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架空民国落魄戏子27

    第二百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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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小姐, 不是那儿”

    时浅渡“看不见”,手落过去,扫过数处, 却总是在最后偏离了方位。

    她不急不缓地歪歪头,不住地笑“那是哪”

    她是悠悠然了,只把白逾明闷得额头上浮出细汗。

    他侧过头, 目光触碰到蒙住双眼的纱布时, 用嗔怪的小眼神刀过去一下。

    时小姐也真是的,平日里不是连杀人都刀刀毙命, 准头好的很吗

    现在反倒这样逗弄他,一瞧就是故意的。

    他撇撇唇,心直口快道“您就别逗弄我了, 您武功卓绝, 总不可能分不清位置;从前调戏我时又熟练得很, 也不会是对此事一无所知吧”

    这话好像在埋怨她太懂了, 怀疑自己不是唯一, 又像是在嗔怪她故意拖延。

    时浅渡一顿。

    她没说话, 也没再动作。

    白逾明感觉到空气凝了下来,房间中太过安静, 好似有些不妙。

    忽而反应过来,就算时小姐有过其他相好,以他的身份,不论如何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搁在外人身上,这话就是妥妥的嘲弄, 阴阳怪气时小姐是个不清不白的姑娘。

    他心头酸涩又惶惶“我说错了话,您别生气。”

    时浅渡笑问“你想让我回答什么呢,是真的一无所知, 还是什么都知道”

    白逾明摸不准她笑中的意思,直想逃跑“对不起,我没有刨根问底想问这个的意思,您权当我没说过那些话,成吗”

    时浅渡察觉他话了一丝紧张。

    她笑了。

    为难人的恶劣小心思一点点冒了出来。

    她继续不依不饶地问起送命题来“不行,你得跟我说明白,究竟是希望我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拉长尾音,在白逾明耳畔低声道,“什么都知道”

    白逾明抿抿唇,面露为难。

    犹豫半晌,他还是很实诚地开了口“我自然希望是前者,不然”

    他偎在时浅渡身旁,脑袋搭在她的颈窝间。

    “我会嫉妒。”

    嫉妒时小姐从前还喜欢过别人,嫉妒第一个遇见时小姐的那个人。

    也嫉妒,未来可能被时小姐看中的人。

    因为他早已有了贪念,想成为唯一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若您也一无所知,那我们就全都两眼摸黑了。”他颇为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口吻里隐隐约约冒出一点儿酸涩,“您能有些经验也是好的,不过”

    他顿了顿,掀起眼皮,直直望向时浅渡。

    小声说出了些平时以他那有点板正的性子,绝对不会说的话。

    “您以后要想知道什么,就从我身上摸索吧,好不好”

    表达依然比较隐晦,但足以让人遐想翩翩。

    时浅渡喉咙一滚。

    淦。

    这还能说什么

    她托住白逾明的后脑,吻在他的唇上,撬开唇齿,一点点地把人放倒。

    直到气息紊乱地纠缠在一起,才离开一点。

    她哑声道“好。”

    气息吹在白逾明的耳畔,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到底是骨子里刻着不少规矩和礼义廉耻,他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深吸一口气,真正有了行动,轻轻牵住了对方的手。

    时浅渡用刀一流,刀刀毙命,手上却意外的没有茧子,纤长漂亮,细腻柔软。

    单这么看,跟千金小姐无异,真不像是练刀的手。

    时浅渡微微用上点力气。

    他颇为羞赧,紧紧圈住眼前人的脖颈,闷哼“唔。”

    面色愈发红润,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牙齿咬住下唇,想把某些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声音憋回肚子里,五官却有些不听使唤,才咬住嘴唇两秒,便又张开了口,细细地呼吸。

