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贺喜

    “钟小姐的贺喜,真是比任何人的都要重要的。”陈子冥听到钟散散的贺喜,恭敬回道。

    钟散散听到陈子冥的恭敬回应,浅笑了一下,便将酒一饮而尽:“我若是现在去寻你那新娘子,你不介意吧?”

    “那自然是不介意的。”陈子冥回答,回答完便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钟散散放下酒杯随即离开酒宴,向新房走去。

    新房内的梁忘眉坐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热闹,接着听到了轻稳的脚步声,不像是陈子冥,心想莫不是小三月?

    “小三月,是你吗?”梁忘眉询问道。

    “是我,你的散散姐。”门外的人儿听到梁忘眉询问,停下脚步,回答。

    梁忘眉听到原来是钟散散,满是欣喜,赶紧将房门打开。

    “散散,你怎么来啦~”梁忘眉将钟散散迎进门,拉着钟散散便坐在椅子上。

    钟散散环视了一遍梁忘眉和陈子冥的新房。

    新房内,满是喜布,床帘上绣着锦鲤戏水,枕套上双蝶扑飞花丛间,梁忘眉脸上满是明媚,喜悦的心情可想而知。钟散散温柔的看着梁忘眉,梁忘眉的笑容感染了自己也露出了浅笑,钟散散看到梁忘眉的额上有几缕细发,帮她捋了捋。

    “眉儿,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嫁人了。”钟散散温柔的说道,心里不禁感怀,自己和梁忘眉才认识没多久,恍惚间以为初识时还在昨日般记忆历历在目,一转眼,这被自己疼爱着的小丫头竟已经嫁人了。

    “散散,你也一定能觅到良人的。”梁忘眉笑着说完抱住了钟散散,钟散散并没有答话。

    两人相拥良久。

    “眉儿,我得回上清司了,今日我也是推了不少事才来的,再不回去,有人要急了。”钟散散打破了房内的宁静。

    梁忘眉闻言十分舍不得却也无可奈何,钟散散就离去了,房内又只剩梁忘眉一人。

    钟散散离开没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来人依然不是陈子冥,竟是白灼。白灼依旧一身白衫,衫上银丝流光,银白色发带简易的将如瀑黑发盘起,却有几缕发丝不听话的贴在额前,竟将白灼显得十分桀骜不驯。只不过与往日不同的是,白灼今日一身酒气,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搭在门上。白灼见到屋内的梁忘眉后,仰头直饮了一口壶中烈酒,接着就走向梁忘眉,步履摇晃。梁忘眉见状,生怕白灼摔了,赶紧起身搀扶白灼。

    “白灼,我今日大喜,虽说你舍不得我,但没必要喝成这样吧。”梁忘眉搀扶着白灼,一边说道。

    白灼被梁忘眉搀扶到椅子上后,听到梁忘眉这么说,不禁失笑:“舍不得?呵。”白灼说着,又要灌酒,梁忘眉见状赶紧拦住白灼,将酒壶拿开,白灼并不争抢,继续说:“是,我的确是舍不得。”白灼语气变的落寞,并且将头低了下去。梁忘眉闻言心里感动,没想到,白灼竟对自己的主仆之情如此深厚,自己得安慰他一番才对。

    “白灼,你别难过,虽然我嫁人了,但我还是跟你订着契约的,绝对不是会抛弃你的人。”梁忘眉瞪着大眼,一脸认真的看着白灼,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说完,梁忘眉摸了摸白灼的脑袋以示安慰。

    可突然,白灼紧紧抓住梁忘眉抚摸自己的手,将梁忘眉一下子拉到了自己面前,紧接着抬头与梁忘眉四目相对。梁忘眉从白灼眼里清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时有些晃神。

    梁忘眉和白灼对视片刻后,梁忘眉反应过来,脸上不自觉浮出两片红霞,想要挣开白灼扣着自己的手,偏偏今日的白灼不似平时,竟变得无比强硬。梁忘眉不解,还有些羞怒:“白灼,你做什么啊?”

    “梁忘眉,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白灼见梁忘眉想要挣开自己,心里升起不悦感。白灼不松手,反而将抓着梁忘眉的手抓得更紧,另一只抓起梁忘眉的下巴,强迫着梁忘眉直视自己。梁忘眉措手不及,她不明白白灼这是怎么了,更不懂白灼为什么说她是在开玩笑。梁忘眉无法挣开白灼,只能任由白灼抓着她,闻到白灼身上的酒气不自觉的皱了下眉,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回答索性闭口不言,白灼见状,薄唇慢慢向梁忘眉的朱唇靠去,白灼眼里只剩似水的柔意,梁忘眉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情不自禁紧闭双眼,紧闭朱唇,努力的想要挣脱开白灼紧抓着自己下巴的手。白灼看到梁忘眉如此模样,心里添了怒气,抓着梁忘眉下巴的手更加用力,梁忘眉感觉到白灼手的用力,那样生疼,眼眶不免红了。

    而白灼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对梁忘眉温柔听话,可就在将要吻到梁忘眉嘴唇之际,白灼竟停了下来。白灼松开梁忘眉的手和下巴,看到被自己捏红的地方,白灼心里满是内疚。

    白灼站起转身,将被梁忘眉放到一旁的酒壶拿起,背对着梁忘眉说道:“罢了。”接着走出了房门,将酒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随机把酒壶随手砸向了一旁,酒壶尽碎,白灼消失在夜里。

    虽然白灼已经将梁忘眉放开,但梁忘眉却还是在愣神,直到听到酒壶的破碎声,不免一惊,愣愣看着大开的房门外破碎的酒壶碎片。梁忘眉站起身,见四下无人,一个人将碎片一片片捡起,用布包好,接着再在白灼经常乘凉树下挖了小坑,将碎片皆埋了进去。

    梁忘眉处理完碎片,回到房内关上房门接着背对着房门,靠在门上,低着头喃喃自语。

    “对不起,团子。”

    而在房顶上,单膝盘坐着本来早已不见的白灼。白灼静静的看着梁忘眉将自己打碎的酒壶处理完后,听到了梁忘眉在房内的自言自语,心里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浇熄了,甚至心里还有了些安慰,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意。

    “罢了罢了。”白灼望着月亮,摇着头喃喃自语,“终究是躲不过这一遭了。”

    白灼说完,重新变回了灵鼠,跳下了房顶,越上那刚刚梁忘眉埋着酒壶碎片的树的枝上,眯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