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有我在,别怕

    “还有爆炸的时候……”

    叶翩翩的眼角余光悄悄看着我,声音不自觉的压低。

    “最后那一秒,那位前辈已经到洞口位置了应该能出去,但他居然返了回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你情绪平复差不多了,最好想一下要怎么证实他的身份。”

    “然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目的是什么,他身上掩藏了多少秘密,这都应该你来问。”

    我眸光暗了暗,沙哑着声音道:“你先替他们看伤吧,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叶翩翩嘴巴张了张,似是还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简单看了眼胖子跟肖存玉,就带着药箱到了我父亲身边。

    那些我刚撒过的药,被她用一种药水,轻柔的擦洗了下来。

    这一刻,我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局促不安的问道:“是用错药了吗?”

    “会不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他的伤会不会危及性命?”

    叶翩翩莞尔一笑:“有我在,别怕。”

    “你先前的止血也没有问题,只是我现在要先替他清理伤口,那些药粉会影响我的判断。”

    解释过后,她便聚精会神的进入了治疗过程当中。

    最先入手的,还是身上那些较轻微的擦伤跟砸伤。

    等到那些皮外伤处理了差不多了,我以为她会开始治疗断掉的胳膊。

    毕竟思维固化了,认为治伤要么从大到小,要么从小到大。

    叶翩翩用包里所剩无几的水,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手。

    后又将一整瓶酒,全都倒在手上进行消毒处理。

    接着,她一次性拿出了七张符箓,嘴里喋喋不休的念着咒语。

    第一张符箓,在我父亲的头顶位置燃烧。

    第二张,落在他的心口位置,烧成的灰烬形成一个“护”字。

    第三张、第四张,没有经过燃烧的状态,是直接炸开的。

    炸出来的粉末,飘飘洒洒在他身上,又很快消失不见。

    第五张,轻飘飘的落在他咽喉的位置,随后就像是站了胶水一般紧紧贴上。

    第六张,在他的头顶盘旋了好长时间,最终朱砂脱落,符文印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候,叶翩翩忽然一声大喝:“陈核桃,快过来帮忙!”

    “把前辈的身体翻转过来,你抱着他让他脖子朝我,尽量不要动。”

    我连忙照做,这时候第七张符纸也开始发挥作用了。

    它一点一点的高升,最后停在两三米的高度,散下点点青光。

    青光将我跟父亲都包裹在内,那里面充沛的生命力,让我的身体都跟着舒服起来。

    叶翩翩额头见了汗,手术刀摆出一把又一把。

    她在我父亲脖子后面嵌进入的石片周围划了一刀。

    接着右手握住石片,左手拿着尖头弯刃的手术刀。

    一边缓慢的摇动、抽出石片,一边用手术刀剥离里面的血肉。

    最后拔出来的石片上,带着大快的血肉。

    伤口的位置,更是直接多了一个血洞出来,看上去怪吓唬人的。

    很奇怪的是,居然只有一点点的血渗出来。

    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喉结在不自觉的涌动。

    “翩翩,他不会死对不对?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他不能……”

    “我说了有我在,放心。”

    她冷冷的呵斥了一句,手里的工具又换成了最小号的手术刀跟镊子。

    那些冰凉的,铁质的器具在伤口内搅动着,时不时夹出来一块肉丝剪掉。

    我头皮发麻,也觉得自己脖子后面又痒又疼。

    真的搞不懂叶翩翩这样是在做什么,为什么石片都拔出来了还不进行缝合?

    这样不断的将里面的肉给清楚出来,让创口越来越大,不是在加重伤势么?

    而且脖子统共就那么点地方,还要支撑脑袋,缺了那么多看着都害怕。

    这个位置还比较特殊,动脉血管、食道、呼吸道都极中在一起。

    随便哪个出了问题,在这荒郊野岭的都是死路一条。

    可是看着叶翩翩那专注的神情,跟额头不断滴落的汗水,我不敢打扰她。

    还好有头顶的符篆,一直在为父亲提供着生机,他的呼吸跟心跳倒还一直平稳。

    也是因为这样,我还能勉强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再静静地看下去。

    挑拣碎肉的过程,足足持续了有两三个小时。

    比她给肖存玉胖子检查伤势,跟给父亲清洗伤口处理外伤的时间加起来还要长。

    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动作,我的身体已经在麻木、在僵硬了。

    头顶上符箓开始晃动,抛洒下的青光越来越弱。

    叶翩翩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叮嘱道:“抱紧了,最后关头了别出错。”

    这次她用到的是弯钩银针跟羊脂线,在对伤口进行缝合。

    不是那种,把两边的皮肉强行捏到一块的缝合。

    说来我现在也是缝尸的高手,对于这种针线活也有些研究。

    可是叶翩翩的手法,我有些看不太懂。

    她是这边捏一针,那边捏两针,都是风华牛不相及的位置。

    缝合的还都是内部的血肉,于大面积看不出一丁点的作用。

    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说到底我也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啊。

    忽然“砰”的一声轻响,头顶的符箓力量耗尽,再也没法坚持了。

    它的中间爆出一个空洞,只留下边缘位置,落了下来。

    恰好这时候叶翩翩刚剪断了针线,腾出手来将那下落的残符抓住。

    她胡乱的将残符揉成一团,塞到了我父亲脖子后面那巨大的空洞里面。

    然后又取出一些,铺在药箱底下用来减震的干草,揉吧揉吧又塞了进去。

    最后的最后,贴在我父亲脖子上的那张符被拿了下来,贴到了伤口处的位置。

    这一连贯的操作,看得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

    我咽了口唾沫,质疑说:“你确定这样是在治伤,不是缝……”

    许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期待,相信他就是我久未谋面的父亲,尸体二字我便再也说不出来。

    叶翩翩活动了下手腕跟脖子,轻笑着道:“这是道医派的高级术法。”

    “说起来我们也是运气好,来之前你才画出了这些高阶符箓,现在就用上了。”