    愉悦侵袭了大脑,他几乎没有办法思考。

    唯一想到的是,还好时小姐看不见,不然他现在的模样和表情

    实在是太没脸见人了。

    思绪混乱,很快又被其他情绪所淹没。

    直到嗓音低哑,只剩下轻咽。

    他只知道所有都是时小姐给他的。

    他沉沦其中出不来了,他爱时小姐给他的一切。

    忽而,白逾明双眼紧闭,眉头不自觉地难耐蹙起,睫毛轻颤。

    手指猛地用上力气,混乱中勾到了那段遮在时浅渡双眼上的纱布。

    两层薄纱散落,落在他的脸颊旁边。

    紧绷的身体过了许久才松懈力道,一点点地瘫软下来。

    “时小姐”

    他嗓音沙哑地喃了一声,眼角挤出水痕。

    接着翻了个身,亲昵地揽住了时浅渡的腰,窝在她身边温存。

    他这时才发觉脸上痒痒的

    ,好像落了什么东西。

    睫毛扇了扇,双眼往前一扫,瞥见了落在一旁的松软纱布。

    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

    他刚刚好像不小心把时小姐的纱布扯了下来。

    要知道,时小姐数月以来,从来不曾把自己的双眼露出给旁人看。

    想必这是时小姐心中最痛的地方,肯定不愿被人揭了伤疤的。

    一阵莫名的紧张从皮肤上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

    他歉意地望过去,声音沙哑“对不起,我刚才”

    话说到一半,便在瞥见那双笑意盈盈的凤眸时猛地掐灭了嗓音。

    这双眼睛跟他想象中一样漂亮。

    可她双眼有神,显然是能瞧见一切。

    他开口,声音有点颤“您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

    时小姐眼睛恢复,竟然没有告诉他

    “嗯”时浅渡唇角翘了翘,“已经恢复有一周了吧”

    处在黑暗里很久,这双眼睛不适应光亮。

    所以在发觉眼睛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她便渐渐地减少纱布的层数,让光一点一点地透过纱布,免得猛然见了光,反而会伤害到双眼。

    到今天,她已经可以隔着两层纱布面去对中午的阳光了。

    她顺势将窝在自己身边的人抱住,摸了摸他微微湿润的头发。

    这人对外仗义执言,情绪直接,在感情上却刚好相反,比较内敛。

    开放是不可能太开放的,总拘着自己,不想做出有伤风化的事,说出有辱斯文的话。

    他不想放荡,却总是不得不遵循本能地沉溺其中。

    待回过神来,脸上又露出懊恼。

    那种纠结的小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所以,您今天一直能看见。”

    白逾明喉咙一哽,尴尬得脚趾手指甚至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那岂不是说明,他刚才的所有表现,全都被时小姐收入眼里

    不管是他难耐地无声啜泣、偷偷抹眼泪还是不知羞耻、满脸放浪地索求

    全都被看见了啊。

    亏他还一直在心中安慰自己,说时小姐看不见他那般鄙贱的丑态,就放纵这么一次。

    说不清是因为被人蒙蔽欺骗而气恼委屈,还是因为自己的令人不齿的行为而愤怒懊悔,他一时之间头发发麻,心脏下坠,指尖发颤。

    眼眶也跟着蓦的红了一大片,真想立刻消失。

    “我问过大夫,大夫说您长期眼不能视,就算术后恢复了,也不能立刻见到光,只能慢慢地先从黑暗开始适应,您却现在就能看见。”他声音颤抖,跟时浅渡拉开了距离,“所以,您早就恢复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是这样吧”

    他的语气气呼呼的,显然是生气了。

    那双眼睛却不像平时那样认认真真地盯着对方看,而是懊悔地避开视线。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如果这么说的话,也没错。”时浅渡见他裹着被子后退,不由得笑,“我还以为你会高兴,怎么还害羞了这不是”本想给你个惊喜,顺便吓唬吓唬你么。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您为什么故意瞒我您就那么想见我丑态毕露么”

    白逾明臊得太厉害了,忍不住轻斥出声。

    他声音嘶哑,表情比往常认真很多,一脸的难堪与难以置信。

    时浅渡太多年没有被人这么斥责过了,一时间有点蒙,坐在床上盯着白逾明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回话。

