震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刘伯温稍微好一点,她所感受到的,无非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欣慰和认可。

    当然了,该被震撼到的,那是当真一点没少啊。

    “我在想,这股神秘力量究竟是何须人也。这钟不可能是铁浮屠了吧?”

    宋濂双手一滩,双眼满是震撼,他说道。

    “铁浮屠装甲极厚,重量很大。寻常的战船根本没办法承载住它的重量……这么说来,莫非除开湘王朱柏,这天下当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了不成?”

    “旁的倒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但唯有一条: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两件事情之间,是否有其必然因果!”

    刘伯温此时仍然心有余悸,震撼的后遗症不断涌现。

    “不论如何,这两件事情发生得未免有些太过于蹊跷了。”

    “这幕后主使者,必然是会心思缜密之人!”

    对于刘伯温的这个看法,众人倒是认可的。

    “不论如何,我还是觉得这幕后之人,应当就是湘王殿下了。”

    徐达冷静分析道。

    “毕竟在我大明境内,但凡敢在船身悬挂‘湘’字号旗,便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了!”

    刘伯温斩钉截铁地说道。

    李善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决定跳出来和稀泥、混淆视听了。

    “我听闻,铁浮屠的盔甲造价过于高昂,光是骑手和胯下战马所着的甲胄,就能抵得上足足五十人的斥候装备了。”

    “而如今正在秦淮河上驶过的战舰,即便是造价最低廉的那一艘,所需要用到的铸铁重量,也至少要五百铁浮屠的甲胄才行。”

    “所以说,想要养这么大一支舰队,所需要的耗费的财力、资源,远比组建铁浮屠要多得多!”

    听完李善长的这一席话,众人总算明白了过来,自已是何等的孤陋寡闻!

    是何等的坐井观天!

    即便是刘伯温,也下意识张大了嘴,一脸的难以置信。

    至于宋濂、徐达,下巴早就被震惊得掉到了地上!

    应天府,东宫。

    太子朱标原本在书房温书,许是有些乏了,便起身打算去御花园走走,散散心。

    刚出了书房大门,便见锦衣卫毛骧匆匆前来汇报工作。

    他便又坐回到太师椅上,仔细听取了锦衣卫最近在应天府的工作进展。

    进度不错,效率也远比他预想中要快。

    太子朱标勉励了毛骧两句,毛骧刚准备离开,却是忽然想起了一桩事,赶忙回身再度行礼。

    “太子殿下,微臣想起来,还有一桩海外的事情,忘记同太子殿下禀告了。”

    “无妨,直说便是。”

    朱标不由来了兴趣,好奇海外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同自已禀报的。

    于是,毛骧便将刚确认过的,湘王朱柏派遣其麾下的一支水师远赴倭岛,将作乱大明沿海的倭寇悉数屠灭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给了太子朱标。

    太子朱标眉头紧锁,眼中尽是惊骇之色,其内心之震惊,简直难以言喻。

    “你的意思是说,孤那十二皇弟麾下,除开铁浮屠以外,竟然还有一支可以远赴重洋的水师?”

    毛骧点了点头,又从怀中摸出一摞宣纸:“太子殿下明鉴。这是锦衣卫用无常薄临摹下来的军舰图。”

    朱标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太子殿下。”毛骧又行了个礼,弯着腰从书房里倒退了出去。

    而后,他小心翼翼将房门合上,这才轻手轻脚走远了。

    等到毛骧走得远了,朱标脸上的表情这才彻底失控。

    他颤抖着手,翻开了那一摞宣纸。

    造型威武、霸气,防御惊人的楼船战舰,顷刻间便映入了朱标的眼帘。

    光是看到那威风凛凛的造型,朱标便已经没有办法挪开目光了。

    他甚至可以想见,倭岛上的那群倭寇,在看到这种擎天巨舰后,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是绝望?

    还是后悔?

