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求证

    张嬷嬷抱着宁宣,“奴婢的公主啊,您今日可真是让担心死了,哎哟,您问的那些话啊!”

    “没事的,嬷嬷不必担心,宣儿可还是个孩子啊,人家还小呢。”宁宣拉住张嬷嬷的大拇指,理所当然的说着。

    现在问这些,宁宣还可以是个三岁小儿无知,误打误撞。再大些说这些,宁宣就担心皇阿玛觉得是自已故意的,帝王疑心,深不可测,特别是触及敏感的东西。

    “唉,皇阿玛怎么就让我这么回去了呢?”宁宣烦闷道。

    【可能是怕你继续问,直接破大防吧】啾啾在宁宣脑海里说了这么一句。

    【本啾要再去看看热闹,吃第一线的瓜,你先回去吧】啾啾说完后,景仁宫沉睡的那只小肥啾就醒了,快速的从窝里飞了出去。

    走到半路了,一道白色的小身影嗖的一下从宁宣面前掠过,“肥啾?是你吗?”宁宣心道。

    【请叫本啾,超级无敌漩涡增啾】说时迟那时快,啾啾已经飞到了养心殿,落到一边的兰花盆景上。

    皇上手指点着桌子,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枚荷包,那枚荷包已经有些陈旧了,犹豫涌上心头,既怕知道真相,又想知道真相。

    皎洁的月亮如果被乌云挡住,白月光哪里又能照到皇上心里呢?

    “夏刈,去查查纯元当年未进府前的所有事。”最终,皇上还是按捺不住自已那颗猜测的心。

    或许,或许只是个巧合,皇上在心中不停劝慰着自已,毕竟谁愿意自已这么多年的美好,一朝破碎,加上随着时间的洗礼,纯元在皇上心中的形象也愈发神圣美好起来。

    又过两日,夏刈那儿很快就有了些进展,呈上来的是关于乌拉那拉福晋的。

    是关于一个婢女的口述,乌拉那拉福晋曾说过,宜修不过是一个庶女,能有侧福晋之位,已是荣幸,怎么能压过自已女儿?

    “可还有其他?就这么一份供词?”皇上紧张了起来,可转而又觉得,不过是个婢女说的罢了,若是这个婢女对菀菀或者乌拉那拉福晋怀恨在心,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是不可能。

    “回皇上,事隔太久,臣短时间能查到的也就这么多了。”夏刈说道。

    当初乌拉那拉福晋可是扫了尾的,该杀的人早就杀了,如今再查起来,的确困难。

    【最新情报!皇上要去寿康宫】在养心殿待了几天的啾啾说道。

    宁宣原本都要眯着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找到皇后,“皇额娘,宣儿好久没去看皇玛嬷了,可以去皇玛嬷那里玩一会儿吗?”

    “去吧,让你绘春姑姑跟着宣儿一起去。”皇后不放心道。

    “皇帝已经陪了哀家许久了,若是还有政务要忙,只管去忙便是,不用管哀家。”皇上已经在太后这里待了一个时辰了,东扯西扯的,让太后都有些不适应了。

    “儿子无事,只是想多陪陪皇额娘,顺便问皇额娘一事。”皇上说道。

    “什么事?皇帝直说便是。”太后问道。

    皇上一时没有说话,想了许久,太后也没有继续追问。

    或是已经做好了思想斗争,皇上才问道:“儿子想问问皇额娘,当年柔则进府,乌拉那拉福晋可有图谋?”

    皇上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了,但又害怕,所以只问乌拉那拉福晋。

    “乌拉那拉福晋想没有想什么,哀家怎么知道?哀家当年也不好问些什么的。”这个问题将太后打的是猝不及防,一时之间,太后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皇上。

    宁宣迈着小短腿进来了,“皇玛嬷~你的金孙来咯~”

    宁宣的到来,如同救火之水,让太后松了一口气,太后展露笑颜,“竹息,你瞧这孩子,古灵精怪的。”

    “还不是太后自已说的,可不是就让公主记了去。”竹息笑道。

    将宁宣搂在怀中,太后亲热的说道:“哀家的金孙来了啊,可算来看皇玛嬷了,宣儿可有半月都没来皇玛嬷这儿了。”

    “所以宣儿今日就来看皇玛嬷了呀~皇玛嬷在和皇阿玛说什么呀?”宁宣问道。

    太后说道:“没什么。”

    “皇额娘应当是知道的,朕记得皇额娘当初与乌拉那拉福晋也是相交甚密。”皇上说道。

    太后喂着宁宣吃糕点,“皇帝,宣儿还在这儿呢,有什么改日再说吧。”

    可皇上被此事扰的已经接连几日没有睡好了,如今哪里肯就这样放下这件事。

    “无妨,宣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皇额娘只管告诉儿子便是。”皇上不死心,继续说道。

    太后脸上明显有一瞬间的为难,“皇帝,柔则能成为你的福晋,乌拉那拉福晋身为柔则的额娘,就算是常人,也会想些为着自已为着家族之事,这有什么好问的。”

    皇上目光沉了沉,皇额娘这是默认了,“那柔则可知?”

    宁宣猛的抬头看向太后,只是眼里是懵懂和疑惑,直勾勾的,直看的太后心里发慌。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过都是些陈年往事罢了,柔则已经去了多年,皇帝何必抓着旧事不放?”太后看着那张和弘晖相似的小脸,愧疚感瞬间涌了上来,不想扯开那张遮羞布,也不愿再否认为柔则做遮掩。

    “倒是宜修,当初本就受了委屈,后来因着柔则,皇帝又让她接连受苦,皇帝如今当珍惜眼前人,好好待宜修才是,更何况宜修还为皇帝又生下了一对儿女。”这话太后倒是说的情真意切。

    皇上说道:“皇后当初受委屈了,儿子知道,只劳请皇额娘告诉儿子。”

    太后轻轻摇头,苦口婆心的劝道:“不,皇帝你不知道宜修受了多少委屈,与其在这追问往事,不如珍惜眼前人。”

    “皇额娘,儿子今日是一定要知道的。”皇上坚定道。

    宁宣拉了拉太后的衣裳,脱了鞋子爬上榻,躺进太后怀里,“皇玛嬷,宣儿困了,要睡一会儿。”

    太后抚摸着宁宣的小脸,“睡吧,皇玛嬷在。”

    “如皇帝所想,哀家乏了,皇帝回去吧。”太后也顺着躺下,不愿再说。

    “是,儿子先告退了。”皇上说道。

    回了养心殿,皇上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嘴里喃喃着,“如朕所想?如朕所想......”

    “朕想的究竟是什么呢?”皇上问着自已,打开锁着的那间屋子,皇上看着纯元的画像,“菀菀,你告诉朕,你真的是那样吗?”

    这一次的皇上没有再坚定的为柔则找着借口,一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涌上皇上心头。

    虽无直接的乌云笼罩月亮,可终究是蒙上了薄薄的一层雾,月光也不似从前那样皎洁明亮,雾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