    这么生气的吗

    要知道白逾明因为救命之恩很尊敬她,一直用敬语不说,就连音调都从没高过。

    像现在这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白逾明面皮很薄。

    越是害臊,先前的一幕幕就越是清晰;

    脑海里越是回想那些画面,他就越是没有脸面面对眼前的时小姐。

    他分辨不清,心里那股气究竟是气时小姐,还是在气他自己。

    “我”他被吻得微肿的嘴唇抿了抿,语气忽而软了下来,“我今天去睡客房吧。”

    说罢,他裹着厚被子离开。

    站起来时,腰上一阵酸软,不禁细声吸了口气。

    脑子里更都是自己纠缠着时小姐求欢的模样了。

    他脸上“嗡”的红到滴血。

    牙齿狠狠咬住嘴唇。

    “真生气了”时浅渡牵住被角,一边调侃一边解释道,“我瞒你只是想到时候逗逗你,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啊,刚才还腻乎乎地叫我,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了”

    白逾明听了这有所揶揄的话,涨得耳朵都红了。

    二话不说,又羞又气的直接冲出房间。

    “”

    时浅渡注视着被撞上的房门,把枕头抱在怀里狠狠地掐了一下。

    她撇撇嘴唇,嘟哝道“还真是翻脸不认人,刚才跟我说还要的不是你啦”

    白逾明出房间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背靠房门缓了口气,冷静冷静。

    这还没冷静下来呢,就听房间里传来这么一句话。

    他羞耻的差点一下子哭出来,一张脸烫的都要能热熟鸡蛋。

    他为什么

    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反应啊。

    深秋时节,清晨又冷又潮。

    家中的厨娘和佣人小玉一早就起来烧火做饭。

    厨房里跟窗外的冷清不同,早已忙的热火朝天,把人热的直冒汗。

    “咚咚咚。”

    七点多钟时,厨房门响了三下。

    接着,白逾明开门,探头进来“小玉,今天需要出去采买吗”

    小玉蹭蹭额头上的汗“白先生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有点不解,不过还是掐着手指头数了数。

    “今天还不用,明天或者后天我去一趟就行了。”

    “这样啊,昨天出了事,报纸上肯定要大书特书一番,我出去买报。”

    白逾明说完就要走。

    小玉放下手里的活儿,往外跟了两步“不用不用,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一会儿小姐就要起了,早饭也快好了,白先生你还是跟小姐一起吃饭吧,平时不都是这样的吗”

    “”

    白逾明就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时浅渡,才给自己找事往外跑的。

    他一晚上没睡好,面对小玉的话,突然心虚,略显磕巴地回道“我正好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今天就不一起吃早饭了,你们忙吧。”

    “奇怪”小玉盯着他的背影喃喃,“白先生竟然说谎了。”

    白逾明脚下一个趔趄。

    他说谎有那么明显吗

    离开家后,他减缓速度,特意绕到了稍远的报亭,买了好几份涉及了王春自杀案的报纸,卷好了收进口袋,又慢慢悠悠、不急不缓地往回走。

    往返二十多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让他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家里。

    每天这个时候,时浅渡都会抱着收音机在二楼的阳台上晒晒太阳,小憩一会儿。

    他拿准了回来的时间,在门外观察一番。

    见一楼客厅没人,这才松了口气,安心地坐在沙发上看报。

    别管白逾明跟王春之间有什么过节,事实又是怎么样的,在那些娱乐小报里,那一出戏的争端和戏台上的戏剧收场,都是不可多得的好素材。

    有人说是白逾明有辱师门,被大师兄逐出戏班子,他便杀人灭口;

    有人为了博眼球,写成了感情上的纷争;

    也有人写的接近事实,说是王春一直妒忌白逾明的成就,加害于他。

    但不管是把白逾明写成心狠手辣的过错方也好,还是把他写成被人陷害的可怜人也罢,每段报上,准定真情实感地夸赞上两句白老板的戏,把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又说嗓子叫人毒害过还能有这番水准,不似常人。

