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重临仙境(5)

    他裸着上身,对镜子看着胸口前的清宁项链,昨晚睡了个好觉,果然不作噩梦了。

    外头虽冷,但没下雨,阿关便骑着石火轮在街上乱逛着,经过了一处菜市场,里头叫卖声不绝。他骑进市场,经过了几个摊位,挑了些小吃。

    他一手拿着袋子,一手拿着竹签,从袋子里叉出食物来,放入口里。

    一旁几个小孩,看到阿关不用手也能骑脚踏车,纷纷跟了上来,在后头叫着。阿关回头看了那群小孩,不免有些得意,正想使几下特技,想让他们叫声更大——

    这时,一阵吵闹传来,才拉回了阿关的注意力。

    前头一个妇人背后背着个小娃儿,胸前也抱了个娃儿,剩一只手拉着一个大叔。那大叔看来斯文,穿着衬衫、西装裤,戴了副黑框眼镜,头发却有些散乱。

    大叔一手拿着个皮包,一手让那妇人揪着手臂。

    “家里就剩这点钱了,你还要拿去!”妇人大叫着,眼眶里转着泪。

    大叔脸涨得通红,甩手怒骂“别闹了,街坊都在看,你丢不丢人!”

    妇人尖声哭叫“你吃错什么药?我情愿你去赌、去嫖,也不要你这样浪费钱!”

    “什么浪费钱!”大叔甩开了妇人的手,大声喝斥“我是在结善缘,替你积阴德!”

    妇人让那大叔甩开,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大叔这才有些愧疚,上前扶起妇人,揉着她摔青的大腿说“淑芬呐,我们家已经三个月没给善钱,对不起上人啊,这样没好报的??”

    那叫淑芬的妇人,一把推开了那大叔,哭叫着“你拿钱去赌,还可能赢回来;你拿钱去嫖,好歹也过足了瘾。但你每月把血汗钱拿给他们,咱们家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大叔看着围过来的人群,脸上汗滴个不停,拉着那妇人回家,一边还说“咱们无私无我付出善钱,是结善缘、做善事,会有好报的??”

    妇人给拉进了屋子里,还不停叫着“什么好报?什么做好事?只见到他们庙越盖越大,衣服越来越花,去年咱巷子淹水,他们出过一份力没有?淹死了个老头,那老头也捐了不少钱,结到了什么善缘没有?”

    阿关骑过了那户人家,正想着“结善缘”这几个字听来好耳熟,背后一声惊呼,那大叔又跑了出来,手里还紧抓着那皮包,往前冲着。

    妇人要追出来已经来不及,跌倒在门前哭叫,几个街坊邻居扶起了她,一边骂着那大叔没心肝。

    阿关车头一转,追了上去。

    大叔穿过几条巷子,死命跑着,跑到街上,拦了辆出租车坐上。

    阿关正想着该不该跟上去替那妇人抢回皮包,手机便响了,是阿泰打来的。原来是六婆吩咐阿泰,要将写好的白焰符交给阿关。

    两人约在昨晚那快餐店前,阿泰从背包里拿出一迭白焰符,和十来张捆仙符。

    “越写越好了!”阿关接下这迭白焰符,整整一百张,不多也不少。他拿在手里秤秤,一股股灵气从符纸传透掌心。

    阿泰朝天空呼了口烟,一副没什么的模样,这可是他的心血结晶,由于阿泰先前写的符虽多,但质量却参差不齐。于是六婆严格督促阿泰,将写不好的符全都撕毁。因此这一百张白焰,可都是精挑细选,极品中的极品。

    阿关呃了一声,见到昨晚那僧人还在对街化缘,见到他身上那七彩袈裟,想起了方才那妇人说的“庙越盖越大,僧衣越来越花”,这才知道原来那大叔拿着钱,就是要捐给这什么真仙教。

    阿关将刚才发生的事说给阿泰听,阿泰边听边骂“干”,火气越来越大。

    对街那僧人走过马路,一路化缘而来,“结善缘”、“得好报”的说词也由远而近,声声传到阿关阿泰耳里。

    阿关和阿泰对看了一眼,阿关吁了口气说“最近都没有事做,好无聊啊??”

