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 时管局与结局番外5-3 不要钱。……

    第三百五十七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时总, 这边请。”

    “我还在这边存了一瓶好酒,等签完合同”

    年纪轻轻便开始接手家族企业的富家公子走在时浅渡斜前方,为她引路。

    他穿戴低调而不失奢华, 咋一看不起眼, 但那股优雅的气质极是亮眼,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个草包富二代。

    而谈若,只能坐在大厅中,看着他们一同走进了个私密性很好的房间。

    交谈声与脚步声渐渐消失, 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收回视线。

    拇指缓缓地抚在微凉的袖扣上。

    这身衣裳, 是他为了每次陪时总出来,特意花大价钱订制的。

    因为他发现,以前那些低调的设计师品牌, 似乎还跟时总身边应酬那些人差上一个档次。

    什么大牌、设计师品牌, 只是普通人眼里的香饽饽而已,最多是中产。

    真正的富人, 许多都是手工款订制款,是普通人连接触都接触不到的领域, 就是想花钱订制一件, 都找不到门路。

    最初跟在时总身边时,她接触的层次还没有那么高。

    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已,时总身价翻了好几番。

    可他, 好像依然停留在原地。

    尽管他一直抓住跟在时总身边的机会不断学习,回出租屋时查资料、扩大知识面

    还是没什么用。

    他每次看到时总被那些年轻帅气多金、学历高家世好的富家公子请走时,都会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深刻地意识到网上那句话,圈子不同, 不能硬容。

    很多东西,普通人买得起,但用不起。

    就比如他身上这套西装,他咬咬牙是可以订制一身。

    但不敢蹭脏不敢弄破,放家里都要小心翼翼的。

    他穿,是人供着衣服。

    而且,这种订制的东西,以后不需要了卖二手都不好卖。

    大牌的东西折价不多,有的还能保值升值。

    订制的呢,贵了卖不出去,便宜了哪儿舍得啊。

    他知道他完全是穷人思维。

    但他就是个穷人。

    他跟时总不一样。

    也就只能偷偷地看她几眼。

    进了别墅,帮她收拾收拾房间,做一顿饭。

    然后等着微信铃声再次响起。

    见一面,体贴细致地陪她,再分开。

    说喜欢当然是不敢说的。

    他怕说完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怕时总觉得被他这样觊觎很恶心。

    就只能很小心地藏好那点儿心思,装作什么都没有过。

    他以为,只要时不时地见见她,就足够了。

    只是已经过了几个月了,他还是不能习惯这一切。

    看到那么多优质男人与时总攀谈、聊项目,还是会觉得心中酸涩难过,会感到羡慕嫉妒。

    他还嫉妒可以留在时总房间中过夜的人。

    多少次送时总回家,他都很想说,他也可以。

    可惜时总从来没对他有过别的意思。

    他只是一件用的顺手的工具。

    仅此而已。

    能看见、能沟通交流,却永远也触碰不到。

    心中一次次地翻涌起波涛,又一次次地被他压下去。

    每次都感到无比煎熬,痛苦而不甘。

    他开始质疑自己决定留在时总身边到底是对是错。

    或许自行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谈若你今天也在这儿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招摇的语调在大厅里响起。

    谈若回头,就见到了个还算熟悉的故人。

    “我还以为是是谁呢。”谈若勾起唇角,“原来是背后辱骂客户被赶出店里的阿龙啊。”

    阿龙的嘴角抽动一下。

    他不过是背后口嗨,嘴了客户一句,结果就被谈若跟那个被叫做时总的女人给害了。

    好在他有本事,这一年多的时间,转眼就哄了一位傻白甜千金小姐订婚。

    “听说,你跟了那天帮你的时总”

    他整理整理自己的一身名牌,生怕谈若看不见o,极是自大。

    “你不是一直装清高吗还不是靠卖身做鸭赚钱”

    谈若抿抿嘴唇“少拿我跟你相提并论。”

    “怎么,难道我看见你坐着那个时总的车进别墅园区还是假的了”阿龙低哼一声,“我是不能跟你相提并论,因为我已经订婚了,今天是跟岳父一起出席重要会议,不是你这种人能比的。”

    谈若心中笑了一声。

    也不知道是在笑对方,还是在笑自己。

    他是跟时总去过无数次别墅区。

    可那又怎么样呢。

    时总有别人,不会碰他。

    “你这种人,会这么想也正常。”

    他垂眸,转身离开,想去看看时浅渡那边结束没。

    “哎。”阿龙上前几步,跟上谈若的脚步,在他耳旁说,“你以前可不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不会是你想陪她上床,但她看不上你吧”

    “”