    只骂不夸的报纸少之又少,就是骂了,占的版面也小的可怜。

    白逾明早就做好了被一些不知全貌的人嘲讽呵斥的准备,却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他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眉眼越发柔软。

    是时小姐不想让他遭受攻击,怕他的事业受到影响,这才煞费苦心,用大价钱,唔或许是威逼利诱、恩威并施,这才摆平了一众报社。

    反正这并非国家大事,黑白不分明,许多人不会太较真。

    时小姐对他可真好啊

    短短的时间,却为他做了那么多。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白逾明脸上泛起甜津津的笑意,好似泡进了蜜罐里。

    他嘀咕“话说回来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时浅渡从沙发后探出身,一把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侧头,笑道“这下不生我的气了”

    “”

    白逾明睁大双眼,猛地往旁边退了好几步,挤到沙发边缘。

    时小姐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他的脸胀得通红通红,那种无法言说的尴尬和自厌感蹭蹭地往上冒。

    一向坦坦荡荡直视他人的双眼一个劲的乱窜,不知道该往哪看。

    时浅渡见这人不说话,单手撑住沙发背,抬腿一跳,便翻身坐落在了他身边。

    她伸手,在白逾明面前挥了挥“难不成还在生气”

    白逾明别开脸,只留给时浅渡一只涨红的耳朵。

    他是有点气时小姐故意瞒她,但更气他自己。

    他竟然把那样丑陋低俗的一面表露在时小姐面前,甚至他都不知道

    自己竟然会做出那种不知廉耻的举动。

    现在并排坐在一起,都有一种不着寸缕的错觉。

    他坦荡了二十多年,唯独这次实在没有做好准备。

    既然时小姐以为他是因为生气才这样

    不如直接逃避到客房去。

    “我没生气,您别在意我,我就是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

    白逾明心里一横,字正腔圆地说了两句,“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不想动作太突然,一下子闪了腰,直愣愣地摔倒下去。

    时浅渡眼疾手快地把人拦腰抱住,靠在沙发上低笑出声。

    她低声在白逾明耳畔哄道“别生气啦,没告诉你是我不好,跟你道歉好不好”

    双臂环住他的腰,双手搓热后,覆上去揉了揉。

    明显感觉对方的腰身一软,热乎乎一团,塌在了她怀里。

    莫名有两分乖巧。

    白逾明被这么两句话哄得直高兴,那一肚子尴尬都要被哄忘了。

    他翘了翘唇角,脸上偷偷溢出欣然的笑意。

    “我知道你脸皮薄,但被我看见也没什么的啊,往后相处,这不是很自然的事么你还要这么跟我相处很多年呢,这么害臊可怎么办”

    她哪能看不出白逾明害臊。

    这个男人到底是规矩古板的戏班子里出来的,虽然有些新思想、也很明事理,但骨子里多少有点保守,尺度大些的话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是必然的。

    不过别说,一个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人,偶尔别扭起来还真可爱。

    “再说了”

    她轻轻掐住白逾明的脖颈,扭头去寻他的唇。

    白逾明躲了躲,但还是半推半就地被她堵住了唇齿,纠缠半晌。

    唇齿分开,细细的喘息声不断。

    她又放轻力道,扬头在那对柔软的唇上舔舐两下,美滋滋地开了口。

    “你双眼迷蒙低哼着唤我的样子特别好看,我喜欢。”

    被亲得云里雾里的白逾明猛然清醒过来,“刷”地起身。

    让他自己过意不去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一张脸红得滴血。

    他凶巴巴地嗔瞪过去一眼“您您胡乱说些什么呢”

    他面红耳赤地低斥一声,扭身便逃。

    要是再不逃

    时小姐就该发现他可耻的变化了。

    他到底应该怎么面对时小姐啊。

    而且时小姐也太坏了。

    明知他脸皮薄害臊,还故意戏弄他,他可真的会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