    “去化缘啊!”阿泰又“干”了一声。

    “还没吃饭耶??”阿关摸摸肚子。

    “化到了再去吃啊!”阿泰呼了口烟,将烟蒂在一处垃圾桶上摁熄,扔进垃圾桶里。

    原来现在六婆不但禁止他说脏话,也严格管教他的生活态度。阿泰说脏话的习惯虽一时难以改正,但至少学会将烟蒂丢进垃圾桶里了。

    两人哈哈一笑,一前一后地走向那僧人。

    阿关和阿泰跟在那彩衣僧人后头,僧人每抓着了一个路人,还没开口两句,两人便凑上去捣乱。

    “先生、小姐结个善缘!”僧人举钵笑着说。

    “阿伯??你行行好??结个善缘啊??”阿泰跟在那僧人身旁,用肩头左右不断顶着僧人,“咿咿啊啊”地向那僧人化缘。

    “我肚子好饿啊??”阿关跟在一旁帮腔。

    僧人起初对两人不理不睬,但阿泰和阿关死缠烂打,接连赶跑了好多个“客户”。僧人笑容开始僵化,嘴角不自主抖动,加快脚步走着,还不时向其他路人说“善有善报,结善缘有好报!”

    “是啊、是啊!结善缘有好报,不结善缘全家死光——”阿泰像个疯子似地大吼。

    “为什么你都叫人家结善缘,自己又不结善缘?”阿关反问僧人。

    路人见了这三人怪异阵仗,都纷纷闪避。

    僧人终于按捺不住,恶狠狠对着两人低吼“小伙子,哪条道上的?”

    “跟你绝不同道!”阿泰哼哼地回。

    “是啊,不同道。”阿关继续帮腔。

    僧人恨恨地走到骑楼下,拿出一支名贵手机,拨了个号码,似乎在搬救兵。

    阿关、阿泰本来见那僧人躲进骑楼里,闹也闹够了,已无兴致,打算去吃饭了。不料那僧人竟又跑了出来,指着两人斥喊“有种别跑!”

    阿泰干了几声“谁理你呀!”

    还没说完,他们身后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身穿同样七彩袈裟的僧人,前头则走来几个身穿汗衫、满脸狰狞的大汉。其中一个带头的大汉重重推了阿泰一把,问“你敢来捣乱,你混哪里的?”

    “来得真快!”阿泰仗着阿关就在身旁,不甘示弱也推了那大汉一把,高声说“我老大混南天门,你不明白也别多问,老子没空教你;你也别说你混哪里,老子没兴趣知道!”

    那大汉先是一愣,接着怒吼起来,一拳照着阿泰脑袋打去。阿泰侧身闪过这拳,往大汉身上踢了一脚,刚得意想要叫好,另一个流氓大汉已经一拳擂来,打在阿泰脸上,将他打得往后一倒,撞在一排机车上,撞得人仰车翻。

    另外两个流氓也冲了上来,阿关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倒在地,又抓住了打阿泰的那个流氓,用翩翩教他的防身术将那流氓摔了个狗吃屎。

    几个僧人本来就要跟着流氓们一同冲上去,教训这两个捣蛋家伙,此时见阿关不好对付,对看几眼,赶紧跑了。

    由于阿关下手不轻,几个流氓彼此搀扶,哀哀叫着,也四散逃跑,还一边骂着“干??有种别跑,我回去拿喷子来喷你!”

    “喷子?”阿关咦了一声。

    “就是手枪啦!”阿泰捂着吃了一拳的脸颊“真是烂货,打不过就要拿枪,我们还会傻傻在这边挨子弹不成?”

    见流氓跑远了,阿关、阿泰回去牵了石火轮和机车,换了个地方吃起午餐。

    两人进了一处餐厅,在餐厅里吃着,突然外头一群人走过。由于两人座位靠窗,阿关看得清楚,那群人中有个妇人,就是刚才市场里让老公抢了皮包的妇人,脸上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其他人都是她的街坊,一行人有六、七个,都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