    谈若蓦的顿住脚步。

    压抑的感情被人用这种直白露骨的话戳穿,有什么在他心中炸裂。

    他回头便是一拳,猛然间打在了阿龙的左脸上

    这拳头又硬又狠,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红,透着令人惧怕的阴凉。

    他已经克制太久了。

    一次又一次地看到喜欢的人跟其他人站在一起,像是一对金童玉女;一次又一次地来到别墅,又在收拾完房间将那件男士睡衣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晾好再离开;一次又一次地满怀期待地等到了时总的信息,期待她能对他有点不同,期待他的陪伴终有一天能打动她

    可他什么也没有等到。

    一年多了,时总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阿龙被打倒在地,“哎呦”地叫唤起来。

    他被打得鼻血横流,几秒钟就在地上滴滴答答了一摊。

    “阿龙,阿龙。”

    约莫五十多岁的男人快步上前,扶起了阿龙。

    他连忙拿出纸巾“这是怎么回事啊”

    “岳父,他故意伤人,他”

    “谈若。”

    谈若身子一僵,打人的右手垂在身侧,微微地颤抖。

    他心中惶惶,一时间都不敢去看时浅渡的脸。

    那种样子被时总看见了。

    还给时总惹了麻烦。

    都是因为,他管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感情。

    时浅渡从走廊中出来,敛着眉头扫视一圈。

    她记忆力好,一眼就认出了阿龙。

    视线一转,又看向了阿龙的岳父。

    她点点头打招呼“万老板。”

    “时总,这个是你的人”

    万老板扶着流了不少鼻血的阿龙,不想得罪时浅渡,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他眼珠一转,说道“时总,虽然他是你的人,但毕竟阿龙是我的女婿啊,总也不能这么平白无故被人打了。”

    谈若上前半步,压低嗓音说“对不起,时总,我刚才有些冲动”

    时浅渡往下招了招手,叫停了他的话。

    那次在店里见过他们的争执,又怎么会不相信谈若。

    她问“万老板想怎么做”

    “哎呀这,就喜欢跟时总谈生意”万老板喜笑颜开,“不如这样,咱们要签的单子,要是能按上次我们提的那么签,这事儿就算了。”

    阿龙吹鼻子瞪眼“岳父这怎么能算了呢”

    他狠狠地看向谈若,恨不得把他生剥了

    万老板拍他“你别说话”

    时浅渡扯了扯唇角。

    她就知道万老板要提起这个。

    “这样,那个单子的事就算了,万老板另找其他人合作吧。”她抓住谈若的手腕,作势要走,“流鼻血而已,连轻微伤都算不上,行政处罚都不会有,报警还是上法庭都随你们。”

    “别别别别别”

    万老板立刻把本就不太中意的女婿抛下,追上时浅渡。

    他赔笑道“误会,误会,我刚才那是开玩笑呢,时总别当真啊,不过是有了口角发生点儿摩擦,能算什么事儿呢”

    “岳父小美要是看见我被打了,问起来我可怎么说啊”

    阿龙张口闭口就拿万老板最爱护的女儿说事。

    他可是费了好多心思,才攀上了个恋爱脑富家千金的啊。

    才跟谈若炫耀没两句,就被啪啪打脸

    他瞥见谈若脸上柔和的笑意,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

    时浅渡似笑非笑地睨了阿龙一眼。

    “好,既然万老板这么爽快,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她冲谈若勾勾手指“我记得你的网盘是自动备份手机内容的吧”

    “是。”谈若立刻拿出手机,“已经发过去了,时总。”

    时浅渡手指动了几下,把手机揣回口袋。

    她笑道“大礼已经发给万老板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再会。”

    两人还没离开,便听到身后响起了一段趾高气扬的话语。

    瞧见了吗昨天好好表现一晚上,就顶你忙上一个礼拜的提成,又赚钱又有免费的女人上,哪个男人不乐意

    “啪”的一个巴掌声,响得像是二踢脚。

    “对不起,时总,今天给您添麻烦了。”

    谈若坐在别墅的沙发上,很正式地跟时浅渡道了歉。

    “小事而已,一看就知道是那阿龙先挑事。”

    时浅渡端着茶杯,润了润嗓子。

    她靠在柔软的沙发上,笑道“我倒是好奇,他说了什么能气得你那么失态”

    “”

    谈若喉咙一哽。

    他抬头,与时浅渡对视,突然觉得脸上发烫。

    张了张口,又干涩地闭上。

    停顿半晌,他问“时总,您觉得我怎么样”

    “各方面都还不错。”

    时浅渡觉得他似乎有重要的事情想说,便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她双腿交叠,倚着沙发“怎么了”