    或者,二者兼有吧。

    自打元末开始,沿海地区便经常受到倭寇袭扰。

    在大明帝国建立以来,倭寇们袭扰的频次逐年攀升,搞得渔民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尤其前一段时间,倭寇们更是得寸进尺,不但袭扰渔民,抢夺财务、粮食,更是多次出现了拔刀杀人的恶行。

    好些沿海渔村,都被屠戮一空。

    造下如此杀孽,可谓是人神共愤。

    当地治下的衙门,也曾多次组织乡勇进行巡逻、出击,可收效甚微。

    倭寇没啥几个,反倒是占用了当地青壮的劳动力,落下了粮食的耕种。

    原本,太子朱标是打算这几天,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砍掉被地方豪强腐蚀的朝廷官员,然后便立即着手解决这桩事情的。

    却是不曾想,竟然是让十二皇弟抢先了一步。

    原本令他颇为担忧记挂的十二皇弟,在不知不觉间竟然造已经成长为了参天巨树!

    其麾下不但拥有铁浮屠这般骁勇善战的重甲骑兵,更是还拥有了可远渡重洋的坚船利舰。

    这个消息,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巨石,顿时便在太子朱标的心里,掀起了滔天浪花!

    此时此刻,太子朱标也不得不收起了兄长心态。

    需要重新出发,认真审视,才能明白自已与十二皇弟之间的优劣来。

    单看湘王朱柏目前所展现出来的军事力量,不论是铁浮屠还是远洋舰队,都已经是大明军队难以解决的大麻烦了。

    若是有朝一日,在战场上刀兵相见,想要彻底覆灭这八千人的铁浮屠,大明保守估计要伤亡至少四十万人。

    至于他的远洋舰队嘛,上了陆地还好说,但要是在水中作战,恐怕赌上大明所有的战舰,都不一定能取得胜利。

    或许,大明的军队,可以战胜十二皇弟。

    但却肯定是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

    而这种代价,是北地鞑子、东海倭寇、南越蛮夷乃至宗族豪强们,加在一起所需要的代价,更为沉重!

    甚至,不夸张地说,太子朱标甚至认为,倘若十二皇弟因为不满父皇的做法,硬是要率众兵向他讨要一个说法。

    那么大明的国力,将会被削弱到最虚弱的时候!

    甚至,那时候还会不会有大明,都得两说。

    手足相残这种事情,朱元璋是不愿意看到的。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将朱柏尽早送出应天府,甚至连自已的寿辰都不愿意让他参加之后再走。

    其目的,就是为了尽最大可能,避免兄弟反目,手足相残。

    朱柏只需要一辈子做个安安分分、无忧无虑的藩王就可以了。

    至于治理国家,有太子朱标在,不必他们操心。

    可现在看来,不论眼界、实力还是才学,湘王朱柏似乎都不在太子朱标之下。

    朱柏越是优秀,朱元璋便越是寝食难安。

    毕竟他钦点的接班人是朱标。

    其实朱标自已也很清楚,在父皇的眼中,唯有他才是儿子,至于弟弟们,则全都是皇子。

    儿子和皇子,是不一样的。

    所以说,自小被区别对待的兄弟们,倘若自甘平凡也就罢了,才疏学浅也没问题。

    怕,就是怕朱柏这样的。

    实力出众,才华出众,学识出众,甚至连驭下手段都极为出众。

    不论铁浮屠还是远洋舰队,那都是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划时代的杀人利器。

    太子朱标的表情阴晴不定,时而宽慰,时而严肃,时而眉头紧锁。

    他似乎是在考虑一个什么决定,却迟迟没有能够下定决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夜色渐浓,朱标才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想通了。

    父皇所希望看到的,无非是大明的统治能够稳固,长治久安,国祚绵长。

    既然如此,那为了预防手足相残,自已倘若让出这个储君的位置,是否就能够彻底杜绝这种事情发生呢?

    朱标的脑海中,逐渐回忆起了自已与十二皇弟朱柏相识的点点滴滴。

    最终,他还是将这个想法强压到了心底。

    姑且……再看看吧!

    倘若十二皇弟当真比自已更加优秀、也更加稳重,那这储君之位,倒也并非全然不可以考虑禅让。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十二皇弟,你可要足够争气啊,千万莫要让孤失望。”

    朱标自言自语道。

    ……

    朱元璋寿辰!

    湘王朱柏送出的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