    谈若看着她,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

    呼吸似乎比刚才沉重了些。

    谁都会想跟喜欢的人亲近。

    牵手拥抱亲吻甚至是更亲密的事情,谁都会想。

    他也会想。

    天知道,时总偶尔在车上睡着时,他有多想亲亲她的唇角,又或者只是额头。

    他也没少暗戳戳地期待,时总能在熟稔后稍微动动手脚,在给其他人介绍他时搂搂他的腰,做样子一般亲一下他的唇。

    他其实也有过几次暗示般的试探。

    可惜他们最亲近的接触,不过是最初在私人公会的那一下。

    时总太尊重他了。

    其实不那么尊重也可以。

    他想说,时总如果需要夜里有人留下来,他也可以。

    可他终是没说出口。

    这事儿若是客户提出来倒还好说。

    主动求过夜算什么

    摇尾乞怜么

    一旦说出了口,那就是一点儿尊严都没有了。

    先前说得那么“清高”,如今却这般主动献身

    又当又立,实在惹人耻笑。

    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就如同当年为了给母亲治病,只一个晚上就做好了决定。

    既然终究没办法得到时总的喜欢,与其继续这样痛苦

    倒不如自己做个了断。

    所以,他敛了敛思绪,说道“时总,抱歉,我以后可能没办法继续陪您参加活动了。”

    时浅渡动作一顿。

    她早有耳闻,谈若想赚够钱就尽快离开这个行业。

    于是略想了一下,她点点头“也好,换个环境也不错。”

    “”

    心里好似叫人给剜下了一块。

    谈若心口生疼,有些喘不上气来。

    就,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吗

    一句为什么都不问。

    就像是普通的上司与下属,不,就连同事情谊都说不上。

    当真对他半点感情都没有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主动表示断开“合作”,根本不是想要分开。

    而是想听见时总的挽留。

    话已经架在这儿了,他开玩笑似的说“好歹也是认识这么久了,时总一句话都不挽留的吗”

    “唔,强扭的瓜不甜。”

    时浅渡耸耸肩膀,语气颇为轻松。

    “你不想干了,强留有什么用”

    “强扭的瓜是不甜。”

    谈若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拧在了一块,难受的很。

    他心说,瞧啊,你在时总眼里什么都不是。

    可他啊却那么喜欢时总。

    为她推掉了很多工作,每次见面都那么开心,视线追着她转个不停。

    他不断学习,不断精进,希望站在她身边不会给她丢脸。

    他总是偷偷地想,要是陪伴久了,能得到哪怕一丝好感也是好的。

    但那些努力那些小心思,又能算什么呢

    时总就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

    一点儿台阶都不给他留。

    他不想离开。

    他忽而觉得委屈,又十分不甘。

    说不出的爱恋与嫉妒几乎要吞噬理智。

    打人的拳头根本没办法将一次次埋在心头的情绪宣泄干净。

    某种狂风暴雨般的情绪继续积压,越来越深重。

    他想留在时总身边。

    别管是用什么样的方法。

    红唇勾起。

    抬头,瓣若桃花的漂亮眼眸中伴着血丝。

    他笑着开口“但是解渴啊。”

    “噢。”

    时浅渡垂眸,手指缓缓地蹭在价值不菲的腕表上。

    她懒洋洋地笑问“我拿你解什么渴呢”

    “”

    谈若难堪地笑了笑,也被那漫不经心的态度刺痛了心脏。

    呵。

    终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时总什么没见过,应是已经从话里看出他的小心思了吧。

    真是丢人,要是母亲知道他主动求着陪人上床,定要几巴掌将他抽醒。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您不是想知道阿龙说了什么才激到我了么”

    他起身,往前两步,走到时浅渡面前。

    膝盖抵上沙发,手掌跟着也按在她的身旁。

    他缓缓地俯身,红润的嘴唇落在时浅渡

    耳畔,但不会触碰到她。

    唇角一勾,先是低低柔柔地轻笑了笑。

    接着,他缓声开口,嗓音有种病态的喑哑。

    “他说,我想陪您上床,但您看不上我。”

    他一边说一边笑,眼眶不自觉地湿濡了。

    水汪汪的,尽是自嘲与疯魔。

    真的挺可笑的。

    摆过清高的架子,最后求着陪人上床。

    就连最后那点自尊都丢在了地上。

    时总恐怕也会看不起他。

    可要是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如果时总喜欢,可以一直保持着身体上的关系啊。

    他可以假装时总喜欢他。

    他可以欺骗自己,然后像从前一样工作。

    只是偶尔在时总需要的时候加个班。

    时浅渡掀起眼皮,缓声说“你不是不喜欢也不接受这种事吗”

    “”

    谈若扯了下唇角。

    他真想大笑,然后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

    但是他没有。

    “是,您尽管笑话我吧。”

    他垂下眼眸,湿漉漉的睫毛凌乱地遮掩住眼底的红。

    柔软的嗓音多了一丝沙哑,变得缱绻又压抑,说不尽的痴缠与娇态。

    “我喜欢您,时总。”

    他能想象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有多么鄙夷。

    或许他天生就是不要脸的人吧。

    陪伴没法得到时总的爱怜,那边用身子。

    他终是堕向了深渊,成了自己过去最不耻的人。

    “不要钱,我乐意陪您,怎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